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睦的‘夫妻’

    春张决定用失去自由惩罚汤姆,铁链的长度正是房间的活动范围(汤姆坚称这是一个巧合,春张又狠狠揍了他一顿)。

    但这惩罚只坚持了三天,再又一次就着冷水吞下黄油面包后,春张的情绪忽然崩溃。

    她跑进了汤姆的房间,一把掀翻了架在床上的矮桌,

    “你是什么贵族的老爷吗?吃饭还需要人伺候!你得明白自己的身份。”

    倾倒的水杯泼了汤姆满身,他手忙脚乱地收拾倒在床上的食物和餐盘,委屈又无措,

    “可我只能在这……那我以后坐地上吃好了。”

    “哈,我够恶毒的是吗?你想说这话对吗?”春张心中的无名火熊熊燃烧,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辛德瑞拉?!”

    “我不是这意思,”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汤姆的情绪却异常稳定,他徐徐引导春张,“我是想告诉你,你生气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事,责任发生了失衡,你承担了过多的任务。坐下吧,这儿还干净。”

    春张一把拍开了汤姆朝她胳膊伸过来的手,偏过了头,

    “这难道需要你说吗?”

    汤姆也不生气,他继续说,内容却大胆极了,

    “可这都是因为——我被困在了这,我被剥夺了分担的能力。”

    “只有三天,布莱克这时还在绝食抗议呢,”春张被汤姆的直接气笑了,她摇头,逆着汤姆意思说,“你别想了,我绝不会放你出来……”

    说到最后,春张面色古怪,

    “不,我当然会……真怪,是你非得待在这儿的,你又反悔了……可这没什么,只要你肯立下……”

    “我不是这意思,”汤姆打断了春张提出的条件,“但你确实需要一个人照顾家里,每天回来就有热腾腾的热汤和面包,打扫干净的房间,浮满泡泡的浴缸,而不是,劳累了一天,还得逆着冬风到面包房去,养活一个讨厌的家伙。这一切,能让你放松下来的一切,只需要——将链子延长一点。”

    春张狐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魔杖在手心缓缓转动,春张在犹豫。

    她没法相信汤姆,或许那些所谓延长锁链的魔法,实际是开锁的咒语,一开一合,或许戴上镣铐被送往阿兹卡班的人就成了她。

    可汤姆描绘的场景实在过于美好,春张得承认,有相当一部分的怒气是不合口味的食物,而现在她获得了指使汤姆烹饪的权力。

    在渴望之中,眼前的汤姆扭曲变形,成为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

    春张狠狠摇了摇脑袋,想让自己清醒。

    你在想些什么啊!这狡猾的毒蛇可不是既往不咎的灰姑娘,而是用毒苹果做水果派的皇后!

    春张的硬气只支楞了一个晚上,在第二天清晨,她尝试了汤姆的咒语,延长的锁链哗啦啦砸在地板上,将汤姆惊醒。

    毒死我也心甘情愿了。

    眼泪砸吧落进碗里,春张用叉子卷起面条,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慢点,”汤姆笑眯眯地将一杯热牛奶推到春张身旁,“晚上吃些什么呢?我好准备。”

    春张在汤姆的厨艺面前败下阵来。

    她这样安慰自己,这只是单纯的债务关系,用食物抵偿伤害,可她绝不会再和这家伙说一句话,态度再软和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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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计划还没过几天,就迅速破产了,她没法不理会汤姆——

    在春张从赫普兹巴夫人那儿回来时,

    温婉贤淑的‘春张’正半掩着门,和一位太太闲聊。

    瞧见春张回来了,陌生的太太调侃‘春张’,

    “您丈夫回来了呢,新婚总是这样,天天回家。”

    汤姆羞涩地低头,就像一位真正新婚的主妇,小声娇嗔,

    “别这样。汤姆,这是安东尼娅太太,是我们楼上的邻居,她丈夫是市政厅的职员,前途无量呢。”

    “你怎么这样?”

    春张的表现却不合格地多,粗鲁蛮横,一把握住汤姆的手腕,遮住镣铐,将他推搡进屋。

    安东尼娅太太惊呼出声,

    “里德尔先生,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新婚妻子!”

    春张焦头烂额,不知怎么解释才好,

    “不,不,她不是……哦,天呐,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他一直在屋子里!”

