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西域的风沙比传说中更为暴烈。

    顾枕将昏迷的危凉紧紧绑在身前,驼铃在耳边单调地响着。

    三天了,危凉的高烧始终未退,那张总是带着狡黠笑意的脸此刻苍白如纸。

    "水..."危凉在梦中呓语,干裂的唇渗出丝丝血迹。

    顾枕取出最后半囊水,小心翼翼喂入她口中。

    水珠顺着危凉下巴滑落,顾枕下意识用拇指拭去,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心头一紧。

    "坚持住..."顾枕低声说,声音沙哑得自己都认不出,"就快到了。"

    地图显示前方应该有一处绿洲,是母亲信中提到的接头地点。

    夕阳西沉时,顾枕终于看到天际线上一抹绿色。

    她刚要催动骆驼加速,耳边突然传来破空之声!

    "嗖!"

    一支箭擦着她脸颊飞过,在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顾枕迅速拔剑,同时俯身护住危凉。

    沙丘后跃出十几个黑衣人,刀光在暮色中闪烁。

    "魏延的走狗!"顾枕咬牙,一手持剑,一手紧搂危凉。

    若是平日,这些杂兵不足为惧,但此刻她既要保护伤员,又要应对如雨箭矢,很快左肩就中了一箭。

    剧痛让顾枕眼前发黑。

    她单膝跪地,仍不忘转身为危凉挡住攻击。

    就在她力竭之际,怀中的危凉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泛着淡金色光芒的眼睛。

    "退下!"危凉的声音不似人声,仿佛千万人同时开口。

    黑衣人如遭雷击,纷纷抱头惨叫。

    更惊人的是,沙地开始震动,无数藤蔓破土而出,将敌人缠绕拖入地下!

    顾枕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还未回神,危凉又软倒在她怀中,眼中金光消散,变回熟悉的黑褐色。

    "危凉?你..."

    "快走..."危凉气若游丝,"我撑不了多久..."

    顾枕不敢耽搁,强忍伤痛催动骆驼向绿洲奔去。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但她没有回头。

    绿洲比想象中更为隐蔽。

    穿过一片茂密的胡杨林,眼前豁然开朗——碧蓝的湖泊周围散落着白色帐篷,几个西域装束的守卫持刀而立。

    "站住!"守卫拦下她们。

    顾枕亮出染血的信:"我找顾夫人。"

    守卫们交换眼色,其中一人匆匆离去。不多时,一个身着素白长袍的妇人快步走来。

    尽管岁月在她脸上刻下痕迹,顾枕仍一眼认出——那是她以为早已离世的母亲!

    "枕儿..."顾夫人颤抖着伸出手。

    顾枕喉头哽住,十六年的委屈、愤怒、疑惑一齐涌上心头。她死死攥着缰绳,指节发白:"为什么..."

    话未说完,怀中的危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鲜血。

    顾夫人面色一变:"快把她抬进去!"

    帐篷内药香弥漫。

    顾夫人熟练地为危凉处理伤口,同时吩咐侍女熬药。

    顾枕站在一旁,看着母亲陌生的手法,突然明白了什么:"您这些年...一直在西域学医?"

    顾夫人点点头,眼中含泪:"当年我发现魏延勾结西域叛党,欲盗取圣地秘宝,只好诈死脱身...你父亲并不知情。"

    "那危沉..."

    "在这里。"帐篷帘子掀起,一个高大男子走了进来。

    尽管满脸胡茬,顾枕仍能从轮廓认出这是危凉曾给她看过的画像上的人——危家长子危沉。

    危沉走到床前,看着昏迷的妹妹,眼中满是痛惜:"三年前我奉皇命调查魏延,被他的毒箭所伤,失去记忆。是顾夫人救了我。"

    顾枕脑中一片混乱。

    所有线索终于串联起来——危凉接近她,是为查兄长下落;魏延追杀她们,是为掩盖罪行;而母亲...

    "圣地秘宝是什么?"顾枕直指核心。

    顾夫人与危沉交换了一个眼神。

    危沉解开衣领,露出胸口奇特的纹路——与危凉眼中闪现的金光同源。

    "西域守护者的血脉印记。"顾夫人轻声道,"危家祖上是秘宝守护者,而顾家...是秘宝选定的继承者。"

    她取出一枚古朴的铜镜,镜面竟映不出人影:"这需要两族血脉共同激活。

    魏延想用它操控皇权..."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号角声。危沉脸色大变:"是魏延!他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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