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哈维·丹特检察官带着准备万全的证据走进法庭，漂亮地把制造了马戏团爆炸案和杀害了迪克父母的黑、帮全部送进了监狱——GCPD的局长也因此被上头撤职，戈登就这样被送上了局长的位置。

    才刚刚达成合作不久的三人趁热打铁，把不少哥谭市的大小黑、帮都先后送上法庭，然后送进监狱。

    于是，哥谭市迎来了一阵难得的和平时期。

    “我敢说在警局顶上装蝙蝠灯是个天才的想法。”哈维看着才装上没几天的蝙蝠灯大笑，“虽然我们的合作很愉快，但能有个稳定的办法来找到你还是很有必要的，蝙蝠。”

    “只要你们点亮蝙蝠灯，我就会来到这里。”蝙蝠侠对哈维和戈登承诺，“所以，最近的哥谭市……”

    “你的搭档呢？”戈登问。

    “罗宾在楼下和警察交接今晚夜巡抓到的犯罪者。”蝙蝠侠说。

    “我是说另一个。”戈登看了眼几乎完全被乌云掩盖的夜空，“妖精骑士最近去哪了？”

    “她有自己的事要做，所以暂时退出了夜巡。”蝙蝠侠看了眼哈维，“不过她说等空一点之后会来和你们见面的——她给你们两个准备了庆祝我们合作的礼物。”

    “我们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伙伴，这可真不错。”哈维拍了拍手，“只要这些黑、帮从哥谭消失，哥谭的犯罪率就能下降不少——现在这些黑、帮被送进监狱之后，哥谭市的犯罪率已经有了很明显的下降了！”

    “我相信我们能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好。”戈登对哈维点头，然后看向蝙蝠侠，“但是，我们的行动太过顺利，我总觉得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罪犯们和黑、帮一定在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来对我们发起反击。”

    “小丑的病房那边没有问题。”知道戈登想问什么的蝙蝠侠回答，“我特别关注了不像正常人的范围……但目前，还是只有小丑，而且小丑甚至好好地待在他的病房里面。”

    “呃，恕我冒昧，但是……”哈维举起手来，“你有关注你的前搭档的行踪吗，蝙蝠？”

    “她如果想对这座城市做什么的话，我们甚至不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切就都已经结束了。”蝙蝠侠叹气，“假设她想杀害我们的话，这座城市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意识到自己死了——她有这样的能力。”

    “我很高兴你对我的能力有一个准确的认知。”妖精骑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天台的角落里，“又见面了，戈登先生——恭喜你成为了局长。初次见面，丹特先生，你在法庭上的发挥相当出色——罗宾已经被我赶回去休息了，蝙蝠。”

    “好吧。”蝙蝠侠深吸了一口气，向妖精骑士提问，“有什么事情吗？”

    “戈登的猜测是正确的——所以，我是来给你警告的。”妖精骑士站在离三个人最远的那个角落里，隔着面甲和面具下的蝙蝠侠对上目光，“小丑的案件只是开幕演出而已——现在，哥谭市的舞台幕布已经完全被拉开了。”

    “我衷心地希望你们能在这个疯狂的舞台上活到最后。”

    “那么，再见了。”

    妖精骑士在三人的眼前化作蓝色的光点，凭空消失在了天台的角落里。

    “你们还没和好吗？”戈登问。

    “就像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一样，这并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行动。”蝙蝠侠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会重点关注哥谭市里的异常情况的。”

    “虽然我不想相信，但要是真的整个哥谭市都是和小丑一样的疯子的话，黑、帮的危险性就变得很低了。”哈维对戈登和蝙蝠侠耸了耸肩，第一个转身离开了天台，“那我就还是和前几天一样继续处理黑、帮的案子——还有几个黑、帮没上法庭呢。要是有什么别的事情，我们再联系。”

    “好的，再见哈维。”蝙蝠侠和戈登一起说。

    另一边，这段时间以来对阿尔弗雷德、玛莎和托马斯打了招呼晚上不在韦恩庄园里住的莉可丽丝正在亚兹拉斐尔的书店里给自己的大学教授写回信。

    『……感谢您的提醒，我会特别关注这个邪教徒的。如有必要，我会寻求学校的帮助。

    …………

    您忠实的学生，

    莉可丽丝·韦恩』

    折好信纸，滴上已经熔化的火漆，再敲上一个可以代表身份的纹章……

    这样，这封信就算写完了。

    然后，莉可丽丝拿过一封新的信仔细拆开。

    『亲爱的莉可丽丝·韦恩：

    你之前托我打听的那件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如果你愿意自己去实地查看一下的话，学校建立的相关设施里有一份已经没有必要继续研究了的欧帕兹可以作为你和他们接触的理由——

