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花院,偌大四处精致,仅仅有条的院子里。
院子里里外外,透入出一股死气沉沉气息,连半点声音都没有。
端坐梳妆台前的,阮今棠揭开脸上的面纱,看着铜镜子的自己,脸上一道红色痕,纤纤玉指抚摸上却隐隐作痛,一怒之下将桌台上的胭脂水粉,全都掀到地上。
站房间内的丫鬟,吓的直接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一下,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会迁怒于她们。
“铃兰,本小姐养的那条狼犬呢?”阮今棠不言而怒。
铃兰此刻候在门外,听到阮今棠的唤,人在抖,双手攥的紧紧的,进了来门。
“回,回小姐,死了”铃兰神色慌张,颤颤巍巍的回话道。
那条狼狗是小姐从小养大的,但前几天它突然发疯似,不受控制的,乱咬还抓伤了小姐,她已经命人抓着它,将它关在了笼子里,加以看管,但在去喂食的时候已经死了。
“什么?”阮今朝惊讶的大吼一声,屋内外的人动都不敢动,眼神杀气横生的盯着铃兰,铃兰这会更加不敢动了。
“求,小姐明查,奴婢真的命人将它关在偏房,在去看的时候发现它已经死了”铃兰吓的惊慌失措的匍匐跪在地上,光是跪着都能感受到,头顶上亥人的目光。
她虽然跟着小姐几年了,但心里对小姐还是会心生畏惧,小姐时阴晴不定,很可怕,打骂常下人是小事,但重责直接将人打死,她曾亲眼目睹过,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丫鬟,从房间被抬了出来,因为她顶撞了小姐。
她们这房里伺候的丫鬟,都不知道连着换了几批人,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小心谨慎,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来人,拉出去伺候不利,杖责五十”阮今棠越盯着她们那张完好的小脸,越发的不高兴,冷声喝道。
“小姐饶命啊!小姐饶命去”铃兰心里一凉,如晴天霹雳般,醍醐灌顶,五十板打下去她会死的。
声泪俱下,哭着向阮今棠求饶,但没有起丝毫作用,不一会从外面进来几个,粗壮的家丁,丝毫不给她机会,粗暴的堵着她的嘴,将她给拖拽了出去了。
“来人,进来”
站门口的小丫鬟听了这话,紧张的不敢多走一步,与铃兰一同进来的兰花,只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上前走了进去,她们同在小姐手下当差,铃兰却处处压她一头,如今她走了,也该轮到自己作虎作威了。
“抬起头来?叫什么?”
“回小姐,奴婢明兰花”她目光直视阮今棠,被她盯着也没有露出丝毫胆怯,她曾撺掇过小姐既然心狠手辣,那她可能的是一把利刃,任她驱使,而不是一般游刃有余的弯刀。
阮今棠用凌厉的目光打量着她,见她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害怕,到也令她挺满意的,从手饰盒扔了一根珠钗滚到地上。
丫鬟眼中很诧异,这根落在地上的珠钗,就听见她恶毒的声音响起?
“将脸划伤,从此你便是我的贴身丫鬟了”她早就看穿了她的那点小心思,她道想看看她会怎么选,嘴角擒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区区一张脸比起吃过的苦又算什么?如今三小姐可是府里最受宠的小姐,等小姐将来高嫁,自己也能跟着水涨船高,能留在她身边又算得了什么?
丝毫不手软的捡起钗子,在自己脸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流不止。
“就你了,以后就你伺候”她阮今棠身边要的不是阿谀奉承之人,要的就是这种狠人,高兴下随便赏了一瓶药给她。
“谢小姐!”捡了药站了起来道谢。
“七小姐现在如何了?”她很好奇她如何了,问道。
“听说有丫鬟看到,七小姐当晚,跑出来的时候,一地都是血,便昏迷了几日?”
