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陷入混乱。
顾枕提剑冲出帐篷,只见远处沙尘滚滚,至少上百骑兵正向绿洲奔来。
为首的正是魏延,他身披金甲,在夕阳下如恶魔临世。
"带危凉和秘宝先走!"顾枕对母亲喊道,自己则跃上战马。
"不行!"顾夫人拉住她,"只有你们二人合力才能激活秘宝!"
顾枕回头看了眼帐内仍昏迷的危凉,咬牙道:"那就死守!"
战斗比想象中更为惨烈。
魏延的士兵如潮水般涌来,绿洲守卫节节败退。
顾枕左冲右突,身上又添几道伤口。
就在她力竭之际,一道红色身影突然加入战局——
"这么热闹,怎么不叫我?"危凉脸色苍白,却仍带着那抹熟悉的戏谑笑容。
她手中短刀翻飞,每一击都精准致命。
"你伤还没好!"顾枕又惊又怒。
危凉与她背靠背站立:"将军舍得我独守空帐?"
两人配合默契,竟一时挡住攻势。
魏延见状,亲自张弓搭箭,瞄准了顾枕心口!
"小心!"危凉猛地推开顾枕。
"噗!"
箭矢穿透危凉胸膛,鲜血瞬间染红她的红衣。
顾枕接住她瘫软的身体,脑中一片空白。
"危凉!危凉!"她嘶吼着,双手颤抖地按住那不断涌血的伤口。
危凉艰难地抬手,抚上顾枕的脸:"对不起...我本想利用你找到兄长...却..."她咳出一口血,"却爱上了你..."
魏延的狂笑传来:"好一对痴情女子!今日就让你们共赴黄泉!"
他再次张弓,这次瞄准了二人。
千钧一发之际,顾夫人高举铜镜冲了过来:"枕儿!握住危凉的手!"
顾枕本能地照做。
当她的手与危凉相握时,一股奇异的热流从交握处涌向全身。
铜镜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将魏延等人笼罩其中!
"不!"魏延惨叫一声,在金芒中如蜡般融化。
顾枕无暇顾及这些,她紧紧抱着危凉,泪水滴在那张渐渐失去血色的脸上:"坚持住...求你..."
危凉的手无力地垂下,胸口不再起伏。
"还有救!"
顾夫人跪在危凉身旁,快速取出几根金针:"枕儿,将秘宝放在她心口!"
顾枕颤抖着照做。
铜镜一接触危凉皮肤,竟慢慢融入她的身体!更神奇的是,危凉胸口的箭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是..."
"她体内流着守护者的血,秘宝认主了。"顾夫人长舒一口气,"而你作为继承者,用血脉唤醒了她。"
危凉的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黑褐色的眸子此刻泛着淡淡的金芒,却仍是顾枕熟悉的模样。
"我死了吗..."她虚弱地问,"怎么看到顾将军在哭..."
顾枕这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她急忙擦去,却听危凉轻笑:"将军哭起来...真好看..."
顾夫人识趣地退开,将空间留给二人。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三个月后,西域边陲小镇。
顾枕放下朝廷送来的诏书——新皇登基,赦免她女扮男装之罪,恢复顾家爵位。
但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真不当将军了?"危凉倚在门边,手中把玩着一枚铜钱。
顾枕摇头:"朝廷的水太深。我更愿意..."她顿了顿,看向危凉,"和你一起守护这里。"
危凉眼中金芒一闪,笑意更深:"那将军以后做什么营生?"
"开个武馆如何?"顾枕难得开了玩笑,"专收像你这样不听话的弟子。"
危凉大笑,突然凑近在她唇上轻啄一下:"那弟子先交束脩了。"
顾枕耳根发热,却没有躲开。她伸手取下危凉发间的一片花瓣,轻声道:"以后...不必再戴面具了。"
危凉怔了怔,随即明白她话中深意。两人相视一笑,十指不知不觉交缠在一起。
窗外,大漠落日如血,胡杨树在风中沙沙作响。
两个曾经戴着面具的灵魂,终于在此刻找到了真实的自己,和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