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卫青挑起一块甜瓜放进嘴里,端坐在看台上,眺目望去,十三正骑马在马场上转悠,时而缓慢踱步,时而拉着缰绳,俯身快跑。

    胡杨几位年轻男子,沿着马场跑了几圈后,皆接过奴仆递过来的杆,练起了马球。

    马场上人不多,其他人遇见胡杨他们皆是离得远远的,只有十三仿佛不在意似的,偶尔骑马靠近。

    绿衣男子暗自观察着,眼里藏着几丝狠意,在十三再一次靠近时,不经意间用力挥杆,眼见着就要打到十三。

    十三勒马躬腰,堪堪躲过,眼里含着几分怒气的看向绿衣男子,道:“你什么意思?”

    绿衣男子脸上半点没有被发现的囧意:“不小心的,怎么了?”

    十三似是很气,脸色发红,手指了指离他反向的球,道:“这球离我半丈远,如何会不小心挥杆打到我这?”

    绿衣男子哼笑一声:“谁让你没长眼睛,离我们这么近的?”

    十三勒住缰绳,指间泛白,半响道:“就您这眼黑手残的打马球技术,也敢出来丢人,还真是长见识了。”

    绿衣男子神色发青:“你!”,说着就挥杆袭来。

    又被十三堪堪躲过。

    胡杨骑马缓步而来,看了十三一眼,笑问:“会打马球?”

    十三鄙夷的脸色立时恭敬了不少:“虽谈不上多好。”,觑了绿衣男子一眼:“但比起他应当是好不少的。”

    胡杨哈哈一笑,道:“好!今日你们便来比上一场,谁若是赢了,后日便跟着我去打蹴鞠比赛。”,眼里闪过一丝兴致盎然:“输了嘛,便围着马场跪着走一圈,边走边学狗叫,如何?”

    绿衣男子神色青白交加,皱眉迟疑道:“这……”

    胡杨打断他:“怎么,你不同意?”,勾起的嘴角放平,眼神含着冷意。

    绿衣男子似是想起什么,脸白了白:“同意,怎会不同意。”,说完,狠狠的剜了十三一眼。

    胡杨的小厮开始清场,将马场上的其他人全部赶了出去,其他人虽含着怒气,但到底不敢多言,配合着离去。

    没一会儿,场上便只剩下了胡杨与十三等人。

    十三微笑道:“任公子,请。”,眼里尽是胸有成竹的自信。

    绿衣男子名唤任显,在扬州做绸缎生意,张家被撤了行商令后,市场基本被任家抢了去。

    以往,因为张家绸缎生意比任家好,两家便不太对付,两家的少主时常争夺同一个东西,谁也不服谁。

    张钦亦是十分看不惯任显,凡事都要争上一争。

    十三接过奴仆递过来的杆,与任显对视而立,马球在两人中央。

    在一声开始的号令响起时,十三瞅准时机,快速的抢夺马球,杆赶着马球朝着球门跑去。

    任显紧随其后,挥杆夺球,被十三巧妙躲过,抬杆用力击球,球飞速划过一道痕迹,落入球框中。

    任显脸色铁青,握住球杆的手,青筋尽显。

    接下来的几颗球,十三毫无意外,甚至没给任显碰球的机会,皆是一球落入球门框中。

    十三骑着马,缓步靠近任显,神态怡然,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看向任显,道:“任公子,承让了,看来,您这球技倒还真是不怎么样呢。”

    任显看向十三的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狠意。

    胡杨哈哈大笑,拍着手,自不远处赶马走来,看向十三,道:“不错。”

    十三收了收表情,恭敬道:“自小便喜欢这些,是以,练得不错。”,神色自信又张扬。

    胡杨看向十三的眼神带了几分欣赏:“你这性子,我喜欢!过些日子可有空随我去打蹴鞠比赛?”

    扬州县城蹴鞠的风气十分盛行,每个季度都会举办一场蹴鞠比赛,不限身份,唯能力而言,赢了的队伍,赏金百两,故而许多平民百姓苦练技术,就为了赢得赏金。

    甚至有些平民百姓因为马球技术打得好,蒙的贵人赏识,得了一份好差事。

    因此,蹴鞠比赛算是扬州县城的一场盛大赛事。

    十三似是因为胡杨的赏识很高兴,眼里溢出喜悦,道:“我当然有空,多谢胡公子赏识。”

    胡杨哈哈一笑,看向任显,道:“愿赌服输,去吧。”

    任显脸色发白,握紧了手指,身子因为气愤而微微颤抖,半响,终是下了马,跪在地上,围着马场走,嘴里学着狗叫。

    胡杨被这一场景逗乐,拍着手指,喊道:“大声点!没吃饭吗?打个马球不行,学狗叫还不会?”

