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最高能力者学院，校长办公室。
“你插手了我的初试！”
红刀把桌子拍得震天响，咬牙切齿。
“我没帮她作弊，我只更改了试题内容，难度系数没低，还略高了一点。”
“没有人可以插手我联邦最高能力者学院的事务，这是原则！哪怕政府都不行！你们只是一群地下老鼠，竟敢私自做这种事！”红刀怒道。
她的身后，标志性的火焰刀在虚空中若隐若现。
“我可以道歉，抱歉。”女人仍穿着那身从头到脚的白色防护服，慢慢将面罩摘了下来，露出她的一张娃娃脸。
就算被红刀破口大骂，被称为“地下老鼠”，也丝毫什么愤怒的情绪出现在女人的脸上：“但我不后悔。她是我们的未来，我必须得看看她的资质。”
“你…！”红刀哽住，这样油盐不进的态度永远会让她觉得很棘手。
“算了，莫了，咱们都认识多少年了？”红刀忽然泄了气似的，摆摆手，唤了一声女人的名字，“就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一定要插手林芜的测试？”
“那孩子天赋实在一般，她的潜力值只有C，性格也不够强硬。我看了测试录像，平平无奇。”
莫了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水，先不紧不慢说道，“你有录像？我也要看。”
淡淡的茶叶清香在唇齿间弥漫，伴着微微的苦涩，激得莫了皱了一下眉。
人有时候真是奇怪。活得都已经这么苦了，还是千方百计要再给自己找苦头吃。
红刀：“……”
“这是重点吗？”红刀语气无奈，“你要真这么喜欢她，我倒在这场测试里看到另一个适合你们的好苗子。”
红刀站起来，轻轻唤了一声“独一”。
一只通体雪白的猫被召唤了出来，眨巴着蓝色的圆瞳，全息投影在半空中，她用猫爪整了整脖子上的蓝格子蝴蝶结，装腔作势：“什么事？”
“调出萧寒星的测试录像。”
独一喵了一声，空中投影出录像。
“萧寒星，这次初试的第一名。”红刀面对莫了介绍道，“潜力值A，等级C，能力飞花，能将自然界植物的花和叶都转换为刀片并攻击，还可以用精神力凝出花叶的实体。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剑术很精妙。”
录像中的萧寒星一袭白衣，一人一剑孤独地走在森林的小路上，神情如古井无波。正值春天，纷纷飞花掠过他的身旁，坠入尘泥。
“这个背景对他来说太有优势了。”莫了直起背，神情添了几分认真，“他的任务是什么？”
“不要因为他超过了林芜就觉得人家掺水。”红刀笑了，“我们也不知道他的任务是什么。”
“那个运行系统有一套自己的逻辑，我们虽然能调出录像，你甚至可以为林芜选择背景，但却都无法得知他的任务具体是什么，只能通过测试者表现猜。”
“怎么？你们没猜出来任务就觉得他适合我们？”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了。”红刀又笑了，这次的笑容带了几分神秘：“其实是，为了结束测试，他杀了那个场景的所有活物。”
莫了：“……”
“他在那个场景游走了五天，从进入场景的第一刻就开始了杀戮。有精神力用能力，精神力耗尽就用剑，看到个活物就杀，不管是人，还是动物，还是虫子。”
录像里的萧寒星仍然一人一剑孤独地行走在森林中，不变的是他平静的神情，变的是他逐渐被鲜血溅得鲜红的白衣。
放大看，他身边的纷纷飞花和飞叶的边角全变成了锋利的刀片，无情地绞杀着他所经路途的一切活物，酝酿着一场血色风暴。
“当最后一个住在森林尽头的人倒下时，萧寒星也倒下了，他们两败俱伤，但他的任务也完成了。”
莫了轻吸一口气，语气多少也带了丝惊讶：“这样啊。”
没有探询前因后果的欲望，没有多余的好奇心，有一个目标放在那里，就不惜代价地去做，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真是，好久都没见过的可怕的家伙。更可怕的是，他才只有十六岁。
“测试后，因为精神力过度透支，他的副作用强烈反噬，内脏都出血了，现在在医务处。”
“他不参加复试了？”
“不，我们为他打了精神力恢复剂，他本人强烈要求复试也要上场。”红刀关闭了录像，“这么极端的家伙，适合你吧？”
“当个打手还不错，当老大，就不够格了。”莫了评价，“你以为我们是恐怖组织？不是够阴暗够极端，我们就会抢着要。”
