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

    二人回到酒店,简单地休息一下后,在餐厅吃了个午饭,随后慢慢散步到滑雪场。

    “喻越,你会滑雪吗?”顾觉拿着滑雪设备问喻越,表情有些为难。

    这双滑雪鞋该怎么穿,他完全不知道。

    “当然。滑雪很简单的,我来教你。”喻越先穿戴好自己的设备,转头看向拎着一双滑雪鞋手足无措的少年。

    “坐下,我帮你穿。”

    喻越半跪在地上,双手拿着滑雪鞋慢慢套在顾觉的脚上,确认穿稳后再扣上搭扣。

    顾觉垂着眼睛,配合对方的动作,眼神却专注地看着喻越头顶的发旋。

    他很确定喻越对自己温柔了很多。

    这个温柔不是在说喻越以前对自己不温柔,这两种温柔是不一样的。

    前者是带着长辈感觉的、“居高临下”的温柔。

    而后者则是平视的。

    顾觉很乐于看见喻越的转变,这说明自己很快就能和喻越在一起了。

    喻越给顾觉穿戴好滑雪鞋,示意对方站起来走一走。

    顾觉依言走了两步,发现鞋子穿得很稳,比了个ok:“没问题。”

    随后喻越向对方演示了该如何穿滑雪板,顾觉依葫芦画瓢,穿上了两块板子。

    “走路的时候脚呈外八,像我一样,走路的重心左右交换。”

    喻越耐心地示范该如何穿着滑雪板走路,顾觉学得很快,马上就能在雪地上行走自如。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缆车处,乘坐缆车上了雪道的最顶端。

    “这是初级雪道,等你学会了,下一次来我们就上中级道或者高级道。”喻越笑着对顾觉说。

    顾觉很好奇,为什么平日里也没看对方玩这些运动,为什么喻越好像什么都会?

    他当然不知道,喻越是在另一个世界学会的。

    在成为一个总裁之前,喻越的少年时期充满了意气风发。

    他满世界去玩滑雪、冲浪、潜水,甚至还考了教练证。

    后面家中突遭变故,这些充满速度和刺激的运动,就成了喻越唯一发泄情绪的渠道。

    他们来得比较早,初级雪道还没有什么人。

    “来,我先教你怎么站着。”喻越脱下滑雪板,走到顾觉身边。

    “身体向前倾,脚打开与胯骨同宽,腿要屈起来,对——”

    他一点点调整着对方的姿势。

    “很好小觉,你很棒。现在试着自己滑一下,雪杖往后点,身体不要动。很棒——”

    喻越虚扶着对方的身体,看顾着顾觉慢慢向前滑。

    “很好。我现在不扶着你,你自己试一试。”喻越笑着拍了拍手,站到一边去。

    顾觉此时分外兴奋,喻越一声声夸奖让他飘飘欲仙,听话地轻点雪杖,慢慢向前滑去,直到摩擦力让他停下。

    “非常好,小觉。”

    喻越没想到顾觉学滑雪居然这么快就能上手,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现在我给你示范一下该怎么刹车。”

    喻越往后走了一段,轻轻一点雪杖,身子就像燕一样向前滑去,转眼就到了顾觉面前。

    然后他两只脚向内一扣,从外八变成内八,人就稳稳停在顾觉面前。

    “这种刹车方法叫犁式刹车,适合新手。来,试一试,还是像刚刚一样慢慢往前滑——”

    顾觉听话地照做,滑了一段距离后脚试探地向内旋转。

    突然,他重心不稳,“duang”地一下结结实实地坐在了雪地上。

    “嗷!”

    “小觉!”喻越紧张地扶起对方,问,“你没事吧?”

