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法

    “福霉法则?”

    白袍人大惊,适才在雷云之上的时候他刻意避开蓍草珠的绝招,不给对手半点机会,没想到在最后,他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此刻想要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白莫亦是没想到临走竟然要被加一笔霉运,真是倒霉透了:“阁下,这该如何是好?”

    他不想被清玄的霉运缠上啊。

    清玄手势复杂,二人脚下的暗紫色纹路瞬间让白袍人等出现眩晕。

    白莫正纠着一张老脸挣扎,下一刻白袍人直接出手,以一个诡异的阵法将自己与他连接:“这什么阵法?”

    宴珠越看越眼熟:“这是……”

    竟然是夺运大阵的缩小版!

    大难临头,白袍人不仅是舍弃白莫,还要将霉运转嫁到白莫身上。

    清玄眼色沉沉,手中动作不停,十指翻飞,衣袂猎猎作响,蓍草珠中一阵紫光与白袍人手中的夺运大阵对抗,随后白莫的眉心先后出现两道霉运印记。

    白袍人成功了。

    至此,白莫脑海“嗡”的一声,方才明白这是被白袍人临时反水,挡了霉运,一时间他愤怒交加,抬手运灵想要重击白袍人,摆脱夺运阵法的束缚,奈何双重霉运加身,白莫顿时被反噬——

    因为在人界冲破禁制,被天道惩罚,结果是灵力尽失。

    宴珠:“……”

    白莫是最后一个冲破禁止的人,没想到因为霉运在身,竟然成为第一个天罚降罪的人。

    内讧和现世报,来的如此快。

    白莫晕倒的时候,双眼充满被背叛的怨恨和不甘心……

    白袍人冷冷笑了一声:“如果没有记错,此等术法短期内你也只能使用一次。”

    宴珠抬眼了过去,果然清玄的额头细汗淋漓,面色苍白,结印的十指有细微的颤抖。

    对面的修为过高,福霉法则的消耗也就越大,短期内清玄确实无法发出第二次。

    为何神界的救援还没有到来?

    白袍人摆脱蓍草珠的控制后,第一时间单手提剑朝清玄刺去,宴珠暗呼不妙,闪身上前攥住男人手腕,玄冥真水瞬间经二人交叠处,水光般将宴珠包裹。

    二人远远看来,犹如披戴一层朦胧泛着水色的鲛纱,若隐若现。

    同时,宴珠只身挡在清玄面前,召除黑绫,单手操控浊气,同黑绫裹挟,迎上白袍人汹涌而来长剑!

    半空中,白袍人就算是看到了浊气,也根本来不及收剑,这一剑,他用尽了十足的力道,势必要将清玄置于死地,如此以后不会再有人预知他的计划。

    可如今被突然可以操控浊气的宴珠打断了,白袍人气急败坏:“宴珠!”

    不仅如此,白袍人若不是掏出红伞化掉攻击,差点身体被浊气扑到。

    事到如今,他杀不掉清玄、宴珠,只能速速离开。

    预言石被毁,才是真正的目的。

    “想跑?”宴珠驱使黑绫直奔红伞后的白袍人,挟瑟瑟长风,破空而攻。

    “你的浊气对于夺机伞而言,无异于水滴入海。”

    夺机伞?

    清玄神思未动,宴珠眉眼一压,果然联系钟离夜的白袍人就是他。

    钟离夜曾说过夺机伞。

    “是吗?那你试试。”宴珠也意识到了。

    白袍人上一秒胸有成竹,下一秒见到红伞被黑绫宛如蟒蛇缠绕猎物一般,缓缓绞杀,直至被撕碎地彻底……

    白袍人这才慌了。

    “怎么可能?”

    宴珠没有解释,在白袍人转身欲逃的时候驱使黑绫将人牢牢圈在原地,但凡他上前一步,附着在黑绫上的精粹浊气都能将人眨眼间吞噬。

    宴珠松了一口气,忽而听到身后传来清玄的吐血声。

    “你没事吧?”

    清玄摇了摇头:“这么就还没有救援,要么神界有内应,级别不低,要么我们的求援符被拦截了。”

    宴珠沉吟片刻:“先看看他是谁。”

    女子刚要抬手指挥黑绫摘下白袍人的面具。

    “嗡——”

    只见,天际雷云散开,金光刺破暗黑,洋洋洒洒落在山巅之上,同时一面金钟将白袍罩住。

    若不是宴珠眼疾手快的将黑绫召回,不然会被金钟的正道之光误伤。

    “净浊神,清玄神君,下官是神律殿归藏神尊座下大弟子,奇湛,察觉人界异常,有人冲破禁制,违背天道法规,特来缉拿。”

    青衣中年男子披甲戴胄,双眼锐利地扫过二人,“多谢两位,人我带走了。”

    宴珠蹙眉,他们辛辛苦苦干了这么久,援兵迟迟不到暂且不论,一上来就是抢人头,她忍不了。

    “奇湛神尊慢走。”清玄不冷不淡道。

    在场两个人不乐意。

    一是宴珠,他们辛辛苦苦抓到的白袍人,说带走就带走?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揭下对方面具。

    二是白袍人。

    “同样是违背神规,奇湛神尊为何不抓他二人?”