“她命可真硬”阮今棠也不知道她那来的运气,每次她都能全身而退,这另她很苦恼。
她打小就很讨厌这个妹妹,因为她长很像她啊娘,那个柔情似水的女人,令每次爹爹回来都会宿在她娘那,我娘总会抱着我在房间哭闹,骂她娘是个狐媚子,连带着我看到她看着她那张脸,也讨厌。
原本那天她故意命人,将阮今朝引了过去,想让她死,等她死了,她就放话,说是狼咬死的,假借时日杀了狼狗以儆效尤。
谁知她已经提前命人,将狼狗饿上好几天,好激发出它体内的狼性血统,当她满怀期待,她会被吃掉时,回到了那间屋子,地上流淌了很多血,牢笼被破了一个口,眼挣挣看着她逃掉了。
回去路上那条疯狼狗,不知从哪草丛冲出来浑身是血,双眼猩红了眼,疯狂的朝她奔来,她身边的丫鬟虽然吓破了胆,拼命挡着她面前,但那狼犬像是只认定了她,只追她,露出凶狠的獠牙,虎视眈眈的,朝着她扑来,一顿撕咬,要不要呼叫声太大,引来了家丁,前来救了她,指不定她就死在那你,她突然很好奇她到底是怎么逃走的?
“去请七小姐?”
她最讨厌阮今朝那骨子里的傲气,她不过是最下贱的婢子生的,身上却处处散发出一种傲骨,叫人看了很不爽,想上去踩她一脚,就连自己故意刁难她,她也不吭声,从不肯向她屈服半分,要不是自己无意间得知她有一块很宝贝的玉,命人抢了过来,不然这几年她才不会像一条狗一样听话,匍匐在她脚下。
“是”兰花明白了意思,应声退了下去,趾高气昂的叫了几日跟着她。
偏院。
沈今朝这刚溜回院子小歇了片刻,院子里就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我们三小姐,请你们七小姐去取玉佩,你要是在刻意阻拦就修怪我不客气了?”兰花现在身后有了靠山,连带人抬头挺胸,说话傲慢里带着几丝不容置疑。
小翠说什么也不干示弱,挡在她们面前,从前就怪她太软弱了,才让她们欺负了小姐去,这回小姐好不容易虎口逃生,才不能让得逞了。
“我也说了我家小姐,病了还未痊愈,请回吧!”小翠从地上捡起了,一根粗木条,顿在地上回怼道。
沈今朝坐在房间里,都能听到院子里的谈话声,玉佩?脑子里突然多出来很多了,有关于那块玉画面,突然茅塞顿开。
原来原主接近阮今棠是为了拿回那块玉佩,顺便查亲她母亲死的真相,但阮今棠防她跟防贼似的,根本无从下手。
就连那只狼也是原主计划中一部分,她经常带吃的,半夜会偷偷训练那匹狼意识,给它闻味,让他记住味道,久而久之狼也习惯了,她提前做好了准备,给它喂了从小贩子哪里买的药,将铁门故意打开一道口子,让它跑了出去,寻找它最喜欢的味道。
自己趁乱,办成丫鬟的样子,潜入了阮今棠的院子,找了个理由,支走了丫鬟,换了玉佩,替上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假玉,为了做戏做全套,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假血,以假乱真,欲盖弥彰。
可惜了原主以为大仇得报了时,淋了不少雨,一直高烧不退,而阴阳巧合下自己就变成了她,就连这块玉的秘密都是自己先发现的。
她既然占用了原主的身体,自当尽力为她查清当年她娘的死背后的真相,堂堂一个富商巨贾之女,为什么会最后沦落成一阶洗脚婢女?
就在她们准备要硬闯时,院子里主屋的门开了。
“小翠,是那来的野狗一直叫!扰了本小姐的清梦!把狗扫出去,不知道本小姐最讨厌,被人打搅了吗?”沈今朝一脸懒散的开门出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特地念中了野狗这两个字。
院子站的几个丫鬟,气的脸色一青一白。
“是,小姐”小翠听了笑了声,很快又恢复了一张她们千欠了钱的脸,丢下了手里的棍子,捡起地上大扫帚,灰全扫她们身上了,几人立即恼怒了,其中为首的丫鬟,喝道。
“住手,你知道我什么谁的人?就赶这么对我,我……可是…三小姐的人”
“你不就她手下的一条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杆就立,也太把自己当个人了吧”小翠最看不起来她们这种仗势欺人的人,脏话骂起人来,也丝毫不手软,拼命的拿着大扫帚故意扫在她们几人的衣裙上,没得便宜的几人,被扫得捂住嘴连连后退。
小翠将她扫出了门,沈今朝很有默契一把将门关了起来,送了一鼻子灰给她们。
“你……”吃了个闭门羹,脸都气绿了,嘴都气歪了,撂下一句话“我们走,你们都给我等着,迟早要你们还回来的?”