    “没事。”顾觉摇摇头,滑雪服很厚,摔下去基本没什么感觉。

    “我再试一下。”

    于是喻越站在旁边,专心地看顾觉一遍遍练习刹车,最后终于能熟练地刹住。

    “小觉你真厉害。”喻越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在滑雪镜和头盔的遮掩下,顾觉的脸已经变得通红。

    时间一点点过去,顾觉也在变得更熟练。

    随后喻越教了对方如何转弯、如何滑雪,顾觉的上手速度很快,不到两个小时就完全学会了滑雪,甚至能自己一个人完整地从坡道上滑下来。

    见顾觉已经全部学会,喻越也放下心来,自己开始滑雪。

    他活动了一下手臂,身子向前,雪杖向后一点,整个人就像一支箭一般冲了出去。

    初级的雪道坡一点都不陡,也不长。

    喻越的动作轻盈而娴熟,游鱼一般在雪道上自由穿梭。

    顾觉站着坡顶,看着对方渐渐远去,脚跟着一动,朝着喻越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唰——唰——”

    雪道上依次掠过两道身影,喻越很快就滑到底端,一个漂亮的回旋弯立住身体,雪粒纷纷扬起。

    他有些不过瘾地“啧”了一声,准备坐缆车上去再滑一次。

    正当他准备走向缆车时,被人叫住:“喻越!”

    他转头看去,只见顾觉不知什么时候也滑了下来。

    “喻越。”顾觉慢慢滑到对方身边,“你要是觉得不够好玩,可以去高级道滑,我已经学会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他看对方滑雪的身姿,显然是无比娴熟。

    在这种初级道滑,真的“委屈”喻越了。

    听见这句话,喻越倒轻轻笑了一声:“没关系,我陪你。”

    顾觉才学会滑雪,没有人看顾着,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

    顾觉也明白对方是在关心自己,没有再劝。

    一个下午,二人都在雪道上疾驰而下,享受速度带来的激情。

    脱去头盔和眼镜,顾觉的脸上还残留着兴奋的红。

    “喻越,明年我们再来滑雪吧!”

    他双眼发亮地看着对方。

    喻越看着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温柔地摸了摸对方汗湿的脸:“好啊。”

    顾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跳得飞快。

    暧昧的气息在二人间勃发。

    “走吧,今晚再去泡一下温泉,然后明天我们就出发。”

    顾觉欣然同意。

    再泡进同一池水里,二人之间的气氛也不像昨晚一般沉默,顾觉紧挨着喻越躺着,兴奋地跟对方分享滑雪的乐趣。

    喻越含笑地看着少年耀眼的面容,一言不发。

    也许是感觉到了什么,顾觉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转过头去。

    二人四目相对,顾觉忍不住向前倾身,池水哗啦啦地响,两个人的唇几乎要碰到一起。

    “小觉。”喻越低低地喊了一句,伸手捧住了对方的脸。

    顾觉紧张地抿了抿嘴唇,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闭眼。

    但喻越只是在对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顾觉松了一口气,又有些遗憾。

    他不知道如果这个吻真的落在了自己的唇上,又会怎么样。

    第二天,二人收拾好背包,一齐出发。

    临走前,喻越向工作人员租了一把猎枪,买了许多发子弹。

    “喻越,你还会射击?”顾觉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问。

    喻越自信地笑了笑:“当然。”

    在他以前的世界里,他有一段时间沉迷打猎,曾经一整个冬天都住在山林里,和几个同样的爱好者一起。

    不知道许久没练,自己的枪法还剩几成?

    喻越掂了掂手里的枪,带着顾觉坐上了酒店的车。

    临走前,酒店的工作人员给他们一个工具包,里面装着卫星电话还有一些工具。

    其实这些东西猎人小屋里也有,但东西备多一点总不是错。

    喻越选择的小屋地理位置很好,在一个冰湖边。

    因为冬天来临,小屋码头上原本拴着的小船挪到了岸上。

    顾觉跟着喻越走进屋子,才发现这个小木屋看起来原始,实际上内部设施十分现代。

    整间屋子有暖气片供暖,还有独立卫浴。

    看得出来,酒店花了很大的代价,尽力为客人营造出既自然,又不会过于原始的小布尔乔亚式氛围。

    但很快,顾觉发现这个屋子没有卧室,且只有一张床。

    进门右边是开放式厨房和餐桌,餐桌后面是松软的沙发,对面是壁炉。

    整栋木屋左右通透,左边是一扇窗,下面是放杂物的矮柜。右边则正对冰湖,拥有一扇落地窗。

    而床就摆在落地窗旁边。

    也就是说,自己要和喻越睡一间房?顾觉想想就紧张地全身颤抖。

    自从长大后,他就再也没跟喻越躺一张床上了,要是早上……

    顾觉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喻越走进小屋后,把工具箱放到一旁的储物柜上,开始给自己的枪上子弹。

    顾觉见状好奇地走到对方身边,探出头去看:“等会儿就去打猎吗?”

