嘴硬

    何之柔拿着石杵捣啊捣,里面的果子都被她捣得稀烂了傅之廷还是没有等到她的回答。

    “你没话说看我做什么?”傅之廷疑惑道。

    “我只是看你做什么。”

    “霍西茉。”

    “嗯?”

    “果子都要被你给捣烂。”

    何之柔低头一看那石臼,连忙停手。

    “到底怎么了?”傅之廷又问。

    “我听符玉悭说你去找他了?”

    闻言,傅之廷一征,愣是没想到一个符玉悭大男人既然还会去告状,而他之前那番行径,摆明了就是吃醋。

    男人轻咳一声,以饰尴尬,又接着嘴硬道,“你要是在这里找一个,回去以后怎么办?”

    “万一你以后要是想回去了,你把你那位带上?又或者是带不过去,然后两人永远分隔在两个时空,永远都见不到面?”

    “那这么说你还是为我着想了?”

    “是。”

    何之柔原本是有些羞哧的,听了男人这一番言论,顿时计上心头,“带不过去就带不过去嘛,永远见不到面就永远见不到面,且不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到时候就算回去了,我还不能接着在我原来世界再找一个?”

    傅之廷没想到她回说出这一番言论来,猛地扭头过去看她,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两厢对望,男人好像要撞进她的眼睛里,却捕捉她眼里的盈盈笑意,以及藏在里面的捉弄。

    呵,两人的角色什么时候调换过来了?

    “你就不怕我告诉那第二个?”

    “穿越,无稽之谈,谁信?”

    “你赢了,”傅之廷道:“但我打包票你一定找不到。”

    随着他的落男人起身。

    “为什么?”何之柔在后面问。

    然而男人却比往日走得快,将何之柔的话抛在后头,假装听不见,然而却在心里兀自给了答案。

    *

    延都。

    街上热闹非凡,百姓熙熙攘攘,家家户户都挂起了今年千延节的圣物——玉铃。

    当然,这“玉铃”并不是延都皇宫里真正的圣物玉铃,而是百姓靠着宫里传出来的玉铃样貌自己用些便宜的材料做的的一个小球,在里面放一个小铃铛,在球上挂一些彩布条,便是和宫里的皇家与达官贵人们一同为大延祈福的日子。

    千延节,宫里宫外一同热闹。

    然而在那满街满屋舍的甜糕香气中,于百姓和贵人们所乐谈的,除了南边些时不时的摩擦,还有就是皇帝最受宠的顺和贵妃被禁了足的事。

    听闻这次千延节的圣物乃刚薨逝不久的七皇子的爱物,乃夜明珠,却在准备前夜被顺和贵妃用酸水腐坏。

    此夜明珠乃此次千延节的圣物,延安帝震怒,当天下令禁足顺和贵妃,再请钦天监重新演算圣物,是以才有如今的玉铃。

    不多时,宫里传到宫外,有的说顺和贵妃伤心过度神思恍惚才会出了差错,有的说贵妃愤恨延安帝在自己儿子死后不多时就举办千延盛会,有的说贵妃侍宠生娇七皇子不学无术,延安帝就趁着着个由头将她发落了……

    千延节乃是夏季盛办,因为顺和贵妃这一失错,钦天监重新推演星象,推着推着,就推到了如今这快入秋的时节。

    宫外热闹,宫内亦然。

    明日便是千延节的祈福之日,皇后和众妃嫔坐于延凰宫内,有些人举手投足间尽是风雅,却也不忘揶揄几句顺和贵妃,期间伴着皇后那威严的几句“放肆!”和“慎言……”

    众妃一时都闭了嘴。

    央宁宫。

    顺和贵妃坐于侧殿案前,摩挲着那颗被伪装作夜明珠却被酸水腐蚀坏掉的珠子。

    “琴嬷嬷,你说,廷儿是不是……”

    妇人抬起眼睛,望向身侧的心腹,眼中不再似几月前般痛苦绝望,而是泪中闪着几分希冀。

    夜明珠,是她的母家送与儿子的宝物,他儿子从来对什么金银珠玩都兴味寥寥,唯有那颗夜明珠他从小揣到大。

    七皇子下葬前,央宁宫整理旧物,那颗夜明珠赫然在列,当时她悲痛难当,已是无瑕顾及什么夜明珠。

    那日五皇子过来讨要,她应下之后确实私下将整个央宁宫翻过来都找不到。

    且不说央宁宫乃皇家宫苑,就是她在央宁宫的各处都安了自己的人手,若是偷盗,怎会无波无澜?这世间,只有她们母子俩知道怎么躲过自家的暗卫。

    顺和贵妃顿时起了疑心,一股不可置信的欲望将她在她心间升起,这个希望就像是一粒种子,在她的心底生根发芽,如今,已成茂茂。

    “娘娘,万一这珠子真是被盗了或是不知道滚到哪儿处去了,您岂不是又要再次肝肠寸断了?老奴实在是不忍您伤心啊。”琴嬷嬷颤着音,劝解自家姑娘。

    七皇子这颗夜明珠在他薨逝后四处便不见了踪迹,在宫里能夺过娘娘母家暗卫的法子只有娘娘和七殿下,可……,殿下入陵盖棺的时候是皇家众人一齐看着的啊。

    “娘娘,”琴嬷嬷的手抚上顺和贵妃的背,“当日……,梓宫中躺的,就是咱们的殿下啊……”

    话毕,琴嬷嬷便撇头擦拭泪来。

    “不!”顺和贵妃蓦地从梨花椅上站起来,“若是如此,千延节的圣物为何就是廷儿的夜明珠,为何皇后不亲自来向我讨要,却要叫五皇子来?”