    安东尼娅太太没有纠结男女的代词,她情绪激动地为可怜的女人争辩,

    “您不能这样对待她,她是你的妻子,也是个独立的人,她有权决定出去或待在家里。”

    “你可误会大了!”春张说,“别靠近他,他可不是什么小可怜。”

    “没事,没事的,安东尼娅太太,”汤姆依偎在春张怀里,手温柔地抚在胸膛顺气,怯生生地平息争吵,“我丈夫对我很好,只是看起来有些暴躁。您别对他产生什么误会,希望那块水果蛋糕符合您的胃口。”

    春张震惊地低头,看着不知何时钻入怀中的汤姆,口气生硬地发出警告,

    “你还在闹什么?还不快进去!”

    春张不容置疑地将汤姆从身上撕开,又一次推搡藏匿他。

    “多好的太太呀,她为你打理人际关系,给整栋公寓的人送了蛋糕,你却不珍惜她!”

    眼睛瞪园,春张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又担心汤姆作出什么别的事来,最后只好砰地拉上房门,将一切指责挡在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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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能这样!”

    春张大发脾气,她在客厅走来走去,复方汤剂的药效还没退去,就像一位教训不省心妻子的丈夫,而批评的对象,正顶着她的外貌,乖乖巧巧地坐在沙发上,

    “我,诶,你……这些恶作剧都不说好了,可我不能被别人看见,麻瓜也不行!我的通缉令正满街发呢!”

    “你别生气,他们瞧不见我的,”汤姆急忙解释,“麻瓜看不见这锁链,也记不住被困者的脸。”

    从第三者的角度,瞧见自己的脸作出这样讨好的表情,感觉怪别扭的。

    “可你干嘛要这样做呢?”

    春张无法理解,她冷着脸,叉腰要个解释,

    “我们可不是什么需要和邻居打好关系的人,我们是逃犯,逃犯,你明白吗?最好一点联系也没有才好。”

    “又不是巫师,只是一群麻瓜嘛,”汤姆还委屈上了,眨巴眼,两串泪珠唰得落下,如同一位被冷落的妻子,“你又不和我说话,这太痛苦了。”

    他还作模作样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来,侧过身去捂脸哭诉,

    “每天都只有我,孤零零地在这房子里,除了打扫就是烹饪,没人和我说话,我就像个家养小精灵——”

    汤姆喉咙里发出一声悲鸣,将边缘化的主妇演得活灵活现,

    “连它们都不如,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工具——您不能这么对我!这样对我心灵的鞭笞,倒不如打我一顿,更能叫我愉快。”

    恐惧孤独?哈,没人比他更享受个人的独处,春张却了解他的很,冬日的阴天里,阳台的一盏电灯,一把扶椅,他能翻看那本邪恶的人皮魔法书直到路灯亮起。

    春张静静看着汤姆表演,最后冷漠地宣布闹剧结束,

    “我会给房间施加防护魔法的,你再也偷不到一滴复方汤剂了。”

    第二天,汤姆倚在门口,与推销员谈笑甚欢,瞧见春张,眼前一亮,温柔地呼唤,

    “亲爱的,我认为这珠宝很称我的眼睛呢。”

    大门一关,这位温柔地主妇不声不响,将墙砸出一个大洞,砖块石灰撒了一地。

    面对谴责,汤姆抚摸颈间绿宝石项链,乖巧一笑,当门的防护超过墙壁,两者的位置也将互换。

    春张气愤地用魔杖修复好了墙壁,并将整件屋子都施加了防护魔法,然后埋头将番茄牛腩汤喝了个精光。

    第三天,大门总算关上了,春张正得意地转动钥匙打开大门,手中的皮包就掉在了地上。

    五六个男女正上下装饰着房间,为公寓四处挂上星星、彩球和杉树叶,客厅成了红绿的海洋。

    汤姆就像一个真正的贵妇人,灰黄的皮毛披在肩上,走上来迎接春张回家,他捡起掉落的皮包,嘘寒问暖,

    “怎么样,还顺利吗?”

    注意到春张的目光,汤姆带着小得意,顺势靠在春张怀里,娇憨可爱,

    “快到圣诞了,我请人略微装饰了一下,喜欢吗?”