    不用担心，这份欧帕兹已经被证明了它没有危险性。虽然可能还有完全没有研究清楚的发动条件存在，但现在的大家都没有研究这份欧帕兹的空闲了。

    你知道我们全年都很忙碌，所以这份欧帕兹也需要你自己去取——地点是一座建立在内华达州的考古研究室，但很抱歉我不记得有关那边的研究员或者所长的任何信息了。

    事实上，就算查看过了考古专业的毕业生名单，我也没发现任何与这份欧帕兹以及那个研究所有关的事情。

    基于过去在各种危险中保护自己生命安全的经验，我决定放弃探究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足以威胁到人类的危险对于妖精种来说算不算是问题，但假设你不受影响的话……

    我希望你能把研究所内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放进图书馆。

    我们的图书馆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对吗？』

    莉可丽丝没有继续往下看了，她把信纸翻面压在桌上，看向手边已经凉了很久的咖啡陷入沉思。

    “内华达州……等等，为什么前代的妖精骑士贝狄威尔的记忆里会有和内华达州有关的内容？不，准确来说，前代的记忆里，清楚地记载了那个研究室里发生的事情——尽管她并不是那起惨案的亲历者。”

    “但是她知道这件事情。”莉可丽丝喃喃，“在所有人都遗忘了那个研究员的存在的世界上，她清楚地记得有一个研究员连同他的儿子一起被天使遗物变成了永远无法被抹消的，印在地面上的黑影……”

    “毫无疑问，这对父子甚至能在这样的状态下活到宇宙毁灭的那一天。而且，天使遗物还在现场制造了一个和那个男孩几乎完全一样的另一个存在——以人类的视角来说，或许是同步了本人的记忆与身体的克隆人吧。”

    莉可丽丝回顾起自己从前代那里继承来的记忆——妖精们大多都会继承前代的记忆，少部分不会继承的基本上就是妖精国的女王陛下和预言之子、还有自己的前代这三个活着出现在同一时期并且职责定位几乎完全相同的乐园妖精之间的那种情况。

    但就算都是会继承前代记忆的妖精，彼此继承记忆的方式也是不同的——准确来说，是后续诞生的次代在感知前代的记忆的时候会有不同的视角。

    有些是直接以前代的视角作为亲历者体验回忆中的事情，有些是像看电影一样的旁观者，还有一些——比如说莉可丽丝，在回顾前代的记忆的时候，就像是在翻阅一本被人杂七杂八写了很多东西的笔记本。

    前代留给她的记忆不仅在某些重要的地方缺三短四，甚至在某些地方能算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随便地衍生出去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嘎巴一下突然结束，然后又因为某些东西啪嗒衍生出去一段几乎毫无关联的内容。

    “Daybit……”莉可丽丝在信纸的反面默写出一个词语，“最短的一日？”

    “校长最近在跟着考古专业的一个课题，这封信还是拥了神秘学的方式才送到伦敦的。”莉可丽丝看了眼寄信的地址，“至于墨菲教授……好吧，我该先回学校打个招呼。先不管同样从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心理学专业毕业的邪教徒克莱恩教授，我得去内华达州回收那个天使遗物才行。”

    “等等，我或许可以把这件事拜托给布鲁斯。”

    于是，在全韦恩庄园都知道莉可丽丝开启了与布鲁斯之间的冷战的许多天后，莉可丽丝相当出人意料地在韦恩庄园里主动堵到了布鲁斯的面前。

    “听说你还在关注小丑的病房，有什么发现吗？”莉可丽丝抬头看着布鲁斯，轻巧地问道。

    “你应该也知道小丑那边什么都没有发生。”布鲁斯像是过去他们从没吵过架一样对莉可丽丝耸了耸肩，“如果他天天心情好得像是在做梦一样这种情况也能算是异常情况的话。”

    “这在你眼里居然不然异常情况？”莉可丽丝惊讶地挑了挑眉。

    “但对于小丑来说，所有的异常情况都是正常情况——所以……”布鲁斯微妙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我没有放松对于小丑病房的警戒，但我不再思考他每一个行为背后的想法。”

    “好吧，放弃理解疯子有助于人类保障生命安全——这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所有师生的共识。”莉可丽丝愉快地笑了起来，“给你个提示，布鲁斯。我之前说过，哥谭是一座舞台，小丑只是其中第一个登场的角色而已。”

    “多注意注意其他地方，比如说你的大学。”

    “我要去一趟内华达州——虽然随时都能回来，但可能要花很长时间。而且我之后要在伦敦停留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莉可丽丝将一枚蝙蝠形状的漆黑徽章递给了布鲁斯，“这是你的护身符，可以保证你不会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随便死掉。”

    “不用谢，毕竟我答应过玛莎妈妈要保护你。”

    “我出发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