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边的研究所的地板上只有一个影子？”

    莉可丽丝从地狱的电梯里走出，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研究室。

    和前代的记忆里提到的情况不同，这里的地板上没有属于小孩的黑影，只有一个属于成年男人的影子。

    “要是前代的那个家伙和地狱那边的家伙所说的一样活着的话，我真的有点想找她算账了。”莉可丽丝一边吐槽，一边从研究室里拿起了原本由这个研究所负责研究的欧帕兹，“既然要把次代扔到其他世界里，那就别给我往记忆里塞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啊！”

    如果不是地面上的黑影的存在，还有来自前代的记忆的说明，莉可丽丝也不会相信被自己拿在手里的这个平平无奇的木质圆环就是校长提到的欧帕兹。

    “好吧，天使遗物的发动条件至少还是有用的。”莉可丽丝叹了口气，重新打开研究室的大门，“虽然以美国的国情来说，满足发动条件的几率很低……但这里毕竟已经有一个受害者了。”

    “去伦敦问问那个所罗门的弟子好了——虽然是不同的世界，但前代那些不属于妖精国的记忆里还是有一些有用的东西的嘛。”

    研究室的大门合上，将地上孤零零的黑影留了下来。

    另一边，得到了莉可丽丝的提示的布鲁斯正在全力调查哥谭大学的全体师生——当然，是用蝙蝠洞的电脑和监控来调查。

    顺便还要分心写这个学期的期末论文——虽然距离期末还远，但既然快到万圣节了，那教授们也该开始查学生的期末论文准备情况了。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布鲁斯发现了一个值得重点关注的对象。

    ——正在哥谭大学任教的心理学教授乔纳森·克莱恩。

    虽然以监控里的表现来说，克莱恩教授的举动并没有任何问题——但在布鲁斯调查到的内容里，克莱恩教授的出身相当值得注意。

    “毕业于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心理学专业。”布鲁斯读出了资料文档里的内容。

    “这不是莉可丽丝读的大学吗？”迪克问。

    “是的，这所学校在当地——我是说整个马萨诸塞州都很有名。”布鲁斯回头看了眼正坐在自己身后写家庭作业的迪克，“密斯卡托尼克也是常春藤联盟的学校之一……”

    “那这个背景看起来也只是个普通的精英……？”迪克奇怪地看着布鲁斯，“他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母校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这点就很有问题了。”布鲁斯拿起放在手边的马克杯，一边把大屏幕上的内容从哥谭市的实时监控换成有关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数据分析报告，“其他常春藤大学的学生可没有这么高的死亡率和精神病率。”

    “什么？”迪克惊讶地瞪大双眼，停下了手里的笔。

    “在神秘侧的方面，听听莉莉他们的话总不会出错。”布鲁斯叹了口气，更换了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在我通过数据分析发现密斯卡托尼克和其他常春藤的差距之前，她已经提醒过我——密斯卡托尼克的人，不是疯子就是救世主。”

    “但只要他们都还信任密斯卡托尼克的相关人物，那他们就绝对不会对人类造成威胁——因为他们正是这颗星球上抵御来自遥远宇宙的另一端的生物的第一道防线。”

    “所以这所学校的名声在神秘侧更胜于一般社会。”

    “所以，哥谭大学的这位克莱恩教授……”迪克眨了眨眼，看着布鲁斯，“是疯子，还是救世主？”

    “以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视角来看，是叛徒吧。”布鲁斯回答迪克，“而以蝙蝠侠的视角来看……他是一个新出现的，小丑的同类。”

    “为什么这么说？”迪克问。

    “因为我已经实际和他接触过了。”布鲁斯说。

    莉可丽丝从来没有对家人们隐瞒过自己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中的经历，所以布鲁斯知道她不仅仅是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读本科，同时也是被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师生研究的样本——虽然存在于地球上的妖精并不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主要研究对象，但几乎所有人都来研究过莉可丽丝一段时间。

    ——包括许多已经毕业而且没有留校的成员。

    所以，在得到了莉可丽丝的提示之后，布鲁斯就以莉可丽丝为切入点去尝试接触了正在哥谭大学任教的乔纳森·克莱恩教授。

    “……但他不知道莉可丽丝相关的那些课题。”布鲁斯顿了顿，说出最终的结论，“所以他和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联系应该已经断开很久了——考虑到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是抵御人类无法理解的存在的第一道防线，就算他们的内部结构再怎么松散，他们的情报传递速度也应该是很快的。”

    “那么，这位教授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异常吗？”迪克写了几笔自己的家庭作业，又抬头看着布鲁斯。

