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锅鸭子

    见马车远去,宋甜甜转身与大家一同收拾起铺子来,如今这两件屋并做一间,空间大了不少,相应起来收拾时间也久了,不过谁也没抱怨,大家乐呵呵的擦桌、拖地,有说有笑,一点也没浪费时间。

    宋甜甜把墙上的绿植盆栽取了下来,细心用棉帕擦拭叶片上的灰尘,叶片细小的不好擦拭就用水瓢舀上水对准叶片一把浇灌下去,再放在后院沥干水流,其余的就放回墙上的木板上。

    焕然一新的绿植让宋甜甜十分满意,果然铺子里就不能少了绿意,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在如此环境下吃饭总会让人愉悦,连烦恼都会跟着减少几分。

    愉快的进食会分泌大量的多巴胺、内啡肽、血清素等激素,这些激素也是快乐信号的传递者。

    当摄入自己喜爱的食物时,多巴胺的高度分泌会让人产生强烈的愉悦感,而内啡肽、血清素则可以调节不稳的情绪,是天然的情绪安抚剂,所以当我们吃上美食时大脑愉悦的片刻,待情绪减退时再想起伤心时都会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原来还能这样?那样?

    铺子与人手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不过这间铺子仅仅是她迈出自己理想的第一步,有了这成功的第一步,也让她对以后有了更充沛的信心,想到自己给陆渊的自热米饭,她相信那位一定会感兴趣的。

    她哼着歌儿溜到街上买了只鸭子回来,还别说,宋甜甜提着收拾妥当的鸭子不由再次感叹这古人服务还满到位,歌喉放血、烫毛褪毛,连里面的内脏鸭肠都给她清洗出来了,她也省事了。

    今日她便给干锅子换换新招,来个特辣版本的干锅鸭,步骤与之前的干锅子相差无几,只是排骨与虾替换成了鸭子,底料则多多的放辣椒,既然是特辣版怎么能少了辣椒呢。

    灶房内墙角边放着一大袋干辣椒,那是李婶娘在莫河村晒干后带上来的,从李婶娘做工的次日她就把辣椒种子给了她,让她种在田地里,她则按照十文前一斤来收购。

    李婶娘性格耿直,直话直说,并不愿意她出十文一斤收购,毕竟像其他蔬菜最多不过几文前一斤,这叫什么“辣椒”她曾生吃过一点,辣得她抱着水瓢喝了几斤水,吓得宋甜甜差点就去济世药铺,把何大夫抢过来了。

    水中毒会死人的!

    还好缓过来后,并无大碍,不过从那以后宋甜甜就不准李婶娘再生吃辣椒了。

    不用人说,李婶娘自己也不会再轻易尝试,那滋味太酸爽够味,肿胀的唇,火辣辣的喉咙,连后几日她声音都嘶哑难听。

    “李婶娘,你不种我还不是要找其他人种,交给您我放心,你就答应了吧,再说你怎知种辣椒是我吃亏呢?”

    李婶娘本犹豫不决,见宋甜甜下定决心,其他人来种,万一偷师去了怎么办。

    不成不成!还是她来吧。

    这不除了这一袋干辣椒,地窖里还放着好几大袋呢,她估摸着怕是种了不止一块田,多半种了好几块,不然数量也对不上,当时李二郎用板车拉来时可堆放了一车呢。

    这么多辣椒,她可得加紧时间用了。

    倒入底料,抓了满满一把干辣椒,那刺鼻的辛香氤氲在整个灶房,连街市上的人都被刺激得“阿嚏”声接连不断,这香味一出来众人就知晓定是宋氏食铺又上新了,光闻味道与干锅子有些相似,但味道更加浓郁醇香。

    天边那太阳如圆圆的蛋黄挂在天空,“宋氏食铺”的招牌正好被斜阳照射到,那被刷已红漆的几个大字越发夺目显眼,敞开的门板,一切都彰显铺子已经在开始正式营业了。

    众人的脚步再也无法迈动,虽才到午时,还未到平日习惯的进食时间,但闻着味竟觉得此时用膳正合适,反正早吃晚吃都要吃,何不赶个巧。

    宋甜甜这边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欣欣向荣,但还在莫河村的吴老婆子等人那日子可谓一波三折,霉运缠身。

    莫河村虽说不上很大,但村子里人人也是有几亩薄田,若能专心侍弄谈不上大富大贵,却也能平淡度日。

    但勤劳向来与吴老婆子一家无甚关系。

    吴老婆子从田间捶着腰艰难迈着步子推门,见无一丝烟火气息,木盆里堆积的衣服老老实实原封不动在那木盆里,老脸一垮,张嘴开喷:“饭呢,又没煮做早饭,老大家的你死哪去了!”

    嘴里骂骂咧咧:“一天不下地干活,衣服不洗、饭也不煮,真当自己是那县城千金小姐不成,还不快滚出来!”