“你们难道不是吗？”红刀熟稔地挖苦，但心里也知道莫了说的是对的。
而且萧寒星这样的人没有野心，也没有人格魅力，不可能赢得下属的忠诚，是无法服众的。他固然可能作为个人成就一番事业，但作为团队的领袖，应该是不可能有所作为的。
“还是林芜最合适。”莫了总结道。
“哈。那我要看看她下一场怎么表现出她的领袖风范了。”红刀笑完了又好奇道，“你怎么就这么认定她能领导好你们组织？”
“不。”莫了喝罢了茶就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重新戴上面罩，轻描淡写道，“我是指，全人类。”
——
最后完整通过测试的仅有59人，以任务完成完整度排名又选拔出了剩余31人，总计九十人进入复试。
所有人都被拉去医务处体检，又打了几针精神力恢复剂，强行恢复了体力。
在一个类似于集中营的地方睡过一晚，九十个人挤在一个大房间里，第二天就是复试。
“他们到底是要培养能力者还是战犯？”
林芜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艰难地过了一夜，现在精神再次萎靡不振，接二连三地打着哈欠。
纱织森摇摇头，经过一晚上的情感促进，两人已经建立起相当良好的关系，可以凑在一起讲小话了。
有时候友谊来得就是不讲道理，如同一阵暴风雨，说来就来了。
“首先要恭喜在座的各位都成功通过了初试，是你们同辈能力者中的佼佼者。”依然是安德里尼，威风凛凛地站在台上，“现在由我来宣布复试规则。”
“九十人随机分为三组。一组在擂台上，为守方，两组在擂台下，为攻方。共计四轮。前三轮是一组守，两组攻，轮流制。每一轮20分钟，四轮共计80分钟。最后一轮所有人集体抢占一个擂台。最终以在擂台上的时长排名。”
“需要注意的是，擂台最多容量三十人，以脚接触到地面为数并计时，只有一人离开擂台时，另一最快踩到擂台的选手才算数并开始计时。”
“最重要的一点，所有人不得另带器具入场，现在就把你们身上的东西放到台前的箱子里去。如果能力有特殊要求，现在来我这登记，我们会酌情处理。”
台下鸦雀无声。
众人自发在台前的收集箱前排起长龙，等林芜排到箱子时，看着箱子里的景象，不禁眼皮一抽。
原来自己的破锋14和小刀还是保守了。
箱子里刀枪剑戟棍棒，手枪冲锋枪□□激光枪，火箭筒微型炸弹发光弹，还有各种各样的高科技产品。一个又一个5w15w，不要钱的在箱子里堆。
知道的是测试，不知道的以为是黑市。
如果把这的东西一起点燃，爆炸的威力肯定够把一个街区给夷为平地。
太好了，测试没通过反手就能把学院给炸了。
林芜双眼发直。
好想把这一锅端了。
在垃圾场多年，她已养成看到好东西就想往家里搬的良好习惯。
林芜把自己的东西扔进去，转身又去安德里尼那排队了。
“我的能力是空间移动。”林芜说，“不给我东西，我去移动什么？”
“你可以去移动你的敌人。”安德里尼不带丝毫感情地回复。
“要是移动不完全，头身分离了怎么办？”
“那他的死相就会难看一点。”安德里尼的瞳孔闪烁着无机质的光，挂起一个和在屏幕里一样的笑容。
天呐，他不会觉得他很幽默吧。林芜心想。
“测试在虚拟训练营进行，在第一轮里死了，第二轮也会复活。就算在整个测试里死了成千上万次，也不会影响你在现实世界的生命安全。”安德里尼解释。
“所以打死人不违规？”林芜立刻敏锐地捕捉到安德里尼的潜台词。
安德里尼不语。
“那我也不能随便就让人家被五马分尸啊！”林芜还想再争取，“这多血腥！”
“下一个。”安德里尼不理她。
林芜只好退到一旁，看有没有人能成功在安德里尼手里保留物品。记住他们的脸，到时候直接去抢他们的，这行不行得通？
纱织森也在队列中，在她前面，好像成功了。
要不……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林芜给掐灭了，这样想太过分了！
“小芜？”森走到她面前，带着柔和的微笑，“加油哦。”
“好。”林芜向她点点头。
很快各项准备工作就完成了，众人都聚在关闭的训练场前，仰头听安德里尼讲话。
“最后重申，不得私自带入任何未经允许的私人物品，否则失去考试资格。”
机械大门在安德里尼身后缓缓开启。
“祝各位，考试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