    身边围着的几名年轻男子,脸色微微发白,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

    任显跪在地上,慢慢往前挪步,听到胡杨的吼声,顿了顿,学狗叫的声音大了些。

    马场上就剩这几人,除了胡杨高兴的笑声,便只剩任显学狗叫的声音。

    胡杨指着任显,对着立在旁边的十三,道:“不好笑吗?多有趣啊。”

    原本没什么表情的十三,脸上挂起浅浅的笑意,附和道:“确实有趣,胡公子高见。”

    一圈下来,任显被小厮搀扶着过来,走得很慢,尤其是膝盖处,动作缓慢。

    胡杨瞧了他一眼,眼里还残留着几分兴致,道:“技不如人便多练练,我可不喜欢没本事的废物跟在身后。”

    任显脸色发白的点了点头。

    说完,胡杨看着十三微微一笑,道:“今日晚间,府上设宴,你来不来?”,神色暧昧道:“我寻着牙婆子买了几名姿容不错的胡女,来尝尝滋味?”

    十三朝着远处看台上坐着的卫青看了一眼,眼神柔情,道:“不了,如此,怕是家里的夫人会吃味。”

    胡杨眼里带了几分诧异:“不过是个青楼女子,竟得你如此看重?”

    十三眉眼晕染出几分笑意,仿佛想起了什么过去,道:“青娘不同,她值得。”

    胡杨拍了拍十三的肩膀,脸上没有被拒绝的怒气,反是笑道:“你倒是个情种,如此,便蹴鞠之日见了,张少主可得好好练练。”,语气森然:“我不喜让我失望之人。”

    十三道:“胡公子放心,蹴鞠我自小便练起,技术十分不错。”

    胡杨朗声笑道:“好!张少主可别让我失望。”,说完,纵马而去,周围跟着的年轻男子眼神迟疑的看了被小厮搀扶着的任显一眼,欲言又止,须臾,终是骑马离去,未发一语。

    十三望着远行的人,没看任显一眼,准备离开。

    任显靠在小厮身上,讥讽道:“你以为就攀上胡杨了吗,他性情乖张,喜怒无常,欣赏你时,给你几分薄面,若是对你失望,转瞬便变了脸色,我的今日便是你的来日!”

    十三扬起缰绳的手顿住,侧头笑道:“任公子技不如人,与其在这说些空话,不如多去练练,整日里流连女人香,身子都掏空了吧。”

    任显恨声道:“你别高兴得太早,这蹴鞠比赛胡杨看得很重,你若是输了,下场只会比我更惨!”

    十三笑了笑:“哦?是吗?”

    未等任显再回答,十三骑马离去,他当然知道胡杨看重蹴鞠比赛了,不然也不会以此来博取他的欣赏。

    胡杨虽是幽州刺史的侄子,但与幽州刺史的儿子冯佑十分不对付,冯佑自小便学习好,年纪轻轻便考中举子,行事稳重,待人亲和,很受扬州百姓的喜欢,,反观胡杨自小就是冯佑的反面例子。

    他游手好闲,横行霸道,行事乖张,是扬州城里有名的纨绔,只要惹了他生气的人,就没落个好下场,扬州百姓只要一看见他,都躲得远远的。

    而冯佑除了学习好,各项运动亦是十分不错,可以说是样样都比胡杨好。

    每当冯佑参加蹴鞠比赛,总能夺冠,而每次,胡杨的父亲都会因此损几句胡杨。

    而后日的蹴鞠比赛,冯佑已经报名参加,是以,胡杨十分看重此次比赛。

    故而,十三很清楚,若是此次比赛给胡杨长了脸面,那么剩下的事再拿出来谈,想必就十分容易了。

    踱步到马棚,十三下马,由着小厮将马牵了进去,走向卫青,见她神情萎靡,笑道:“累了?”

    卫青摇了摇头,她只是有点无聊,起身,牵起十三的的手,将身体的重量倾向十三,道:“我都快看睡着了。”,有些解气道:“那绿衣男子怎的突然学狗叫了?真是活该,谁让他欺负你。”

    十三见卫青嘟着嘴,略带薄怒的样子,心情甚好的解释道:“他与我打赌,输了。”

    两人走向马车,卫青余光瞥见一道一闪而过的身影,是来时给他们驾马车的车夫。

    上马的脚步顿了顿,十三柔声问道:“怎么了?”

    卫青未语,上了马车,待十三也上来坐好后,凑近十三,低声道:“幽州刺史派来的人还跟着咱们。”

    十三轻轻嗯了一声,道:“他们自我们来到扬州,便一直跟着咱们,想来是对咱们的身份还存着几丝怀疑吧。”

    卫青皱眉,真是阴魂不散。

    十三轻笑,握住卫青的手,伸手抚平卫青微皱的眉头,道:“不必担心。”,眼尾闪过一丝深意,声音微沉:“咱们可是要演一场好戏给他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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