    喻越摇摇头:“不急。等会儿先去附近的树林里面转一转,找找动物留下的痕迹。”

    “不过,”他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顾觉,“你不要对猎物抱有很高的期望,这种人为的猎场,一般野兔、鹿和野鸡比较多,没有什么大型的猎物。”

    “没关系啊,能打到一只鸟都很好玩,而且野兔和野鸡也不错,烤着吃应该很香。”顾觉还是很高兴地说。

    他没尝试过,无论喻越怎么说都觉得无比新鲜。

    听见顾觉的回答,喻越屈起手指敲了一下对方的脑袋:“傻,野兔和野鸡天天在野外跑动,一身腱子肉,吃起来很柴的。”

    第一次吃之前,他也对亲手烤打到的猎物抱有很高的期望,结果吃了之后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这样啊……”顾觉恍然地点点头。

    他真是被书上给骗了。

    喻越装好子弹,把枪背到背上,提起一旁的手电筒。

    “走吧,你可以去拿一个捕兽笼,用笼子成功的概率比用枪打大,特别是现在还是极夜。”

    他指了指一旁的柜子。

    “记得拿诱饵。”

    “好。”

    顾觉听话地拎起一个笼子,再拿上一包诱饵,跟着喻越走进树林。

    “给,我多拿了一个手电筒。”

    喻越递给对方一个黑色的手电筒,在积雪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

    “其实,像现在这种天气,很少有动物出来觅食。”

    他开着手电,仔细搜索着路旁是否有动物的粪便或足迹,一边对身后的顾觉说。

    顾觉只顾着兴奋地看着周围陌生又新奇的风景,对喻越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它们不冬眠,因为秋天贴了很多秋膘,所以能抗一会儿。”

    喻越走了一段路后,停下脚步,在一旁的树皮上划了一道标记,又死死地绑上了一截红绳。

    “这是在做标记?”顾觉好奇地问。

    “对啊,不然我们怎么找到回去的路?”喻越笑了笑,“到了深山老林里,就该收起现代人的迟钝了,身边的一切都值得你警惕。”

    这时,顾觉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一场旅行,而是一次冒险。

    但反而让他更加兴奋。

    “喻越,你教我吧,教我该怎么做标记,怎么看有没有猎物。”顾觉双眼发亮地说。

    喻越又气又好笑,感情他刚刚说了这么多,这人全都没听见?

    他没好气地瞥了顾觉一眼:“刚刚说了你又不听。”

    顾觉嘿嘿一笑,抱住喻越的手臂摇了摇:“我现在听。”

    于是喻越耐心地教顾觉该怎么绑红绳,才不至于让它被风吹落。

    二人一边在积雪里往前走,一边小声地交谈着。

    喻越听着耳边呼唤的风声,和少年轻柔的声音,忽然感觉如果世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也挺好。

    他们就这么一边走一边交谈,忽然,喻越看见了一棵树下有动物的粪便,也就是说,这里是某个动物行动的路线。

    他举起手让顾觉停下,悄悄观察四周的动静,却什么也没听见。

    顾觉见状也紧张地屏住呼吸,以为喻越发现了猎物。

    仔细听了好一会儿,喻越也没有听出有动物走动的声音,于是挥了挥手,让顾觉把捕兽笼拿过来。

    顾觉乖乖递过去,喻越一边布置笼子,一边跟顾觉讲解要点。

    设好陷阱后,喻越回头对顾觉说:“咱们慢慢走回去吧,短时间内,这个笼子应该不会有结果。”

    于是顾觉听话地跟着喻越身后往回走。

    回去的路比来时的路好走,只要顺着刚才走过的痕迹原路返回就行。

    但为了不迷路,二人每走几步,都要抬头确认一下标记的位置。

    寂静的树林里,只剩下两人低低的喘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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