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四郎的走廊追逐战

    “您所谓的‘活着’,不过是将她囚禁在牢笼之中。”

    “她本可以活得自由,可您却告诉她,她生来就该被灵力吞噬,就该背负整座山的重量。”

    “天真!没有我的手段,她早就——!”柴宫晃厉声。

    “早就什么?”一期一振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您真的以为,她活到现在,是因为您的‘恩赐’?”

    “她活下来,是因为她比您想的更坚韧。即便被您剥夺一切,她仍在挣扎。即便被您称为‘器物’,她仍记得自己是谁。”一期一振的眼底燃起冰冷的怒火。

    “您口中的‘完美’,才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现在,我们不会让您再带走她,不是为了羽山,不是为了灵力,仅仅是因为,她值得拥有真正的自由。”

    “所以,请您不要再玷污‘老师’这个称呼了。”

    “您不配。”

    冰冷、锋利、不留情面的三个字,如同刀刃般刺破了柴宫晃伪善的面具。没有人说话,连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柴宫晃脸部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那双原本就阴鸷的眼睛深处,阴霾更重。

    然而,一期一振这样诛心的话说下来,预料中柴宫晃的暴怒却并没有出现,他收敛起夸张的表情,忽然笑了。

    他扬起嘴角,勾勒出一个毛骨悚然、近乎温和的弧度。

    “配与不配……可笑,这似乎不由你们来评判。”柴宫晃语调平稳,听不出丝毫被冒犯的怒意,“付丧神对主人的忠诚啊,有时真是盲目得可爱,令人发笑。”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一期一振,眼神中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单凭这份忠诚,你们就以为能护她周全了吗?这个世界的险恶,远超你们这些被供奉起来的‘刀剑’的想象。”

    一期一振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柴宫晃的话没有在他脸上激起半分波澜,他依旧维持着那种沉静到近乎冷漠的姿态。

    他没有再与柴宫晃争辩。言语已无法说动眼前这个男人的偏执与冷酷。他手中的太刀缓缓抬起,刀尖直指柴宫晃,月光在刀身上流转,映出决绝的寒芒。

    “多说无益。”一期一振的声音依旧清冽,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彻底冷了下来,“那就用刀来证明吧。”

    话音未落,刀势已起,柴宫晃的身影动了。

    他猛地蹬地,身形压低,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手中的匕首直刺一期一振心口!

    没有试探,没有迂回,一出手便是最狠厉的杀招!

    因为他知道,眼前是真正的刀剑化人,若采取堂堂正正的剑术比拼,他绝无可能讨得半分便宜。

    “锵!”

    清脆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在空荡的房间里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面对柴宫晃的攻击,一期一振没有动,他手中太刀在间不容发的时刻精准架住了匕首的突刺。

    刀刃相抵,摩擦声令人牙酸。

    柴宫晃一击不成,手腕一转,匕首如同毒蛇吐信,角度刁钻地再次划向一期一振的脖颈。他用的匕首轻且快,这种瞬间变招的突刺,远非沉重的太刀能及时回防格挡的。

    然而,一期一振的应对却不慌不忙。他的应对不在手上,而在脚下。步伐一交错,他修竹般的身形轻描淡写地避开匕首锋芒。同时手中太刀优雅地顺势回转,刀光如练,带着破风的刀势,反削而去。

    “铮!”

    又一声急促的刀刃交锋。

    刀刃相击的脆响在耳畔炸开,柴宫晃的虎口被震得发麻。他借着格挡的力道后撤半步,余光扫过身后在刀势的冲击下摇晃的纸门。

    窗外有药研藤四郎守着,眼前是一期一振,纸门后是这座房屋的走廊,只要突破这里……

    柴宫晃的匕首再度逼向一期一振的面门,一期一振如他意料之中抬刀。

    “锵!”

    柴宫晃借着格挡的反震力,身形一跃,直直撞向一期一振身后那扇纸门!

    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就在身体接触到脆弱纸门的前一刻,整个人身上绽放出白光,在模糊的光影中,柴宫晃急速收缩变形!

    “哗啦!”

    纸门被猛地撞破,精巧的木格应声断裂,纸屑木屑漫天飞舞!一道色彩斑斓地身影从中疾射而出!是那只翠羽鹦鹉!

    柴宫晃,不,此刻已经是翠羽鹦鹉,冲破纸门,落在了门外地走廊上。走廊不同于方才房间的明亮,这里只有几盏孤零零、摇曳着微弱光芒的烛火,月光透过两侧狭窄的气窗,只勉强洒下几缕清辉。

    狭长、幽暗,如同怪物细长的咽喉。

    他来不及抖落翅膀上沾染的纸屑,心中刚闪过一丝侥幸。

    真是难缠!

    但他显然忘记了这里可是刀剑们的居所。

    下一秒,一股强烈到几乎令人窒息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手掌般攫住了他。

    死一样的寂静。

    这条走廊两侧,排列着一间间和室,此刻那些纸门之后,安静得落针可闻,连一丝呼吸声也没有。

    不好!

