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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得转机

    “你是指苏心茉构陷贤妃一事?”李徽月疑惑地开口。

    当时她是为了解贤妃的危难,情急之下的主意,事后想来也并不是天衣无缝。当时只是堪堪将此事从二人私通转移到了谋害皇嗣上,反将苏心茉一军,关键只是在于皇上相信贤妃罢了,她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不错,当年苏心茉构陷我与贤妃,我早已察觉。”沈确缓缓道出此事的内情。

    宫宴之上觥筹交错,皇上甚少宴请诸位王爷,众人忆及少年时一同读书练武,自是感慨万千,不留神便喝多了。

    贤妃有孕,身子不适,皇上便允她先退席回宫歇息。

    待众人皆有了些醉意,侍酒的太监却在为沈确倒酒时,一不留神将他的衣服泼湿。待他去侧殿换下衣物,便发觉身上的香囊已不翼而飞。

    沈确酒醒了三分,心中明白必将出什么乱子,为了保险起见,便先将香囊丢失之事悄悄告知皇上。沈熹闻言,似乎早有预料,便决定与沈确将计就计,看那幕后之人要玩什么花样。

    翌日晚上,便有了苏心茉告发这一出好戏,兄弟二人便也明白了这出项庄舞剑的目的何在。

    苏心茉其人甚蠢,只是被推到台前的戏子罢了,那身后的人虽不露面,却可从他的意图推测出此人是谁。

    幕后之人意图有二,一则污蔑贤妃的清白,不只是她,连同她肚子里孩子都将被怀疑血统;二则陷信王于不义,若信王声名尽毁,自然无德继承大梁江山。

    简单来说,便是两个字——储君。

    幕后之人不希望大梁有一个干净的储君。

    他知晓皇上重视贤妃,若是能再活上十年,将来必是要贤妃腹中之子即位。他又知皇上因病重立下遗诏,若不日西去,有意命信王继承大统。

    他妄图一石二鸟,却太过着急,目的性太明确,以至于露出了自己的马脚。

    这么一场简单的构陷,丝毫无法撼动沈熹对沈确、杜青眉二人的信任。

    李徽月对贤妃的保护在兄弟二人意料之外,但既直指苏心茉毒害皇嗣,沈熹便也顺着李徽月给出的理由,处死了苏心茉。

    难怪当初李徽月那漏洞百出的救场会如此顺利,既然当事人早已知情,尤其是皇上心中早有裁定,那还有何悬念?

    李徽月不认为自己的无心之举对沈确能算得上早日恩情,却听得沈确说:“绯闻构陷最怕发酵,一刻都拖不得。像苏心茉这样的人是必须要死的,且要死得快,你给了皇兄很好的理由顺水推舟,那件事也一夜之间便过去了。没有你护我,恐怕我也不能顺利即位。”

    李徽月听得怔怔的,只觉得沈确言过其实,更何况当时她也并没有要保护这位素未谋面的储君的意思。

    “苏心茉背后的指使者是谁?”李徽月岔开话题,拣紧要的问。

    “盯着储君的,还能有谁?”沈确想起那人,嗤笑了一声。

    魏进忠,自然是魏进忠,苏心茉是魏进忠的人。

    李徽月脸上闪过一丝惊惶,当日之事细细想来实在后怕:“若真被苏心茉构陷成功,那大梁江山……”

    苏心茉甘愿为魏进忠效力,必然是与他谈好了条件的,至于条件是什么……李徽月想起先帝刚驾崩时,杜青眉告知她魏进忠妄图利用遗腹子做傀儡摄政的手段,当时她便觉得奇怪,魏进忠若要行这种事,找一个低位嫔妃岂不更容易,为何试图与虞贵妃、顺妃这些高位嫔妃达成合作?

    低位嫔妃更易控制,也更愿意配合,魏进忠不可能没有找。苏心茉便是被魏进忠找上且对他的谋划心动了的。

    他的计谋只因先帝心中对贤妃、信王毫无疑障,这才失败。若先帝对手足多三分忌惮,对宠妃多三分猜忌,故事都是另一个结局了。

    贤妃落马,其腹中之子来路不正,信王不轨,大梁江山无人继承,此时魏进忠推出苏心茉腹中的遗腹子,便可如他所愿安心摄政了。

    “可就算当初先帝失去贤妃之子以及你两位储君人选,其他王爷不照样可以被拥立为帝?”李徽月不解道。

    “你是说永王?”沈确挑眉看了她一眼,似乎对沈崧还是颇为介怀,“永王当初只有尊贵,没有政绩名声,并不是只要身份尊贵便可以被拥立为帝的。”

