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已沉,皑皑黄昏渐覆白雪,芷荷宫门紧闭着,门缝之下依稀可见拖拽痕迹。
男人格外霸道的一脚踹开殿门,冰冷的掌心将她纤细白皙的手腕攥红了一片,紧紧锢住不肯松手。
她怔怔的望着邵斯志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你是朕的嫔妃,在朕的梅园中同朝内臣子拉拉扯扯,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他自胸腔深处涌出怒吼来,眼底是一片荒唐的杀意。
祁念安桃红色衣褶被池水浸的湿透,她仰起脸看向那胸腔剧烈起伏着的男人,一个猛子欲要起身却无奈的泄了力。
水顺着发丝凝到颈肩,淌过上身玲珑欲透的身段,沾湿了一整片床铺,扎眼至极。
她低低嘤咛一声,甩开那双逐渐燥热的铁钳似的手。
“去你的,你看看床湿了我还怎么睡!”
她仿若一只误入狼群的羊,丝毫不察觉邵斯志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狠戾。
他直视着女子散着红晕的脸颊,那美艳不可方物的眸子,是怎样温情凝视着欲害她性命之人说出富有希望的话来。
她便似那薄如蝉翼的上等宣纸,教人轻轻一扯便会毁灭。
如此脆弱,如此愚蠢……
偏偏又那样可悲的动人。
邵斯志的神情逐渐呆滞了,他跟扎了根的木头似的,呆子般一眨不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叹了口气。
横竖都不是什么好话,他厌烦她的紧,今天又碰见她那样搂着李潇易,怎么可能忍受这种羞辱。
在想怎样杀了她吧。
紧贴再身上的湿衣突被紧紧一扯,邵斯志阴沉着脸一点点解开她湿透的上衣,拆下缠在一起的衣带,神情认真,并不分给她什么眼神。
头一次见前戏做的这么一板一眼的,想睡就直说啊……
祁念安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她一把抽回邵斯志手中的带子,撇过身自己一把扯裂,衣绸的破空声锐而破鸣。
她道:“有没有干的床品和衣服,太难受了,全贴在身上,尤其是那种半干不干的时候…唔!”
温热的唇瞬时间毫不犹豫的贴上来,祁念安瞪大了眸子看着邵斯志,她猛的推开他。
“靠!”
她差点扬起手来扇上去,邵斯志沉重的呼吸击打在她的颈肩,瘙痒着难以抑制,但祁念安也没什么欲望——毕竟她今天才对他的好感下降了不少。
自己都没同意要睡!
邵斯志玩味的看着她养起来的手,低头轻笑一声。
他道:“今日早时那般缠绵的靠在李潇易颈边,到了朕这里,便是如此抗拒。”
“安嫔,你自己看看这慌不荒唐。”
“哪里荒唐?你不分青红皂白,也不是出于什么爱的独有性来质问我——你只是拉不下脸,来找我证明是我轻浮,而非你威严不足,可你从来都没问问我是怎末想的!”
祁念安扯下床纱把自己围起来,赤着脚抱了湿衣服便往炭火那处去。
谁知道一阵天旋地转,她腰身被紧紧环住,邵斯志沉重的黑影翻飞间将她摁在床上,他不善的靠近,压迫着。
粗重的呼吸喷撒在她的耳根上,鼻尖冰凉的触碰,他附在她耳边一遍遍质问。
“缘何如此放肆,缘何如此肆无忌惮。”
“朕缘何次次都要予你解释的机会。”
他放肆的沿着那微微颤栗的腰身蜿蜒而上,略过柔软,指尖顽劣至极加重着力道,听着女声嘤咛阵阵。
她不会再反抗了。
一个玩物而已,野心的劣犬送上来献媚的□□,又怎能在安稳的后宫之内不住惹了他的眼,乱了他的心。
啪——
掌风带起一阵未被暖化的寒,他被打的偏过头去,红了一片,回头看她有些微红的眼框,起伏的胸口越发急促。
她不肯说一句话。
“你怎敢——”
啪——
更为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殿内,祁念安起身将脸深深埋在臂弯,后缓缓抬头。
她不敢承认身上已然盖了薄薄一层汗液,更不想承认是自己先动了心。
如若继续,这会是一场毫无感情的放纵,她不愿意。
“哭什么?”
那双手不再冒犯,反而格外温情的替她拭去了泪,细细摩挲着。
邵斯志沉沉道:“朕从未见过你这般放肆的妃嫔,你真以为灵太妃能护你一辈子?”