    “……那他实际上还没有任何值得被怀疑的地方。”布鲁斯沉默了一下，“但这不妨碍我们把他列为持续关注对象。”

    “布鲁斯少爷，有您的邮件。”阿尔弗雷德出现在了蝙蝠洞的楼梯上，“来信地址是马萨诸塞州，密斯卡托尼克大学。”

    “什么？”布鲁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确定不是寄给莉可丽丝的吗？”

    “邮件上写的收件人就是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说。

    布鲁斯从阿尔弗雷德的手里接过了这份厚得相当过分的邮寄文件袋，拆开文件袋之后，蝙蝠洞里的三人看到了一个印着红色的巨大『No external disclosure』的牛皮纸袋。

    “……我不能理解他们把这种东西寄出来的想法。”布鲁斯说。

    “既然收都已经收到了，我们还是打开来看看吧？”迪克问。

    然后，他们看到了一篇论文的封面。

    『《论人类恐惧情绪的诞生》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语言、文学和艺术学院心理学专业

    乔纳森·克莱恩』

    “这看起来只是一篇平平无奇的研究论文而已。”迪克说。

    “后面还有论人类克服恐惧的可能性、论人类……等一下，如果这只是普通的论文的话，为什么会是禁止对外公开的内容？”布鲁斯翻了翻牛皮袋里的打印纸，随手放下这些论文，用蝙蝠洞的电脑开始查询克莱恩教授发布的论文，“而且这种标题看起来就像是注水论文……”

    但他们没有查到任何与牛皮纸袋里的这些论文相关的内容。

    “……看来这些论文的保密等级确实很高。”阿尔弗雷德看了眼被布鲁斯放在手边的牛皮纸袋，“毕竟重要文件是不会用电子信息的形式来保存的。”

    “你说得对，阿福。”布鲁斯叹了口气，“所以……”

    “我们得承认克莱恩教授确实很危险。”

    “这样一来，之后哥谭市的万圣游行活动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用来宣传游行活动的网站上正挂着乔纳森·克莱恩教授的大名。

    与此同时，在伦敦郊外的某处，莉可丽丝正和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和布鲁斯差不多年纪却又高又瘦、像是被风一吹就能吹跑的纸片一样的男性站在一起。

    “我不是来听人类的哲学问题的，布里西桑。”莉可丽丝对穿着像是丧服一样把全身包裹起来的黑色风衣的布里西桑说。

    因为常年窝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进行研究而比吸血种都要脸色惨白的布里西桑慢吞吞地低下头来，直视着莉可丽丝的双眼，问道：“难道你不是在为此困扰吗，我未曾谋面的同门的次代啊。”

    “……我觉得我的问题和沼泽人并不一样。”莉可丽丝沉默了一下，回答布里西桑，“因为我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前代——尽管我继承了她的记忆、她的知识。”

    “但我知道我不是她。”

    “而且……”莉可丽丝避开了布里西桑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时钟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我的前代，是以丢弃垃圾那样的心态抛弃了属于妖精骑士贝狄威尔的记忆的。”

    “但我却是为这份记忆而感到自豪和骄傲的。”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基修亚。”布里西桑说。

    “我能用前代的记忆联系到你，那我也就能联系到基修亚。”莉可丽丝再次和布里西桑对上视线，“不过，让第二魔法使来处理这种事情还是太大材小用了一些。对了，布里西桑，你确定时钟塔里没有这几家的魔术师，基修亚唯一一个幸存的弟子最近的后代只有一个吗？”

    “时钟塔这边的话我可以确定，但基修亚那边我觉得问他本人可能都不清楚。”布里西桑眨了眨眼，回答莉可丽丝。

    “他最近有没有起收姓远坂的女孩子为弟子的心思？”莉可丽丝换了个方式提问。

    “远坂的话……”布里西桑对莉可丽丝提到的姓氏做出了反应，“她最近在时钟塔里风头很大啊。矿石科最优秀的魔术师，听说完全没落的埃尔梅罗家已经准备出手，依靠她来抢回矿石科的控制权了。”

    “远坂没有因为和其他人吵架而被从矿石科里赶去现代魔术科吗？”莉可丽丝问。

    “？远坂自从来到时钟塔之后就没和人起过什么矛盾。”布里西桑奇怪地看了莉可丽丝一眼。

    “……她的全名是什么，布里西桑？”莉可丽丝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想要确定什么一样，深深地闭上了双眼。

    “远坂樱，以公元后的魔术师水准来说是天才级别，属性也是稀有的虚数……”布里西桑愣了一下，像只受惊的猫头鹰一样瞪大双眼看着莉可丽丝，“怎么了吗？”

    “……我觉得还是联系一下基修亚比较方便解释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