    春张真的服气了,面对工人们探寻的目光,她揽住汤姆的肩膀,状似亲昵地贴近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询问,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种小小的猜想, ”汤姆转过身,双手环在春张脖后,低声懒洋洋地,就像和丈夫说那些亲昵挑逗的情话,“关于电磁和魔法的相互作用,我尝试了一下,效果还不错。”

    身后的餐桌上,被拆开的收音机零件零落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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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就这样,里德尔夫妇搬入公寓中,丈夫粗鲁暴躁,而妻子温柔顺从,太太们为汤姆打抱不平,而先生们都同情春张。

    圣诞当天,下起了大雪,轿车碾过雪地,留下一道道车辙印,路上行人匆匆,归心似箭,着急和家人们度过圣诞。

    公寓里,烤乳猪皮脆肉嫩,圣诞布丁软糯香甜,姜饼屋撒上了糖霜,果盘精致而美丽……

    吃饱喝足的春张斜躺在沙发上,舒服地眯起了眼,昏昏欲睡。

    汤姆为春张倒了一杯热红酒,酒香和柠檬的酸甜交织,春张懒懒地伸手接过,一口一口抿着。

    雪落无声,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到好心的安东尼娅太太,说到鲁道夫一家子,说到楼下老太太美味的圣诞食谱……

    话题七拐八拐,不知什么时候,谈到了赫普兹巴老太太。

    热气涌了上来,春张醉醺醺地,还不忘发脾气,

    “我可生气了,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儿……或许就在郝琪拿上来的那一刻,我立即夺走了呢?现在,现在,”

    春张沮丧起来,她摇摇晃晃放下酒杯,一个不稳,倒在了地毯里,浸湿了散落的预言家日报,上面用最大号的字体报道——‘失踪多日的布莱克归来——离奇失忆,翻脸不认旧情?’

    “老太太可谨慎了,因为布莱克伤了她的心!”

    坐在地毯上,汤姆撑着手看她,眼里满是笑,

    “我想,赫普兹巴想要更多的保证,而不是握握手,吻吻脸颊之类的敷衍。毕竟,你——也就是我,相比布莱克更没有理由追求她,不是吗?”

    春张受到惊吓,她愣愣地看着汤姆,然后直摇头,

    “不,不行,这太过分了。”

    汤姆意识到她误会了,却故意不点破,他轻轻拉住了春张垂在沙发下的手,

    “你得会点高级的调情。”

    春张想要往回收,却被汤姆拉住,惹得春张生气,汤姆却又松开了手,却是一点点儿往外抽,抚过手背、掌心、指腹,酥痒到心底,快要分离,汤姆又出尔反尔,与春张十指相扣,用力一拉,将春张拉下。

    汤姆压在春张身下,两人紧紧相贴,酒气弥漫,暖黄的灯光下,专注看着她的汤姆变得迷人,春张心快要跳出胸膛。

    “你心跳得好快。”

    汤姆明知故问,纯洁无辜又惑人。

    春张几乎快要吻上去,却在最后一刻止住,她懊悔地坐起,拍打自己的脸颊,

    “不,我不能。”

    再一次失败,汤姆就像一口气吃了一罐柠檬雪宝,酸到发苦,他无奈问,

    “为什么?”

    春张转移话题,

    “这样和赫普兹巴夫人,不行,太亲密了。”

    “财富和权力才是那老太太的催情剂,”在春张身下,汤姆解开谜底,他说出对同类的理解,“亲爱的,你不能老用一套方法。我希望用虚假的爱情置换赫普兹巴夫人什么呢?还不如直接威胁更能叫她信服。”

    汤姆双手叠在脑后,他不急不慢地给出方案,与延伸的锁链形成巨大反差,

    “可你希望和平,好吧,就用友好的方式。谈谈她想从我这得到的利益,欲情故纵,钓着她,描绘美好的未来。直到最后,她完全相信你,她极其迫切,丧失理智,再让她证明结盟的诚意,谈谈那个金杯,她会给你看的。”

    思考了一会儿,春张认为他说得有道理,她完全被原来的故事线框住了,但还有一个问题,

    “那你刚刚在做什么呢?”

    汤姆没有回答,反倒坐了起来,春张被惊得一晃,向后倒去,汤姆却抱住了她的腰,两人的距离近的一低头就能吻上,他笃定地说,

    “你喜欢我。”

    春张并不承认,她干脆缩短了锁链,汤姆被猛得拉下,仰躺在地,她居高临下,给了一巴掌,

    “我看你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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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去春来,墙角的圣诞树被拉走,阳台的冰雪融化成水 ,顺着排水管道落下,街道的行人脱下手套,换上早春的衣服,春张在街角换下巫师长袍,加入下班归家的众人。

    春张的心情格外愉悦,那赫普兹巴夫人终于松口,同意展示她的宝贝,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轨上。

    “瞧您高兴的,准有什么喜事了。”

    前来串门的太太放下肉桂糕,笑着恭喜。

    “我想是的。”

    春张笑着回应,连汤姆逾矩亲吻脸颊都没有计较,

    “我得到了提升,或许不久就得从这搬走了。”

    啪!汤姆手中的玻璃杯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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