    “他们无非就是知道,这珠子就是廷儿从小带在身边的东西,他们若寻不得,就无法证实廷儿是不是真的走了。呵!廷儿在时,便是三番五次数不甚数的试探,而今人没了,他们还要确保万无一失!”

    在延朝,薨逝皇子的遗物皆由其母保管,没有特殊必要之时是不会特意上宫档的,外人不会知道也不会想着管这事儿。所以,五皇子此次行径,有试探之嫌,至于他是不是居心叵测,还要一步一步地看。

    “可是……”顺和贵妃转身抓住琴嬷嬷的手,“可是我们现在也找不到那颗珠子了,是不是,是不是我的廷儿还活着!”

    正是抱着这样的希冀,顺和贵妃在千延节的准备前夕,拿着那颗伪冒的萤石与延安帝大吵一架,状似疯癫,在延安帝面前将那珠子丢进一处要正要疏通的宫渠旁工匠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酸水里。

    一来告诉那些暗地里的人:七皇子的夜明珠在,人已死:二来告诉那些暗流涌动的人:她对皇帝是何态度。

    延安帝虽然宠爱顺和贵妃,但是顺和贵妃不论是在宫内还是宫外,不说贤良淑德,却是有着一个守规矩的美名。

    此事一出,那些为了自家宫内的女儿的大臣,终于找到了攻击顺和贵妃母家的出口,皇帝下令禁足,已是从轻发落。

    这是满延都明面上的说法,暗地里她们更恨的是,皇帝竟然敢纵容贵妃如此损自己的天威,可知这皇城里“皇帝对贵妃是爱,不是宠”的传言便真了几分。不过眼下贵妃没了皇子,那让贵妃及其母家倒台便可徐徐图之。

    至少央宁宫现下看来,勉强算是风平浪静。

    “若我打开廷儿的皇陵验呢?”顺和贵妃悠悠道。

    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在这死寂的空气里投了一枚战场上的火炮,“砰”地一声炸开。

    “娘娘!”琴嬷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心腹下跪,用力扯着自己的裙摆,顺和低头看去,才渐渐回过神来,倒在实木的梨花椅子上,眼神又恢复刚失子时那般古井无波,“阿琴,我是不是真的疯了?”

    “是了,若是廷儿还活着,他怎不会回来见我?”

    “娘娘,若是殿下还在,一定是想看自己的母亲如此的,家主和夫人知道自己的女儿这般,定会心痛啊!”

    顺和深深呼了一口气,压下那腔怒火与悲愤,兀自擦干脸上的眼泪,将琴嬷嬷扶了起来。

    “那便再找,若廷儿真去了,那珠子不会在皇宫里凭空消失,再找。”

    “还有,派人去将五皇子将廷儿走后的行踪轨迹查来。”

    “娘娘,是怀疑五皇子要做什么?”

    顺和贵妃拿起桌上的书简,“不,这皇城内的皇子都不是什么草包,那五皇子若是有计,怎会自己亲自来讨廷儿的珠子,这本身就不妥,他怎会明晃晃地拿自己当靶子,还直接送到我面前。”

    “娘娘是查那背后之人?”

    “嗯。”

    “想来那延凰宫,将来也要不平静了。”

    “娘娘可要给陛下提个醒儿?”

    “不用,延安帝他何时理会过本宫的话,南边大大小小纷争不断,这千延节,他过得早就已经不痛快了,我也无意与他再闹一笔。”

    正是因为南边摩擦不断,所以此千延节只有祈福仪式,往常的宫宴全部取消,只是那些大臣在议事殿内言之凿凿,聪明绝顶,被外派出去就突然变成了草包。

    延安帝登基五年,这南边却已经乱了五十多年。

    *

    罗县。

    “哎呀呀,延都的千延节已经开始了,我这笔买卖就要完蛋了!”

    “去他么的打仗!”符酒楼在院子里一脚踹翻木桌,随后在地上像被水围了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

    “符爷,你就别转了,你转就能能叫那些人停火吗?”

    “不行,我得想想办法,找个人说不定认识什么土道出去!”

    符酒楼作势就要自己出去,却被自己儿子和下属拦了下来。

    “爹!北边兵戈相见,你是觉得咱家的几个打手能胜得过那些常年刀尖舔血的不成?”

    “那怎么办,我和延都柯家可是签了一笔大单子,延期了是要罚好一大笔钱的啊!”

    “这钱还能有命重要?咱赔不就完了么?”

    “你说得容易!儿啊,你当真以为柯家是什么普通商人吗?”

    “那是皇商,是皇商啊!原本以为这次就能搭上皇家这条线线,现在看来,不仅挣不到钱,还要开罪皇家商贩。我听说这次柯家这次要将之前那些螺贝珠饰来向宫中献奇的,当时柯家掌柜千叮咛万嘱咐要切切重视这笔单子,不料却出了这档子子事儿!”

    符酒楼吐槽一番,像是认命般将自己踹翻的长凳扶起来,泄了气自己摊在凳子上。

    “天杀的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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