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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肠百转释心扉

    “你别想戏弄我!”高骏说着,拿起木块,抽走门栓,从门外望她,“我在外面守着。”

    门被重重碰上,高骏红着脸的窘迫模样仍在眼前,执嫣一时忍俊不禁。

    他就环胸倚在门外,鬓边碎发被夜风扬起弧度。颊畔痒意又生,执嫣抬指挠了挠,忽见窗边放着一坛酒。

    便是被这个罪魁祸首撞到,她才轻易倒下,被高骏桎梏在榻上。

    “要不要喝点驱寒酒?”执嫣抱起酒,曲指轻叩门,“曜辰的冬天不比天胤,冷风吹起来,片刻就能把人冻成冰柱。”

    门外没有回应,门已缓缓开了。见他迈步,执嫣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成体统。”

    高骏知道自己还是被戏弄了,接过酒坛快步走到门外,蓦地回头唤道:“走,上屋顶一起喝!”

    行州已被天胤的崇礼熏风浸染多年,虽不及曜辰,却比胤京要肆意开放得多。况且,食不连器、坐不连席的规矩,早就二人剑拔弩张之时便已打破。

    虽不知她来此是何目的,却不会比假扮公主盗取舆图更令人提心吊胆,不过是喝喝酒,高骏觉得倒也无妨。

    醇酒醇香,刚要入口,忽被执嫣抢去。

    “你的酒量不敢恭维,若是醉了滚下屋,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我酒量好着呢。”

    高骏夺回酒坛,醇酒入喉,暖意自丹田升起,驱尽冷风凛凛。

    他拿酒坛撞了撞执嫣,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天际,看到星子连成弧矢。

    执嫣接过酒坛,见高骏抬起手臂状如弯弓,指着那硕大的蓝光荧荧。他指尖蓦然一松,嗤笑道:“天狼星不过明荧半载,也敢自称曜于北辰,莫不是忘了还有一弯满弓在侧,朝不保夕?”

    执嫣蹙眉,见他眼泪泛起水光,想是有了醉意,不与他计较。

    举坛饮酒,目光落下,载歌载舞,一派祥和景象。

    “你看下面人来人往,多热闹。曜辰与天胤,并非只有势不两立的结局。”

    “曜辰与天胤对峙多年,不会甘心拱手相让,这话还是你说的。”

    “我那时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只当曜辰得了因陈山舆图,必会攻讦天胤,确实想不到,曜辰易主后,会同天胤讲信修睦。”

    高骏沉默片刻,问道:“那你哥哥……呵,你根本没有哥哥,只是编出来圆谎的……”

    “他死了。”执嫣垂眼,扯了扯嘴角,“向狄把我们从因陈掳来,又用我们来对付因陈。我们成功了,是他们平步青云的垫脚石,我们失败了,他们也毫无损失。我们从一开始,就是曜辰的弃子。”

    痛饮一口,执嫣长叹一声,酒坛蓦地被高骏抢走:“我看人的眼光果然没错,你骑术好、功夫好,又善察人心,实在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

    执嫣瞥他一眼,高骏喝了口酒,继续道:“我幼时顽劣,大哥习武读书,我就偷偷跑去和程赋生摸鱼寻蕈,没少被父亲责骂。每次都是陆深挡在我面前替我求情,免我挨揍。

    “若不是我亲眼看着他拿出虎符,离间我和大哥,我根本不会相信,他会通敌卖国、残害手足。你说,他对我的种种好,是不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我毫无保留地丢盔弃甲、任他宰割?”

    执嫣抬起酒坛再饮一口:“活一日赚一日,更何况,如今西关还在,因陈还在,天胤一切都好好的,又何必再想那些不开心的往事。”

    “此言在理!”高骏一拍执嫣肩膀,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今晚不醉不归!”

    他接过酒坛晃了晃,看了眼坛底,言语间颇为不满:“这么快就没了?你等着,我再去买一坛。”

    未及阻拦,他已跳下屋顶,不多时又抱了一坛新酒回来,口中念叨:“也不见有多少人住宿,小小驿舍居然满房……酒来了!”