    奇湛眼神扫向清玄和宴珠,一双锐利的眼闪过一缕金丝,仿佛任何东西都无所遁形。

    “玄冥真水?”

    宴珠心底永上古怪和诧异,这人不简单,竟能一眼看出玄冥真水的存在,要知道白袍人跟他们打红了眼,也没发现玄冥真水的存在。

    白袍人闻言,撑起身子扑到金钟一边,形态癫狂地打量二人:“原来……这层鲛丝状的东西是玄冥真水,那……你们作弊!同样是冲破禁制,为何你们不受惩罚!”

    白袍人看似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原本的计划,一是毁坏预言石,而是灭掉玄鸦族,彻底断掉六界的预知能力。

    没想到清玄和宴珠的存在,令他无法完成,只能另生一策,拉清玄下水,受天道惩罚。

    比如同白莫那般灵力尽失,成为一个修炼废人。

    谁料……

    “你们作弊!”白袍人顿时火冒三丈。

    “嗡!”

    奇湛小臂一扬,金钟声震耳欲聋,白袍人顿时捂着耳朵,痛苦不堪。

    “天道法则如此,玄冥真水亦有时空法则,谈何作弊?倒是你,蓄意破坏预言石,为人界带了波动,罪不可恕,带走!”

    “慢着。”宴珠脸上挂着客气的笑,“走之前,不知可否方便摘下这人面具?”

    奇湛一张极具正气的脸上露出为难:“这……恐怕是不方便。”

    “?”

    宴珠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此人是真的不客气,他们一上来抢人头也就算了,如今摘个面具也不行?

    清玄拉了拉宴珠的衣袖,随后对奇湛道:“神尊有所不知,天君命本君调查幕后已久,稍后还要前去复命,若不知此人身份,天君若是怪罪,本君承受不起。”

    奇湛听得出清玄的威胁,背过身的同时摆手,金钟的颜色立马转淡。

    “罢了,你们随意。”

    清玄看了一眼宴珠,后者顿时一挥袖,金钟中白袍人面具掉落,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白袍人目露厉色,嘴角玩弄:“本尊,会回来的。”

    清玄神色一暗。

    宴珠蹙眉,刚要说什么,就被奇湛打断:“行了,看也看了,走。”

    一阵人浩浩荡荡离去,宴珠收回视线,心中五味杂陈,如今白袍人成功伏法,但预言石碎了。

    天道的惩罚只重不轻。

    山巅上狂风不知何时早已停止,雷云消散,天际露出光亮。

    清玄刚要背起东方夜,山巅上来了一群人,清简和其他各位长老以及玄鸦族人。

    大家望着稀碎一地的预言石,神情凝重,山巅瞬间被一股苍重沉闷的气息笼罩,让人喘不上气。

    斜阳滑入山谷,暮色四垂,映着方寸山的斑点灯火。

    山巅高耸如云,仿佛指手可摘星辰。

    但乌云密布,夜空灰暗阴沉。

    ——

    玄鸦族,议事堂内热议不止,人声不断。

    “预言石真碎了?”

    “真的假的?”

    “碎了,千真万确!”

    “好歹我们还活着。”

    “可是没有了预言石的玄鸦族,还是天道钦定的预言族吗?”

    “别说了!”

    “族长来了。”

    东方夜在清简的搀扶下,步入大堂,清玄和宴珠跟随身后。

    八大长老齐齐起身,拱手:“族长。”

    东方夜声音虚弱:“坐。”

    议事堂的喧哗议论声消失不见,大堂内一片安静,可闻外面窸窣的风声。

    众人注意到宴珠的存在,对于一个外乡人进入玄鸦族要事相商的议事堂,有些人开始面露古怪,并逐渐生出不满,但碍于东方夜的威望,以及她对宴珠亲切贴己的态度,并未说什么。

    “诸位有什么疑问,先说出来吧。”

    东方夜坐在族长藤椅上,左右两边的座位是八大长老,台阶往下是玄鸦族内颇有代表的子弟,估摸着尚有百人。

    “慢着,”竹长老抬手制止台下的人,转头看向东方夜,“族长,接下来乃是我玄鸦族秘事,一个外人在此,是否不妥?”

    灵溪长老开口:“若非这位姑娘出手相助,我早就死了。”

    竹长老不悦:“灵犀长老,此话不可乱说。”

    东方夜未出声,听见大堂内猝然出现一男子的低笑。

    清玄拢袖,视线落在竹长老身上,又不紧不慢地扫过堂下众人:“你们也有此疑虑?”

    尾音是陈述语气。

    男子扭头看了一眼仿若无事的宴珠,发现女子不为所动,眸底懒懒的,仿佛众人不满的另有其人。

    “该无咎出场了。”

    宴珠对上男人淡然的目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何时偷摸吩咐无咎留影的?

    无咎飞出空间,隔空加速投影白天山巅的情形,同时支支吾吾地传音宴珠:就是……白天……你们干架的时候,蓍草珠跟我说的……

    宴珠回:你们神器之间有自己的交流方式?

    无咎开始撇清关系:有,但我跟蓍草珠联系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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