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姑娘有什么可让我发现的?”江竹反问。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弯弯绕绕!”温似练不耐烦甩手,转眼间想到了敷衍之法,“实不相瞒,我做了一个预知梦,梦中你是太后的人,却被长惠公主利用——当然,公主也是被陈鼎蒙蔽,总之你协助公主,帮助陈鼎谋反。”

    她自认为这能吓到江竹,却见江竹气定神闲:“姑娘真会说笑。”

    不过再不追问下去,二人便彼此不再提及,只当没有发生过方才言谈。

    半个月后,竹甑和蒸笼在宫中颇受好评,有脑子的都能知道,只要再熬半个月的试用,温似练便可官袍加身。

    温似练自己也十分期待,皇帝能给她什么官位。

    而在官位到来之前,她已经得到了不少好处,上下对她的厚待和殷勤就不必说了,她终于知晓江竹此前为何说她好骗了。

    谢城那双透亮的褐色眸子已经连续半个月对她放电了。

    起初她是不解的,可谢城的打扮越来越精致,夜里还时不时冲她露出肩膀头子,她便无论如何都不能不知晓其用意了。

    没想到谢城还是不能放弃出卖色相,她看着在今夜腰带滑落,裤子落地的谢城,摇头叹息一声,眼中没有一丝情|欲,道:“穿上吧。”

    视线在他腿间停留片刻,突然想起杀害吴壬的江竹,究竟是不是想取代吴壬的人。

    倒是忘了确定此事,倘若江竹不是,那她为了保护皇帝的名声,可就得分外注意那个像是太后正宫的魏灯了。

    思及此,她不带一丝留恋走向江竹房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本就破碎尴尬的谢城目光光亮越来越黯。

    江竹房中如今也有了灯油可点,温似练在窗缝下看了又看,却都没瞧见其人影,心中奇怪,四下找寻之际,瞥见江竹着了一身黑衣,面色沉冷。

    温似练自然要跟上,这么一跟踪,竟见江竹是到了长兴宫西北角,那里杂草丛生,荒地中有一口枯井。

    枯井边站着一个黑衣人。

    江竹上前,就听那黑衣人问:“主子问你,可是忘了身份?”

    “现在的身份不重要。”江竹回答的态度并不低其一等,“计划并非不可更改,如今身份,亦可达成目的。”

    江竹还有主子?温似练听的云里雾里,很期待他们再多说一点,可那黑衣人沉默稍许后,道:“可有话要带?”

    江竹摇头,黑衣人便要转身走。

    见交流如此短暂,温似练心中不满,不由轻“嘶”了一声,不想黑衣人耳力极好,目中瞬有杀气,扫视过来:“谁?”

    那眼神,即使看不清,也能感受到是杀人如麻的狠人,温似练瞬间冷汗直冒,不敢动弹,眼看着黑衣人迈步就要走来,心中琢磨能不能跑走。

    就在恐惧衡量中,江竹姿态闲适地踩踩地面,随口道:“一只耗子罢了,何必惊慌。”

    黑衣人这才止住脚步,走前提醒道:“你谨慎些。”

    江竹点点头,像是什么都没发现,率先走了。

    温似练眼睁睁看着黑衣人跳入枯井,却还是不敢动弹。

    一直等了两刻钟,确定黑衣人不可能躲在井中听声后,她才算是挪动僵硬的双腿,站起身来。

    然而一转身,就瞧见了前方静静立着的江竹。

    那人目光平静,微风吹不起半点涟漪,倒映出了温似练刹那坠落的心脏。

    那一瞬间,温似练惊慌得大脑一片空白,腿上的麻意直冲上头,逼出她生理性的眼泪,才挪开的脚感觉不像是踩在实地上,小心翼翼的试探后落地的尖锐密密麻麻像是疼痛,她手脚无法平衡,不由跌倒在地。

    被发现了吗?黑衣人也发现了吗?会不会死?

    温似练坐在地上,麻意混合着恐惧遍布全身,她很想逃,但偏偏僵在原地。

    “咔嚓、咔嚓……”

    茁壮的青草被踩踏的声音传来,好像下一个就轮到正值大好年华的她头上。

    不多时,一道黑影笼罩下来。

    看清面容后,温似练长呼口气,心中只冒出一个念头:还好,是江竹。

    不是黑衣人,而是江竹。

    直到此刻,她才惊觉自己的奇怪,明明江竹是杀人犯,她为何如此信任于他?

