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们非常迫切地想知道桃源镇的零力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当晚的“阳春三月”人多眼杂，有余只来得及匆匆塞了张字条给弋痕夕，说明日他会登门拜访。云谣得知此事，也只好先回家休息一晚。

    次日，和有余一齐来的还有申屠，说是玖宫岭派他下山协助调查的。

    云谣夕三人想起来，两仪升太极比赛的时候，申屠对云谣都颇有微词，于是云谣看向坐在中间的弋痕夕，弋痕夕觉得这眼神似曾相识，明白这是让他来说明事件的经过。

    他把青和的发现、管家的异常还有桃源镇的诡异与零力都说了一遍，有余还未开口，申屠便打断道：“你说的那个空暮，是不是一个经常穿紫色缎面衣服的中年男子？”

    弋痕夕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

    申屠双手抱胸，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因为他是玖宫岭的嗅探。”

    云、谣、夕、青四人震惊：“什么？！”

    申屠保持着那个笑容，垂眸看着坐下来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山鬼谣：“他一直都和阳天殿镇殿使——夜阳大人单线联系，再由夜阳大人把情报上报给破阵统领。你会觉得奇怪，倒也不奇怪。”

    山鬼谣知道他话里说的是他与阳天殿的矛盾，微微侧过脸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

    有余坐在申屠和山鬼谣相邻的板凳上，打圆场道：“是真的。当初我和牧梨成亲后，岳父——空暮，他还问过我想不想到阳天殿去，跟随夜阳大人。但我自认学艺不精，在蒸乾坤还算能帮上忙，真要和零战斗，我怕是不行的。所以……”

    有余转了话题：“不说这个。你们说的微弱的零力，可能是因为我不是金属性侠岚，也没有太多和零战斗的经验，所以我不曾察觉。再加上，前些时候我一直在忙着建房子，对桃源镇的事情，恐怕没有夜阳大人他们清楚。”

    云谣夕三人面露无奈和尴尬，申屠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怎么了？你们该不会刚来一天不到，就又和阳天殿结下新的梁子了吧？”

    山鬼谣向来有气就撒，从来不憋着自己：“喂，你来这儿就是为了说风凉话的吗？探查任务也有你一份儿，如果你不打算去找阳天殿，那就和弋痕夕留在这里守株待兔，我和云丹去调查空暮的管家。”

    申屠的反应也很快：“守株待兔？你是说那些探子吗？他们的目的，不就是把你们三个引出来吗？既然你们已经来了，你觉得他们还会回来？”

    山鬼谣抱着胳膊，嘴角一挑：“挖了坑，设下陷阱，总得时不时回去看看，‘猎物’有没有落网吧？”

    申屠眼睛微眯：“你想让我留在这，替你们当瓮中鳖？”

    山鬼谣伸出左手一拍弋痕夕的右肩：“本来只有弋痕夕一个人的，既然你不打算去找阳天殿，那就只好留下来一起咯。”

    “你。”申屠语塞，忽然发现自己与其和他们三个呆在一起，还不如去找阳天殿沟通情报。

    有余适时递台阶：“夜阳大人他们住在饺子馆附近的客栈，我可以带你去。”

    申屠奇怪道：“客栈？他们在桃源镇驻守这么多天，既然空暮是和夜阳大人单线联系的嗅探，他们为什么不直接住在空暮的家里？”就像他和左师老师之前住在同殿的仲长家里一样，侠岚下山，一般都会在嗅探或当地侠岚的家中留宿。

    有余仔细回忆道：“好像，他们最初是住在镇南的别院，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搬了出来。大概……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吧。”

    山鬼谣对有余道：“这个问题，我相信申屠可以打听出来的。但有一件事，在我们之中，只有你能做到。”

    有余正襟危坐：“是什么事？”

    “我们想向空暮的管家确认一件事情。”山鬼谣认真道，“你能把他约到这儿，或者别的方便我们探知的地方吗？”

    有余想了想：“应该不难，他虽然在空暮那儿是管家，但他有自己的家，就在镇南近郊。他有时候，会一个人在附近的山路上散步，我前段时间上山还碰见他了呢。”

    山鬼谣朝云丹望一眼，见她点头，转头向有余问清了具体地点和管家可能出没的位置，便和云丹出发去蹲点。

    有余和申屠也同时辞别，云谣二人顺路记下了阳天殿下榻的客房，继续朝桃源山中行去。

    刚过长桥，远远地瞧见了一座四合大宅院。那里高墙耸立，庭木参天，粉墙灰瓦，照壁用大理石雕刻着神兽辟邪，屋檐铎铃却无风自鸣，仿佛有看不见的监守者正在敲响警钟。

    云谣二人不约而同地眉心一凝，闪身到别院正门对面的树丛后展开探知。

    结果是一样的：“有很强的零力封住了整个宅院，这个零力，很像逝炎。”

    山鬼谣记起上元之夜，逝炎那个让人无法视物的阵式。

    物体没有消失，只是无法“看到”。

    如果逝炎可以通过某种方法来影响人的视觉，那么眼前所见，或许并非真实。

    山鬼谣嘴角一扯：“你说，这个结界是在阳天殿离开之前，还是之后筑起来的？”

    云丹摇摇头：“不好说，关键在于，夜阳老师他们是不是因为察觉了这个零力，才从院子里搬了出去。”

    “这个问题，暂时先交给申屠吧。我们去找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