    李徽月惊讶于他的对其他男子的小气,无奈地撇了撇嘴,却被沈确发现,掐住了她的小脸。他看着她的双眼,认真地解释道:“更何况庄老太妃久居深宫,当年魏进忠只怕早已将她监视了起来。”

    李徽月了然,若是永王被拥立,魏进忠只需拿捏着庄老太妃,便可拥有这个傀儡皇帝,只怕情况会更糟。

    身份尊贵、名声出众、了无牵挂还有极度的信任,种种角度看,沈确都是沈熹最完美的储君人选。

    “真不知道先帝早在何时便开始考虑将你作为储君……”李徽月喃喃道。

    沈确望着她皎洁的脸上现出迷惑,眼神一沉,有一些躲闪,只道:“也许自他落水之后便开始了吧。”

    四年前,也就是先帝即位之后不久,便有了落水事故,从此他的身子便大不如从前了。

    先帝会在这么多年前就开始为今日的新帝谋算吗?他已预料到这场病会缠绵多年最后还要了他的性命?李徽月不知道。未雨绸缪与杞人忧天之间并没有明确的分界线。她望向身旁的沈确,只觉得他们兄弟俩秘密重重,一个比一个心思深沉,不由地叹了口气。

    沈确听见她这声轻轻的叹息,察觉了她眼中的心疼,她心疼他。

    沈确对她微微一笑,扶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靠着沈确,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李徽月感到一阵安心,精神一松弛,睡意便也铺天盖地地袭来,她强撑着精神,最后还是在天将亮的时候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已是在清辉殿的床上,她身着寝衣睡得安详,脑海中全然没有回殿的印象,也不知何时拆了发髻换了衣裳。等起身找春风时,才得知春风在天刚亮时便已去了安尚殿轮换她,应是春风去轮换她时发觉她已睡着,便着人将她送回了殿中。

    不必守着小尚的夜晚,沈确还是会准时出现在清辉殿,可惜并没有带来好消息。他派出去的人大多都还困在陵区的密林之中,已出林报信的人也未有提起怀秀草的踪迹。

    一团死结,打不开眼前这一个其他的都是白搭,许太医再多解毒益气的汤剂补进去也是无济于事。

    沈确瞧着她愈发紧锁的眉头,心口跟着发紧,却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等待。除了着人在陵区寻找怀秀草,他还安排了锦衣卫、东厂各一支队伍寻找那位云游的郎中,再不济,多寻着几位民间名医,温小尚也好多一线生机。

    沈确很想宽慰她,可拿不出什么实际结果,一味地说宽慰的话也是无济于事,他只好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她,待她支撑不住睡着才离去。

    还是冯玉心疼皇上每日只睡三个时辰,白日里在前朝与牛鬼蛇神周旋,夜里又要为李县主忧心,终于是忍不住找到了李徽月,求着她别太沉溺伤痛,也该疼惜疼惜身边人才是。李徽月为着小尚的事已是心力交瘁,蓦然发觉自己对沈确确实冷淡许多,听了冯玉的话便也尽量放松些,对着沈确也和颜悦色了些。

    只一点点甜头,沈确便很是受用,平日里又多了些精神。

    也许意念积极便真的会有好事发生。

    一日夜里,沈确兴冲冲地赶到清辉殿,白日里凌厉得看不出表情的君主,在李徽月面前毫不加掩饰地袒露着欣喜。

    “怀秀草有消息了。”他进殿便说出这一要紧的消息,李徽月正在镜前卸钗环,闻言也不顾还剩一半的钗环和微松的发髻,直接起身扑到了他怀中。

    “当真?”她眼睛亮亮地仰头望他,满是期待与喜悦。

    沈确轻笑,伸手扶了扶她头上摇摇欲坠的步摇:“自然。”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寻着,天底下就没有你办不到的。”李徽月欣喜地抱住他的腰,心里头太过欢喜,连声说了些甜言蜜语,说罢又不由地紧了紧胳膊。

    沈确被她紧紧搂住,心中一阵暖意,她难得如此高兴,对他说这些平日里听不到的言语,他听着自然喜不自胜,只是心中却又莫名地忐忑起来。

    他一边想着那怀秀草,一边想着他命永王不必再寻陈实之事,思绪有些飘忽。

    面对李徽月,他已自私了不止一回,这回也自私下去吧……

    他心中想着,发觉李徽月在他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他才恍然回神,俯身紧紧地抱住她,生怕她逃走。

    “沈确,我喘不过气来了……”怀中传来李徽月闷闷的声音。

    沈确略微松了松胳膊,却还是紧紧箍着她。

    李徽月,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是个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可我实在是太害怕你离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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