    怀着这样的不解,江竹那张脸缓缓在面前放大,紧接着,她感到自己腾空而起。

    居然被抱了!温似练本能地将手抱着江竹的脖子,意识到这样亲密的姿势后,红透了双颊。

    但她的眼睛却挪不开,定定锁在江竹脸上。

    江竹应该是经常这样抱人,面上没有异色,但他墨发垂落胸前,被风吹起如纱遮脸,是一种浅浅的带着清冷的蛊惑,无人能不着迷。

    温似练咽咽口水,完全忘了身处何地,忍不住伸手拨开他脸上的发丝,露出他干净纯洁的双眼。

    一心只想快点将人带离此地的江竹终于察觉到气氛不对,垂眸看她。

    于是这份明了就变成了懵懂,即便一身黑衣,整个人也如被笼罩一层纯白的光,可代月亮。

    唔,好像是因为这张脸天生可信。温似练默默地想。

    直到江竹轻轻挑眉,无声疑问,温似练才回过神,由于不想承认自己方才的痴迷,于是脑子一热,腿固执地移开落地,同时双手猛地将江竹的裤子扯下。

    可惜她忘了自己腿麻,这么一落地就跪在了地上,出于本能抓住树的大腿。

    而头就直直面对了那白皙山涧中的硕果与树干。

    看其粗壮,此树得有二十来年高龄。

    江竹面色黑沉,但面前人呼吸间喷洒的热气不知收敛,尽数都对上他,他的身子便有些克制不住,又因不得不克制而微微发抖,脸也由黑转红。

    “松手!”他抓着自己的裤子,却被温似练的手阻挡,根本提不上来。

    “好……”温似练看愣在原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大……”

    这必是所谓的“以其阴关桐轮而行”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江竹果真是那历史上的吴壬,还好还好,此人现在被禁锢在自己身边。没有放任其到太后身边,温似练心中一阵激动。

    然而江竹只能看到她越来越亮的眼睛,发着的光芒像是野狼的贪婪。

    他生怕自己要被吃了,如同小绵羊一般惊慌地死死掰开温似练的双手,终于将裤子提上。

    温似练以为他要跑,忙抱着他的双腿,霸道道:“你别走,你是我的人,不许去勾引太后!”

    能有如此本钱,太后一定会欲罢不能,江竹一旦受宠,就必然会污染皇帝名声。此事万万不能发生。

    江竹难得发怒了:“松开!你想死在这吗!”

    这话提醒了温似练,她立刻松手,却还是腿麻。

    江竹兀自走了两步,见其没跟上,犹豫稍许,到底还是回头将她抱起。

    不过这一次,温似练觉得他的怀抱有些不同,怎么腰带刚才没绑好吗?戳人得很。

    等到双腿一步一步间的走动,腰带轻轻重重的戳人中,江竹突然身子紧绷,猛地颤抖一下。

    温似练注意到江竹的面色又羞又愤,还有难以启齿的愧,心中不解,只觉得腰带被磨平了,不再戳人。

    等等,温似练回味了一下,突然想到方才发生了什么。

    倒是心有灵犀,知晓温似练发现了,江竹不敢看她,脖子都是通红的,活像被欺负的兔子。

    二人一阵尴尬,事终究因自己而起,温似练心中想怪他,又当真说不出口,琢磨着转移注意力,想起黑衣人,遂问道:“你见的是宫外的人?”

    那口井,不是说通往宫外吗?

    谁知江竹这会儿却不承认了,沉默片刻,反问道:“姑娘相信那口井可往宫外?”

    他双眼直直看着前路,目光正经极了,但平生一种戏耍的味道。

    果然上回是在骗她,温似练追问:“那是去往何处?你方才为何救我?”

    什么耗子,分明是有意救她。

    “姑娘为何跟踪我?”江竹还是反问。

    温似练答不上来,犹豫中突然听江竹叹息一声,认命一般,道:“通往长惠公主殿中,方才的黑衣人,是公主的暗卫。”

    既然说了,江竹便全无隐瞒之意,“我的生死存亡,全系于姑娘一人,焉能不救姑娘?”

    “我?”

    “实不相瞒,我是长惠公主安插到宫中的人,原本是要接近太后的,意外被姑娘要来后,见姑娘甚有本事,便想随姑娘攀援而上。”

    竟是公主的人?温似练来了精神:“你要做什么?”

    “获得权力。”江竹身上的潮红渐渐褪去,他那直挺挺不转动的脖子,显得他更加严肃,“我不知公主要做什么,但她需要我获得权力,我也需要。”

    江竹看起来很可信,温似练信了。

    她蹙眉道:“你?”

    “我需要权力,才能救出兄长,摆脱公主。”

    “公主拿你兄长威胁你?”温似练惊讶道。

    江竹点头,知无不言:“实不相瞒,吴壬便是我受她威胁,不得不杀的可怜人。”

    他惆怅道,“也不知公主究竟意欲何为,姑娘上回说,是陈鼎在利用于她?可我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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