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心，灵犀长老。”
“小看你了，多谢。”
宴珠同灵犀彼此背对一瞬，下一秒即刻分离，再次投入对敌。
二人实力不低，就算是有漏网之鱼，也会被东方夜立马解决，傀儡人压根近不得预言石。
“碍事！”
白袍人掌心引灵，闪身到预言石旁边，抬手欲拍碎，东方夜速度极快的抗下重击，同时反手一掌，将白袍人逼得后退半步。
“该死的压制！”
神界之人下界，受天道法则制约，修为会被压缩，避免引起人界空间紊乱，若是强行提升修为，会受到天道惩罚。
宴珠注意到白袍人后退半步的行为，一时间不知该说，是东方夜太强了，还是白袍人被天道狠狠压制了。
但总体而言，对玄鸦族是有利的。
东方夜近身牵制白袍人之际，预言石无人守护，但傀儡人灭之不尽，已经有人鬼鬼祟祟的砍预言石了。
灵犀张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宴珠眉眼一压，朝灵犀喊：“你去守预言石，傀儡人交给我。”
灵犀长老头也不回地应声而去。
“……”这么干脆吗？
宴珠凝眸，双手聚灵，十指溢出丝丝缕缕的沌灵，分毫不差地刺入傀儡人眉心。
无咎传音：主人！你疯了！你这样太浪费沌灵了！沌灵积攒不易，咱不能拿沌灵当灵力用啊！
宴珠：没办法，此处受预言石影响，无法操控浊气，若想控制傀儡人，只能用沌灵。
无咎郁闷极了，简直暴殄天物……
于是山巅之上，千千万万根仿若蚕丝的金色沌灵，从女子纤细的十指倾泻而出，映着她昳丽的面庞，以及被风鼓起的乌发，半隐半现的脸透着阵阵肆意，加上十指姿势，如同黑夜中的操控者。
灵犀长老被不远处的一幕深深震撼，经年难忘。
众人脚下的安魂阵由于沌灵的存在也大放光彩，在整个方寸山出现星星光点，净化残留浊气。
白袍人被东方夜和灵犀长老缠住，无法靠近预言石，逐渐怒从中来，甚至不惜天罚也要打破禁制，强行恢复修为。
一道剧烈的灵波后，东方夜、灵犀二人被抛摔在地，若不是东方夜提前以身阻挡，剩余灵波的攻击便落在预言石……
后果不堪设想。
“夜姨！”
“族长！”
“放心，我没事。”
东方夜掏出胸口的护心盾，不禁想起清简，“是你救了我啊。”
霎时间，山巅周围黑云积聚，蔓延往上是不见底的阴沉，同时头上雷声滚滚，紫电划过天际，竟然引得天地异象……
不给三人喘息的时机，白袍人再次发起攻击，目标是预言石。
“轰隆——”
雷声越来越大，在人头顶爆开，仿佛是上位者的震怒。
宴珠沉眸，白袍人如今的修为早已突破人界极限，东方夜无法抵挡，唯有神界之人才能对抗。
她当下抬手欲驱使沌灵围困白袍人，结果余光注意到在滚滚雷云中，疾速坠降一个身影，直直迎向白袍人的一击。
灵犀长老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是少主！”
护着预言石的东方夜也注意到了，顿时松了口气，这臭小子总算是出现了：“再不来，他亲娘就要栽这儿了。”
白袍人冷笑一声，用力一击，同清玄相撞的同时，大部分攻击虽然被抵消，但其余灵波由于惯性，猛然冲向预言石的方向！
本以为预言石会被波及，结果白袍人一转头，顿时火冒三丈，只见两相撞击的灵波将傀儡人冲的灰飞烟灭，里面的人和石头毫发无损……
“你们怎敢？！”
原来，宴珠早已操控着傀儡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预言石同东方夜、灵犀还有自己，严丝无缝地包裹，一切动作行云流水，他根本没有注意到！
他的傀儡人被灵波冲击的渣也不剩了。
“宴珠！”
“以往念在你灵泉特殊，饶你三分，如今本座看，也没有要留的必要了！”
“饶？”宴珠不咸不淡，脸色渐冷，“阁下口中的宽宏大量便是在破镜中暗杀于我？那倒是大可不必。”
白袍人冷哼：“不识抬举！既然你的浊修不能为我所用，那便与这些愚蠢的人一起毁灭，本座会亲自挖出你的灵泉做研究！”
清玄稳稳站在宴珠身侧，轻笑：“口气倒是不小。”
白袍人单手化出一把诡异的长剑：“你们顺从天道，不敢打破禁制，不是我的对手，受死吧。”
清玄祭出蓍草珠的同时，剑眉一压，蓍草珠紫光大盛，竟直接将白袍人逼下山巅，落入雷云。
二人开始近身搏斗。
山巅上的三个人一同望向不远的二人身上，神情是出奇一致的诧异。
灵犀长老：“我知道少主实力不弱，但何时这么强的？竟能与那个白袍人打成平手？”
