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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白玉朱弦

    快中午的时候,薛承策骑着马一身湿漉漉地从外面回来,他在府门前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衣裳,干脆不下马就往府里走。

    “哥!我回来了!”薛承策翻身下马,一落地脚下还淌着水。

    薛砚听早听见门外的马蹄声,薛承策叫他了他才打开门出来。

    “大白天你怎么关门了……”话音未落薛承策眼尖地看见屋里坐着一道蓝白身影,他三两步跑上台阶,抬脚往里走:“长孙大人来了啊。”

    “一身水还想往里跑?”薛砚听扯着他的后领把人拎回来,“收拾干净了再过来。”

    “知道了知道了——”薛承策应和下,朝屋里坐着的长孙弦佩咧嘴笑笑,一口白牙配着贴在身上的湿衣服稍显滑稽。

    长孙弦佩忍着笑,摆摆手回应他。

    送走了薛承策,薛砚听坐回长孙弦佩身边,长孙弦佩把随身带的帕子递过去:“你倒是见怪不怪,也不问问他怎么身上湿成这样。”

    “还用问?准是又下河摸鱼去了。”薛砚听擦了手上水渍,顺手将帕子收起来。

    长孙弦佩抬眉看他,薛砚听面不改色地说:“这帕子我用过了,等我洗过再还你。”

    长孙弦佩撑着下巴哼笑道:“随你,别是不还我就行。”

    “不会。”薛砚听攥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昨天阙都城里有人成亲。”

    “嗯?”长孙弦佩疑惑看他,不明白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薛砚听直起腰,说:“也没什么,就是怪热闹的。”

    长孙弦佩总觉得他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追问道:“就这样?”

    “嗯,就这样。”

    长孙弦佩不信,正欲再问,薛承策换好衣服跑进来,朝她大声问好。

    长孙弦佩笑着回应他:“听你哥说你下河摸鱼去了?怎么不见你摸的鱼?”

    “刚摸上来就跟景胥他们一起烤着吃了。”薛承策憨笑,“早知道今天你来,我就把鱼拿回来了。等明天我再去摸鱼,再叫上翎昭她们……也别叫了,干脆我们一起去河里摸鱼好了,眼看天气热了,正好玩玩水。我跟你说,我烤的鱼可香了。”

    今年过年是一起过的,薛承策和苏翎昭都是不肯安静的,两人熟悉之后简直就是臭味相投。大年初一,一大早雪还未停,雪地里就让两人密密麻麻摆满了鞭炮爆竹,瞧不见一点雪白。所有人都还在屋里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噼里啪啦的巨大声音,整个院子都被震得晃动。

    等满院的爆竹放完,薛砚听从屋里出来,萧自许和长孙弦佩跟在后面,就看见苏翎昭和薛承策躲在院子角落里的树后面。院子里的浓烟还未散去,两个人蹲在地上,头上挂着红碎纸,头发隐隐有些烧焦,可怜巴巴地看着几人。

    他俩磨磨蹭蹭地走过来,一问才知道他们是为了争一会谁点火,手里的香在争论中没拿稳,掉进满地的鞭炮中,就这么炸了起来。

    萧自许被刚才那声响震地头疼,还没从中缓过来,“你们摆那么多鞭炮做什么?”

    苏翎昭小声说:“喜庆嘛。”

    薛承策垂头补充:“再说鞭炮买都买了嘛。”

    “……”

    满院的红屑白雪看着确实喜庆,又是过年,这事也就轻拿轻放过去了。

    眼下,长孙弦佩说:“不巧,她们今早走了。”

    薛承策显然没料到,“唉?走了?”

    “临时决定的。本来早就要走了,初春小妹贪凉染了风寒,这才耽搁下来,往后推迟到了现在。”长孙弦佩说,“她总该往外跑,外面认识不少人,前几日小妹收到友人来信,邀请她跟萧自许结伴游山,昨天两个人一商量,把东西都收拾好,今早就走了。”

    “好吧,”薛承策耷着嘴角有点不开心,“她怎么不跟我道别呢。”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想起什么就要做什么。”长孙弦佩说,“不过我今日来就是来代她跟你道别的。她特意交代我的。”

    薛承策面上这才高兴了,“她没忘记我就好。”

    长孙弦佩在薛府用过午饭,跟薛砚听绕府中小路散步,走了一会懒懒停下来小憩。薛砚听在长孙弦佩身后俯身,树影婆娑摇曳,盖住两人温声细语。

    晚些时候,长孙弦佩临走前,薛砚听不舍,将人留了又留。天光将尽,薛砚听再也留不住她,长孙弦佩见他脸上明显的落寞,手扶着他半边脸,大拇指轻轻在眼下扫过,说:“若是不舍,他日来见我。”

    薛砚听亲了亲她的掌心,才直起身,送她出府。

    ...

    这日,长孙弦佩从外面回来,屋中隐约透出点光亮,她一眼便知道是他来了,恐怕还等了不少时间。

    天已暗沉,里面只点了一只蜡烛,长孙弦佩推门进来,绕过屏风,薛砚听从她进门眼睛就落在她身上,长孙弦佩只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解开披风系带问:“怎么不多点支蜡烛?”

    薛砚听很自然地接过她的披风挂在边上,说:“我今日带了样东西给你看。”

    “什么东西?”长孙弦佩侧头询问。

    长孙弦佩让他牵着坐到床榻上,烛光绰约,薛砚听眼睛一直看着她,从领口处的衣襟里掏出一方红绸。

    长孙弦佩被那灼热眼神炙烫了一下,眼睫忽闪间慢慢垂眸,用手指挑起那方红绸,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原来是要……私相授受啊。”

    红绸挑起一半,从长孙弦佩手指上滑落下去,蹭着薛砚听的手腕,一半跌落在床榻上。

    长孙弦佩状似苦恼道:“只是……将军此番行径,可非君子所为。”

    薛砚听贴近她,跟她额头碰着额头,声音低沉轻缓:“今夜我不做将军,不成君子,眼下,我是有心人的……”他的视线未从她面容上离开过,后面几个字在嘴里婉转过几圈,才慢慢吐出:“……旧情郎。”

    好一会薛砚听才跟她分开,长孙弦佩唇上覆了鲜艳的红,错乱的呼吸萦绕在两个人耳边,薛砚听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上,说话间带起一阵湿润:“要不要?”