“她比你强多了。”
祁念安沉沉呼出一口气,缓缓起身,她歪头细细打量着邵斯志微红的双颊,还有那双已然染上几分情yv的眼眸,突然笑起来。
算了,她也很久没进行过了。
既然他要玩,她没什么玩不起的。
邵斯志眼看着面前红纱轻扬间蹁跹落了地,积在白皙纤长的小腿下,那腿踏上了他的膝,骤然间加了力道。
他沉哼一声骤然皱眉,却有双手格外作乱的抚上他的胸口,她缓缓贴过来。
那眼睫小心翼翼的闭着颤抖,绯红很快攀着喘息渐而强起。
她欲继续,邵斯志却猛地站起身来,他变了脸色。
那双手放肆的挑高他的下巴,学着他的模样拙劣的挑衅。
“你看,你感到耻辱。”
祁念安忧愁的轻声道,“那为何就愿意如此对待我,是因为打定了主意,便是我这一生,都只能为你的木偶,为你的棋子,甚至不是妻子。”
“那我们便如此彼此轻视下去吧。”
殿内早已点上了烛火,火苗跃动着跳蹿,时上时下。
这里并未发生什么晋江不允许的场合,因为作者不想创业未半而审核不过。
木质的香调沉沉攥紧两人的心,一时间只剩下些零散的逐渐弱下去的喘息,中夹叹息声阵阵。
次日,阳光缓而透过第一间窗格。
祁念安七仰八叉的留着口水,鸡毛掸子般凌乱的头发沾着汗湿哒哒的贴在额头。
她浑身轻快,心中不由得为自己大庆三声。
第一声,她在外边跳池子吹冷风,没感冒!
第二声,忍住美男诱惑,没把关系处僵,跟邵斯志和平达成先睡觉其他的事见鬼去吧协议。
第三声——
“诡秘~”
祁念安幽灵一样垫着脚走到李潇冉身边,熊抱住她上下左右的晃荡来晃荡去。
“我们没有闹掰哦,我们和好了哦,而且邵斯志也不是那种丝毫不能沟通的性格,他本人挺温柔的,而且……”
“安安,你真是傻子还是装傻。”
李潇冉此刻面色无悲无喜,她从袖口抖出来一封信,周身围绕着幽怨至极的氛围
“你知道吗?邵斯志在赶去处理场子之前就已经把云阳一带盐商尽数把控,现在民间都在传你的妖妃罪名,你知道他为何匆匆宠幸于你!”
“你知道吗,当我的闺蜜夜夜笙歌逍遥快活,我在苦苦的控制舆论,我在连夜收拾宫中雪花一样的秘信情报,我还连夜拦截了云王送给你这个细作的家书,我比他大爷的托马斯还stress!!!”
祁念安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没事,我扇了他两巴掌,算是替你报仇了。”
她一脸坏笑的捏捏李潇冉的肩,安心的拍拍她。
李潇冉疑惑。
啊?
“你知道吗,我摸到了邵斯志的……size。”
“我老天爷啊。”
“真的,那有胸肌,还有腹肌,再往下……就被制裁了。”
李潇冉瞬间精神起来,她见四下无人,便悄声问:“你们不是没睡吗?”
“是没睡,他先主动来着,但是我也不是很想要。”祁念安撑着下巴盘腿上了床,“我觉得如果这时候睡了,那以后肯定就止步于这层关系,不知道他怎么样,但我肯定会尴尬。”
李潇冉嗯了一声,问:“你现在还对他上头吗?就昨天令嫔不是被拖下去了,而后不知道他们家的人跟懿贵妃说了些什么,懿贵妃今天天不亮就在你殿门口等着,邵斯志还发火来着,但是发完火就把令嫔放出来了。特别诡异。”
“这种男的就是说一套做一套,安安你脑子笨很容易就被他骗的,离他远点,说实话,他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潇冉叹一口气,一把撑上了床。
“但昨天我在这把他摸了一遍来着……”
“我的老天爷。”
李潇冉绝望的一个猛子跳起来,窜似的坐回凳子上,一脸嫌弃的望着那张床。
“有没有没被你们玷污过的地方,我不想成为你们play的一环谢谢,我要吐了。”
“放心放心,”祁念安歉意的掀起床单,她叹一口气。
“你说那个什么舆论是什么情况,今天早上这么热闹吗?”
“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我怎么摇你都不醒,我还以为邵斯志把你怎么了……”李潇冉愤愤,一拳怼在她身上。
“最近宫外边好些声音,说你在后宫仗着盛宠横行霸道,用手段逼疯了两位嫔妃,还蛊惑了宫外进来的公子哥,就是李潇易,李潇易之前跟嘉妃那档子事也被翻出来了,现在群情激愤的要把你囚了或者干脆杀了,以匡正国运。”
“而且邵斯志那个鸟人直接命军队挥师北上,捷报是今天早上传来的,你还记得宜嫔吗?已经放出来了,打胜仗的将军是她亲哥,以军功请命放她一马,邵斯志处理完懿贵妃当场就把人放了,靠!”
两个人冲着空气愤愤的挥着拳,一句一嘴把邵斯志喷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