东方夜：“那个白袍人刚刚是不是强行提升修为了？难道这臭小子也打破禁制了？”
宴珠：“……清玄的修为比我高，我看不出来……”
她是真君修为，然而清玄早已是神尊修为。
难道清玄真的同白袍人一样强行提升了修为？
但目前情况而言，也唯有打破禁制，才能阻止白袍人。
谁料白袍人竟孤注一掷，再次提升修为，到达真君境界，袖子一挥，清玄反应过来之时，已然来不及躲闪，直接跌落雷云。
男人在半空中强行稳住身形，抹去嘴角的血迹。
山巅上三人皆着急万分。
东方夜：“天罚何时落下？”
宴珠：“这种突破禁制的天罚，按照往日来讲，什么五感失去、修为停滞等无论哪一种惩罚，都很慢……”
不远处，清玄多次被白袍人伤到，仍拖着一口气阻拦后者，但在实力悬殊的天堑下，他毫无胜算。
白袍人讥讽中含着三分蛊惑：“你若是打破禁制，或许还有机会与我一战。”
东方夜：“不可！”
宴珠心底一沉，有人身在地狱，便习惯拉人下地狱。
清玄若是打破禁制，便是有违天道，且不说神规不容，还会牵连玄鸦族……
白袍人“桀桀桀”疯笑：“既如此，便为你的愚忠付出代价。”
一道刺眼的白光被清玄翻身躲过，男人正要抬手冲破禁制，不料视野中多了一双葱白的柔意，握住了他的手，打断了下一步动作……
在白袍人的下一道攻击逼迫之前，宴珠猛然抱住清玄，后者身躯瞬间僵硬。
“现在不是亲热的时候，等，”
“等什么？专心对战。”
宴珠翻了个白眼，趁着身形挡住，她悄悄将脖子上的吊坠扯下，挂在男人脖子上。
一双坚韧的双眼，来意明显。
玄冥真水，拥有时空法则，可以或许可以打破禁制后免受天道惩罚。
白袍人并未注意到相拥二人暗地的动作，以为只是商量对策。
只要清玄、宴珠没有打破禁制，便都不是他的对手，若是违规，那就同他一起受罚，一起毁了神生，为神界所不容。
他倒要看，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为这方寸山，为这天道法规……
孰不知，正是他的这份探囊取物的自负，让他险些功亏一篑。
宴珠离开雷云，跃至半空，忽然瞥见一道剧烈的剑意劈向预言石，而预言石前方是毫不知情的东方夜和灵犀长老。
又是一个打破禁制的神下界了。
这一剑，人界的修士根本无法阻挡，宴珠也无法阻拦，只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东方夜和灵犀扯开，远离剑意攻击范围。
只是……预言石保不住了。
它就算是世间最坚固的东西，也能被这般凌冽庞大的剑意劈地粉碎。
清玄打破禁制，周身被一层薄如蝉翼的水膜包裹，同白袍人缠斗，两三个回合后开始占据上风，快要将后者击败之时，识海猛然刺痛。
男人似有所觉，猛然转身，瞳孔中剑意闪过，紧接着预言石轰然碎裂……
山巅的方向一阵巨大的烟雾炸裂开……
“娘！宴珠！”
清玄呆愣一瞬后，顾不得白袍人状况如何，闪身落地山巅，在一片烟气笼罩中，连忙寻人。
男人身心陷入巨大的惊恐中，失态般四处寻找，双眼慌乱不堪，忽而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生，瞬间安抚他眼底的焦急。
“我们在这儿。”
烟雾散去，一片狼藉中，宴珠一左一右用黑绫牵引着半空的二人。
东方夜、灵犀被剑意影响，当下陷入昏迷。
清玄一个闪身直接抱住宴珠，大手扣着女子的后脑勺，将人按在胸口，神情带着失而复得地万幸感。
“你们没事……谢谢你护住她们。”
感受到男人嗓音的轻颤，宴珠刚要用力挣扎的动作缓了一下，提醒：“你身后有人。”
而且，那人此刻理应在神律殿受罚，怎么会下界？
“清玄神君，净浊神，好久不见。”
一灰衣男子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两人，像是饿狼油绿的眼睛。
清玄神色猛然如三九寒冬，转身后看向那人，以及那人身侧的白袍人：“白莫，是你放出来的？”
白袍人慨然承认：“没错，神界第一炼丹师，仅仅是因为偷用浊气而获罪，岂非有失公允？”
白莫冷笑：“神界一群盲守烂谷子神规的家伙，道貌岸然，如今预言石已碎，但是我们的傀儡人所剩无几，玄鸦族仍在。”
“无妨，预言石毁了才是我们的目的。”白袍人虽被清玄打的一身狼狈，但声音难掩愉悦，“走。”
“哪里走？”清玄拦在去路，同时蓍草珠不知何时在二人脚下瞬间出现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