    长孙弦佩的手抚上他的胸膛,她能感受到手掌下的身体颤了颤,薛砚听按住她的手背,喘着粗气说:“等一下。”

    薛砚听从两人堆叠的衣摆中捞起红绸盖在自己头上,端坐在床榻边侧。

    长孙弦佩看着他,薛砚听等了一会没等到长孙弦佩的动作,盖头下传出一道闷声:“……不掀吗?”

    一时静谧,薛砚听听见长孙弦佩起身时衣服摩挲的声音,又听到不急不缓走动的脚步声,一会远,一会近。直到这脚步声停在自己面前,薛砚听微微屏住呼吸,一柄秤杆小心撩起红绸,那张他见过无数次的脸就这样再次弯腰向他靠近。

    出乎意料,又理应如此。

    红绸一角掀起搭在头上,整块红绸摇晃着,又随着主人躺倒从半空中飘落。长孙弦佩俯视着他,薛砚听胸膛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期待,心脏又空虚又满足,他想填满那点空虚,便勾着长孙弦佩的手指,一点点解开腰带,又将领口扯得大开。

    山川沟壑,雪见红梅,毫不遮掩地映入眼帘,长孙弦佩喉间哑声:“……如此……放浪。”

    “对心上人,不叫放浪。”薛砚听拉着她俯身,她的头发从肩上滑落,划过他的心口,很痒。薛砚听仰头让她好碰到自己:“人随情动,是最本真的性情。”

    长孙弦佩压低身体,薛砚听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他伸手扣在长孙弦佩的腰上,却将一切交给她,随着她的动作,任由她掌控。

    直到长孙弦佩坐起身来,宽厚的身影从后面覆上来包裹住她,湿热的鼻息打在耳后,长孙弦佩回头刚张开嘴话还未说出口,薛砚听的唇就凑上来,舌头勾着她纠缠在一起。

    薛砚听一手圈住她,一手按在她小腹处轻轻揉捏,长孙弦佩扒着薛砚听手臂的手指收紧。

    红绸在两人之间湿皱,夜色仿佛能浸润出水。情欲痴缠,扯着彼此不断下坠沉溺。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薛砚听长臂一展,却在身边摸了个空,他睁开眼,坐起身掀开帷幔,看见窗前的那道身影,才又躺回去。

    长孙弦佩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房间里光线暗,只有窗户透出几点模糊的光,薛砚听看不太清,只能看见长孙弦佩手指在唇上点了点。

    长孙弦佩似有所感地回头,果然见人已经醒了,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

    “看我做什么?”长孙弦佩转过身体,坐在椅上撑着手斜靠在桌边。

    她一转过来,薛砚听就觉得她唇上的颜色似乎格外浓郁,他视线下移,这才看清她手里拿着的是个小盒子。

    “一睁眼就瞧见昙霭流眄姿,叫我惭愧自羞啊。”薛砚听抬起胳膊垫在脑后,目光在她身上流连过,温声道:“玉上一点红,万彩无颜色。”

    长孙弦佩微微垂着头,窗外迷蒙的光线罩在她半个身子上,她像是身处在又明又暗的画里,看起来十分不真切。她小幅度抬了抬眉毛:“怎么说?”

    薛砚听含笑说:“俊眼修眉,玉面含盈。人似白玉,性似朱弦。”

    “那你遇到好人了。”长孙弦佩缓步坐到榻边,从小盒子里勾出一抹口脂,蹭在薛砚听下唇上,扳着他的下巴左右瞧了瞧,说:“我心善,有成人之美。”

    薛砚听握住长孙弦佩的手不让她离开,见她虽起得早却并无什么事情要做,便拉着她躺下说:“天才刚亮,再睡会。”

    长孙弦佩合上小盒盖子,随手仍在床头。薛砚听觉得她生得好看,涂了口脂就更显得矜贵昳丽,偏偏满头的黑发散落不绾,反比束起来更叫人亲近。

    他移不开目光,又悄悄挨近她,“这么想起来涂口脂了。”

    长孙弦佩擦了唇上的口脂,说:“前几天翻出来的,想起以前小妹往我脸上抹胭脂的事了。还有就是,我想涂了。”

    “这样啊,”薛砚听把脸凑过去,“也给我擦擦。”

    长孙弦佩拿自己用过的帕子擦去薛砚听唇上的颜色,遗憾道:“可惜了,怪好看的。”

    “你少唬我。”薛砚听抱着她,从她手里抽出帕子跟床头的口脂盒放在一起,“再睡会吧,昨天夜里睡的少,我现在还困着。”

    薛砚听闭上了眼睛,长孙弦佩听着耳边还不算绵长的呼吸,突然说:“你上次的帕子还没还我呢。”

    长孙弦佩抬头看他,没有动静。长孙弦佩戳了戳薛砚听的下巴,“薛砚听。”

    薛砚听还是没动,他这会儿呼吸均匀舒缓,像是睡着了。

    长孙弦佩笑了笑,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对着他说:“记得还给我。”

    长孙弦佩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合上眼睛。

    外面的混沌迷蒙在游动中被逐渐升起的日光驱散,好在日头不算盛,床边又有帷幔围着,睡起来也还安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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