    “死哪儿去了,看她回来不打断她腿不可,让她跑。”

    进屋宋老头拿着烟杆斜倚在榻上,嘴吐烟子,地上全是烟灰,顿时火冒三丈,阴阳怪气嘲讽道:“哟,老头子,你这可真潇洒,敢情那地里的粮食就我一人吃的不成。”

    宋老头把烟杆猛得敲在床头,恼羞成怒,目露凶光,眼神直射喋喋不休的吴老婆子。

    站起身来一脚揣向旁边的圆凳。

    吴老婆子还未反应,落在身上密密麻麻的拳打脚踢让她啊啊大叫,连半分多余的话都没法说出来,只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呻吟求饶可惜得到的是更重更硬的拳头、脚力,她眼前暗黑、头昏脑胀,尽量用双手护住脑袋,以求保全。

    许久,宋老头那存积胸口的戾气终于消散些,这才慢悠悠离开地上那一摊烂肉。

    “长长记性。”

    吴老婆子放松身子,仰面朝天,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口有起伏怕真让人以为是一团死肉。

    宋老大夫妇在隔壁屋子猛一激灵,浑身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

    又来。

    宋老大与宋氏相视一眼,眼神微妙。

    隔壁哭声凄厉刺耳,比那猪叫都难听,宋老大不耐烦用手指掏了掏耳朵:“这老太婆叫声好难听,真刺耳,知道爹脾气不好,每隔几日都要重复上演,烦不烦,真打死了我可没钱办丧事,叫她自去找三郎。”

    “就是就是,夫君说的是,幸好今日那母鸡下的蛋都煮给夫君吃了,不然等这抠搜老太婆回来又要存起给老三送去。”宋氏坐在那模糊的铜镜面前骚首弄姿,挤眉弄眼,可惜了。

    “老三不知考了多少年了,要真能考上秀才早就考上了,还不是碌碌无为、一事不成罢了。”

    “夫君不如今日我们早些歇息吧。”宋氏扭着水桶腰一拐一拐前来,不时还朝宋老大抛个媚眼。

    宋老大忍了半天才把喉咙里涌上来的酸气压下去。

    这模样这身姿简直没眼看,他回味白日里那骚寡妇的滋味,恋恋不忘,对着这丑陋不堪的宋氏完全提不起兴致。

    宋氏见状还以为宋老大是被自己迷住了,内心得意不已,扭上前就往其身上倒去。

    “哎呦”一声,地面尘土飞扬,宋氏脸朝地摔倒在地,呲牙咧嘴爬起来,也不敢发怒,她敢跟老婆子甩脸色,却也不敢惹宋大郎。

    隔壁的哭声越发尖锐,宋老大表情越发怪异,见宋氏鼻青脸肿,手动了动,心里升起一丝隐秘快意。

    宋氏无意间瞥到宋大郎那阴鸷的眼神,浑身一抖,瑟瑟往后退去,眼神恐惧,再不敢近身。

    “无趣。”宋老大蹬掉鞋子,爬上床,自顾自的盖上被子裹在身上。

    那薄被窄小,宋氏不禁悲丛中来,以前二房在时宋大郎尚且还有顾忌,如今更是连一点情面也不顾了一天到晚往外跑去,到天黑才归家,那浓郁廉价的脂粉香未凑近就能闻到。

    这日子没法过了!

    “滚出去!”

    吴老婆子脸上青紫交错,步伐沉重打开房门,抬头看了眼那天上圆满如镜的明月,心里后悔如无边潮水汹涌而来,将她彻底淹没,回忆起二房的好,更加似有把钝刀子在一下下割着她的心,悠长一叹,那佝偻着地身躯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没。

    “老三,你回来了,你给娘煮碗吃食来,成不?”吴老婆子低声请求推门而进的宋三郎,“娘今日身体不适,实在没力气了。”

    “晦……起!”宋三郎醉醺醺依靠在门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眉头紧锁,眼神带着浓浓的厌烦与不满,“你又不是瘸了瘫了,怎么……还想要我来伺候你不成,若真……瘸了瘫了还不如一头撞死或者投河来得快些,免得拖累……旁人。”

    旁人?

    见自小宠爱有加的小儿子一如既往满身酒气,对自己浑然不在意,她呆呆躺在床上,胃部灼热,如一簇火飘忽来临,落在她身上燃起,来得突然来得猛烈。

    那青紫的脸上不受控制抖动着,滚烫的泪水从那看不见眼白肿胀眼中疾速滑落,浸湿白发,枕巾处很快便有大团深色痕迹。

    站立起弯着腰游魂似的飘出了门外。

    “谁啊,大半夜的。”芦苇丛里传来惊叫声,草垛里的两人连忙拾起地面上的衣服包裹住自己。

    “呜呜…………”

    一眼望去,巨大的蓬蒿在随风摆动,那暗下来的阴影像一片黑雾完全笼罩了进去,沙沙作响听着更加瘆人。

    “扑通”一声,那哭声再不可闻,此时的寂静显得越发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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