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几个泡着碗莲种子的瓷盆，肖明明都做了标签，连三七这个“养花杀手”照料的那盆都冒出绿芽，唯独司凤。但他似乎不怎么在意，一遍一遍地换水，换新的花种，能种出花来最好，不能，他也有很多时间可以重新来过。

    日子照常继续，两日后，许久未见的玄夜终于露面，所幸已是入夜时分，大家各自回屋，也就肖明明还在苦哈哈地练功。

    又不是修仙文，区区凡人怎么学习御剑术，更别提肖明明还有那么一点点恐高，但司凤的教学方式一如既往直截了当，妥妥的体验派，在被拎上屋顶俯冲而下循环往复近百遍之后，肖明明顿悟了，他已经不是那个打架连剑都握不稳、遇到危险跑都跑不掉的小趴菜了。

    在这个院子里，他绝不可能再垫底。

    “我刚才是不是成了？我真的靠自己飞起来了！”肖明明双脚落地，身形微微晃动，比先前稳当许多，脚下的长剑也在他落地前一刻收回掌中。

    “明明好棒！”三七由衷为他高兴，将自己捧了半天的零嘴果子递上去。

    肖明明捻了一块果干，剩下的又推回去：“你吃吧，难为你还省下来给我。”

    “明明那么辛苦，我也没什么能帮到你的，只能把我觉得好吃的东西留给你呀。我还跟萧伯母学煮面呢，不过出了点差错……”

    “是吗，所以下午那炸厨房的动静是你弄出来的？”

    三七哭丧着脸：“是人间的灶台有问题，而且，他们说我煮的东西有一股难闻的味道，我也没闻出来啊。我熬了三百年的孟婆汤，我的厨艺应该不会很差吧？”

    肖明明被她这副丧气的模样逗笑，忍不住想继续逗她：“也就是难喝到让恶鬼们揭竿起义的程度。”

    “你在笑我！”大概是相处时间久了，三七的神情逐渐丰富起来，还会生气轻哼表达不满，但笑容总是最多的，转瞬便消了气，“我跟你说，玄夜回来了，他刚回来就拉着司凤喝酒，我觉得他肯定有心事，但他们聊的我也不太懂。”

    “难不成他找到那个人了？他们在里面聊，咱俩现在进去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这是你的屋子。”

    没错，他的地盘，总不能把他赶出去吧。

    甫一进屋，便听到玄夜醉意熏染的话音：“你说，转世之后还是同一个人吗？记忆不同，性格容貌也有差异，可我能感受到，灵魂深处的印记没变。她只是忘了我，她还是她，对吗？”

    身旁的“冰雕”动也未动，眉间隐有厌烦之意，显然这些话醉鬼已重复问过许多遍。

    “怎么一回来就闷在屋里喝酒啊？要不要去外面？”肖明明见气氛沉闷，便提议道，“我刚练御剑术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

    玄夜并无异议，司凤不置可否，三七当然更不会拒绝啦，就是那个位置比较高，在屋顶上，不用轻功就只能去搬梯子。

    “你抓着我的衣服，抓稳了啊，我试试能不能行。”

    “可是这剑太小了，哪能站下两个人？”

    “司凤说只有本命剑，或者生出剑灵的剑能变幻大小，世界观不同嘛，能练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你往后点，一脚踩剑柄上……”肖明明帮三七调整了下站位，而后默念法诀，以内力去催动长剑，是管用的！

    第一步，成功。

    可在上升到两米左右时，就不大能把控了，内力不足以支撑两个人的重量，剑身开始左右晃动，肖明明堪堪站稳，不等他提醒三七抓紧，只听扑通一声闷响。

    三七四仰八叉地倒地，表情懵了一瞬，随即咧开嘴傻乐起来。

    “没事吧？摔疼没有？”肖明明赶忙落回地面扶她起来，“看来还是没用，司凤说这个比轻功简单，飞累了还能在剑上歇会儿，那是基于他，而不是我，这真的是我等凡人能练的吗？”

    “这才几日，明明已经很棒了。御剑术暂时不行的话，我带明明上去！”为了防止再次掉下去，得抓稳，用牢固一点的姿势。

    两条纤细的手臂环抱在腰侧，就像坐过山车时固定在身上的安全压杠，虽然肖明明由于身体原因没坐过过山车，但那种感觉应该差不多吧，反正他一动都不敢动。

    直到脚步落到实处，怀里一空，也久久未能平复。

    是因为太高了吧，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