    一种被无数眼睛同时窥伺的感觉,瞬间爬满了他的脊背。

    鹦鹉下意识拍打了一下翅膀,试图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鸣叫,但那鸣叫在喉咙里滚了一圈,最终只化作一声短促压抑的“咕”。

    但这,已足够。

    “唰!”“唰!”“唰!”

    几乎是同一时间,走廊两侧的纸门,一扇接一扇地被猛地拉开!

    没有呼喊,一道道或高或矮的身影从门后闪出,他们都穿着相似的制服,手中紧握着闪烁寒光的短刀或胁差,动作迅捷、默契到不可思议!

    柴宫晃心中瞬间沉到了谷底,浑身的羽毛都炸了起来。

    自己竟然是一头撞进了另一个早有准备的陷阱!

    他双翅狂扇,翠绿的身形在烛光下化作一道模糊的流光,贴着地面向走廊尽头疾冲!

    狭长的走廊上,一场追逐在近乎诡异的死寂中悄然展开!

    翠绿的鹦鹉贴着地面飞在最前,身后紧紧跟随着几道闪电般的小小身影。那些身影如同潜伏已久的猎手,无声无息地收紧包围圈。

    “左翼,收拢。”

    骨喰藤四郎低沉而清晰的声音打破了静默。他如一道黑色闪电,贴着墙壁,那双眼睛紧盯鹦鹉,精准预判着鹦鹉的路线,手中胁差寒光一闪,向着鹦鹉即将扇翅的空当狠辣刺去!

    鹦鹉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扭转身体,翠绿的翅膀几乎是擦着骨喰藤四郎冰冷的刀尖掠过。紧随其后,乱藤四郎的攻击也堪堪落空。

    “啧!”乱藤四郎发出一声懊恼的咋舌。他身姿异常灵活,一头橙色的短发在昏暗的光线中如火焰般跃动,如同一只翩跹的蝴蝶,沿着墙壁奔跑、借力,干扰鹦鹉的飞行路线,并在最出其不意的瞬间,冷不丁递出手中短刀!

    鲶尾藤四郎的攻击更为直接。他看准鹦鹉的一个变向空隙,脚下一踏,轻巧地飞了起来,手掌成爪,试图直接抓住鹦鹉。

    鹦鹉惊险万分地收紧羽翼,几乎是在触碰的前一刹那,从他指尖下惊险滑过。

    平野藤四郎和前田藤四郎一左一右,压低身体,手中短刀不断封锁鹦鹉向两侧躲避的空间,眼神专注而冷静。

    被这么多把刀在如此狭窄环境下围堵,柴宫晃所化的鹦鹉也激起了凶性。在一次堪堪避开自上而下来自后藤藤四郎的突袭后,他用力扇动翅膀。

    不是为了加速,而是将灵力灌溉于羽翼!

    “咻咻!”

    两道带着锐利光芒的灵力之刃,从他翅膀边缘甩出,分别射向离他最近的乱藤四郎和骨喰藤四郎。

    骨喰眼里已经满是冰冷的战意,他低喝一声,手中胁差毫不犹豫地横置身前,以刀身硬生生格挡。灵刃刺在刀身上,发出“叮”的声音。即使被挡下来,那灵刃的力度还是让骨喰被逼退了几步。

    乱则是一个漂亮的后空翻,悄无声息地落在一旁,避开锋芒。那灵刃被接踵而来的鲶尾一个跳劈狠狠打落在地上。

    骨喰,乱,鲶尾被灵刃拖慢了步伐,柴宫晃争取到了一丝喘息的空隙。他再次加速,朝着走廊深处那尚未被完全封死的拐角冲去。

    左边?右边?

    拐角近在咫尺,身后新的攻击蓄势待发,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做出选择的刹那,一抹黄澄澄的小小身影骤然从右侧闪现,朝他凶猛地扑来!

    狐狸?!

    鸣狐的伴生狐狸从右边拐角处窜出,往日可爱无害的小狐狸在此刻脸上只剩下野兽的凶性,大张着嘴,露出獠牙,尖锐的爪子擦过他的尾羽。

    紧随其后,寒光乍现,鸣狐的刀锋已无声斩来!

    糟糕!

    柴宫晃的翅膀几乎擦着墙壁急转,被迫折向左侧。他咬咬牙,硬着头皮继续顺着走廊飞下去。

    长时间的紧张和飞行让他的翅膀隐隐作痛,可这没有两侧和室里的寂静更让他心惊。

    起初他以为前面那些房间是为了埋伏,可随着他不断深入,整条走廊的每一扇纸门后都透着同样的死寂。

    这栋西侧居所,分明是被刻意清空了。

    而且,这些付丧神就像训练有素的牧羊犬,正不动声色地将他驱赶向某个特定的方向。

    他们到底要把他逼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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