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机引荐他入府为下等侍从,府里的人都只觉得我心地善良,可怜他一个瘸腿烧疤脸。老爷与老夫人这么多年都未曾怀疑过。而他为了能让我地位稳固,不惜用性命博得老爷信任,成了相府管家。我从此与他暗中相互扶持,相依为命。
“盏竹是我的亲妹妹,而挣不过古代地位的枷锁,与我人前互称主仆。不过这样也好,若她现在真是我妹妹,我们早就各自老死在深苑中不能相伴了。”
岳时瑛似是被季如妆所言搅乱了神志,眼神呆滞的看着地板,这一切都过于出乎意料,让她无所适从。她竟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季如妆当然明白她的心境,于是趁热打铁:“我与你娘亲地位悬殊,她原是相府花房侍女,因举止风流老爷觉得新鲜才纳入房中,对我也构不成威胁。我一个活在远超你们文明与智慧时代的女性,不屑做出如此下三滥手段。”
这番话一下让岳时瑛醍醐灌顶。对!她是来为娘亲讨公道的,不能被她们三言两语就混乱了心智。
她理了理混乱的思绪,质问道:“若是你们贪心不足蛇吞象呢!”
听了这话,盏灯语气充满了不屑:“别说姐姐活在现代思想比你们超前,便是箫氏行事乖张,在府邸本就树敌众多这一点就无须姐姐亲自动手。横看竖看,她的存在对姐姐根本构不成威胁!姐姐是世家大族之女,何苦与一个丫鬟相争?况且还是个没脑子的丫鬟!”
岳时岳时瑛一听到这话,情绪激动,怒吼道:“不许你这样说我娘亲!”
盏灯对她的表现似乎早有预料,淡淡道:“如若你肯放过我们三人,今夜之事就当全未发生过,我可以告诉你当年陷害你娘的真凶!”
岳时瑛眼见真相就要水落浮萍,身子止不住发抖:“你说!到底是谁!”
盏灯缓缓道:“你娘性子嚣张跋扈,却恰恰使她没有大家子女的教养与体统,言行格外不受拘束,自有一番潇洒与风情,因此备受老爷宠爱。而她不过是路边的野花,焉能撼动姐姐的地位?能对此留下戒备心的,也就是顾氏顾宛臻了。她一个城外米商的女儿,家世撑死也就比你娘强上一丝,但强在生下了大少爷,很受老夫人器重。府里除了你娘,就属她最为得宠。”
岳时瑛不敢相信,低声道:“可顾姨娘向来与我娘交好…”
盏灯讽刺的笑了:“那你娘必然是受了顾氏挑唆,才含恨姐姐。顾氏可谓一石二鸟。这么多年把你们姐妹耍的团团转。”
“府里姨娘重多,你凭什么认定必然是顾姨娘?”
“…是我亲眼看见顾氏的丫鬟桃枝,将你娘亲私通的消息,传递给老爷的。”
说话的是张文远,他这时从地道底下艰难爬了出来,似乎是受了药物的影响,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季如妆赶忙上前搀扶住了他,关切道:“文远,你怎么样?”
“我没事。”张文远对此毫不在意,只是努力强撑着身体,他看向岳时瑛,眼神有一丝歉意:“大小姐,我知道当年的情景。”
此话一出,空气变得瞬间凝结。岳时瑛屏息凝神,死死盯着头破血流的张文远,“那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