“我等着,随时奉陪哈!”沈今朝笑着说,故意激怒她们。
“小翠这次干得不错,等小姐挣钱了,一定给你加大鸡腿,要是她们下次在敢来咱家门口撒野,就像这样将她们赶出去,一会我写一张纸门神,你帮我将她它贴门上辟邪?”
“好,小姐”两人一对视,想起方才的事,噗嗤的一声,开怀大笑了起来。
两人笑够了,简单了收拾好了院子,动手做了一顿好饭犒劳自己。
棠花院。
“她们真那样说?”阮今棠到小看了她们,真有骨气,前几天还是她的一条狗,这几天到转变还真快。
“回小姐千真万确,我们几个都听见了”被她点的几人,也相应的应了声,她又接着说“而且……她们还骂小姐,说小姐是狗”兰花瞧着阮今棠那副模样,就笃定她方才说的话她信了,添油加醋到,索性让这把火越烧越旺。
“哦!我到要走着瞧,届时我到要看看,谁才是狗还不一定呢?”阮今棠带有刀疤脸,笑的疤都扭曲了,渗出一抹怪异笑意。
醉春风二楼包厢。
陆逍和与谢南州对坐,谢南州点了一桌子的菜,自己都没动几口,着桌上的酒瓶子倒空了几个倒在桌上,谢南州双眼迷离的拎着壶,摇头晃脑的,给自己满了杯酒,这嘴里还含糊其辞,还不忘对着陆逍说道“陆逍,你知道吗?”说了句,就打了个饱嗝。
陆逍瞧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表情很无奈,亏他还对外号称千杯不醉的谢南州,其实还没喝得过两杯已经开始醉了,早该料道认识谢南州这么多年,酒量是不会变了,自己不该跟着他来这里胡闹。
又听他道“陆逍,你知道吗?其实我有多羡慕你?你有一对很爱自己的爹娘,他们从来都不会逼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对不对,那像我爹只会处处逼着我,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说着就趴在了桌子上“有时候真的很想和你换个爹娘?”
“可换了发现什么都没有?你还愿意换吗?”陆逍惆怅的给自己倒了杯酒,灌了下去,小声说道。
“什么?”谢南州问。
“没什么?你喝醉了,我派人送你回去”陆逍立马转移话题。
“我才没醉,我还能喝”谢南州硬抬起头证明自己还能喝,倒了一杯喝了下去,直接醉在桌子上,不醒人事了。
陆逍看着他眼神莫名黯然伤神,如果可以告诉他,其实他想告诉他,他比自己幸福多了,自己更羡慕他,能有父母陪伴左右,少年时还可以无忧无虑的做个闲散世子,可他不能,做不到像他一样。
他身上肩负了太多,事关母亲,和外祖父一家惨死的真相。
虽然他名义上养父母,对自己很好,但他们都是母后的人,从始至终都遵循着,尊卑有别,对自己好,但却不敢过于亲近自己,也从不会干涉他做出的任何决定。
陆逍见谢南州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将自己的暗卫唤了出来“长安”
长安来无影去无踪,像一阵风刮来,突然出现在房间内。
陆逍不动声色吩咐道“世子醉了,将他送回府!”
“是”长安应了声,看着桌上地上的狼藉,有些心疼桌上的酒,反正世子爷是标准的三杯就醉的不省人事,对他很无奈又头疼,只能默默的在心里,为他送上几个字,又菜又爱喝,还爱发酒疯,想拦都拦不住,每次碰到他,人都快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