    高骏脚步虚浮,执嫣伸手去扶,触到他掌心滚烫。

    她心头一跳,接过酒坛饮去半坛,忽被高骏扣住手腕,一双眼睛泛着红,映落漫天星斗。

    高骏看着她,疏朗的声线不由自主低下来,尾音慵懒散漫:“还是别喝了。天胤还有句话,叫孤男寡女,酒后乱性。”

    “你放心,就是再喝十坛,收拾一个醉鬼我还绰绰有余。”

    见她还要再喝,高骏夺过酒坛抱在怀里,认真道:“夙闻曜辰民风开放,我是怕你喝多了,对我图谋不轨。”

    执嫣面色一滞,旋即望向他,皮笑肉不笑:“在这事上杞人忧天,果真醉得不轻。”

    语罢起身,却见高骏捧着半坛酒又喝起来。执嫣鼻中叹息,反身夺走酒坛,扶着高骏跳下屋顶。

    高骏脚步踉跄,若非及时伸手扶住房门,险些将执嫣带倒。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下巴抵在执嫣肩头,嗅见幽淡清香。

    高骏喉头滚了滚,轻声回敬:“你现在就不担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成体统了?”

    执嫣别开脸,底气不足:“该担心的是你。”

    酒气裹挟着温热的气息落于耳畔,执嫣颈间发痒,倏尔面颊滚烫。

    下颌蓦然发紧,面颊被粗粝的指腹扣住,微微用力转过她的视线。

    他明明不能喝酒,却一坛接一坛地饮,莫不是借酒壮胆?

    执嫣不合时宜地想起燧台之上高骏带着怨愤的吻,交叠的心跳穿破夜风入耳,声震如雷。

    指尖收入掌心复又舒展,执嫣勉力平复着微促的呼吸,乍听他笑道:“我还什么都没做,你脸红什么?”

    执嫣抬头见他笑意疏朗,恼着推开他:“你戏弄我!”

    “以彼之施还施彼身,姑娘也不遑多让。”

    高骏抬起手,退后数步,笑意盈盈放她脱身。

    执嫣进屋正要关门,霍见他从身后挤入,把门一关,径直走到窗边,将自己往榻上一丢,不省人事。

    “喂,喂!”执嫣踢了踢高骏垂落的腿,轻哂道,“明明醉得不清,还敢标榜自己的酒量。”

    她扯了床被子摔到高骏身上,见他抬臂一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笑着摇头,顿觉脑袋发晕,转身倒在床上。

    阖上眼,醇酒滋味在唇齿间弥散,醉意上冲到眉心,执嫣反而不觉得晕了。

    方才一番折腾,她几乎忘了匆匆忙忙来此传信的息切之。

    依高骏的行事作风,不会驾着纹饰如此明显的马车招摇过市,忆及马车外听到的谈话,他们此行定然另有所图。

    执嫣坐起身,摇了摇发热的脑袋,走到窗边榻前。

    高骏耳廓微动,听到脚步声,忽地睁眼,看到逆光站着的执嫣。她的面容在眼前放大,一双手在自己胸前摸索,浑身燥热再度自脚底升腾。

    “还说不是图谋不轨。”执嫣一惊,下意识收回手,被他按在胸前,听他哑声道,“你在找什么?”

    “方才那木块,是什么?”

    高骏松开她坐起身,从腰间掏出木块递过去,上面印着同样的“上”字龙凤纹案。

    执嫣拂了拂木块纹路,蹙眉道:“陆深不是已经伏诛了吗,为何还会有这个?”

    “陆深杀了程轩,可程家的粮草和马匹依旧源源不断地送入因陈山。我们试着跟了几次,可他们很谨慎,人到了山脚就没了踪影。”

    “程家之事,程赋生做不了主吗?”

    高骏蹙眉揉着脑袋,沉声道:“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程家虽在程赋生掌控之下,却依旧挡不住内鬼作祟。”

    “你们如此明目张胆来曜辰边境,是为引出内鬼?”

    高骏点点头,见她不信,又摇摇头。

    执嫣眉梢颤了颤,将木块塞回他手中:“此物另有玄机,你既不信我,我也不必如实相告。”

    高骏正愁看不出名堂,听她这么说,哪肯放过一丝机会,扣住她的手指就将人拉回来,眼眶红红望着她:“我怎知你是不是又在诓我?”

    执嫣看他一眼,松开手指取出木块置于他眼下:“你看这木块疏松,触感生涩,必定不是通传信物。你们想引蛇出洞,别到头来被人请君入瓮。”

    高骏方才便觉木块发涩,不似使用多年的传信令牌,唯恐有诈,故而静观其变,并未动作,没想到也被她一眼看穿。

    他抿了抿嘴:“这算什么玄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执嫣瞟他一眼:“曜辰传令从来用金不用木,一则曜辰可用木材不多,能做成令牌的种类也极少,极易仿制,二则天气燥热,木材易变形受损,无法长久使用。”

    “用金不用木,曜辰没有木材,却也没听说有金矿,这些金是从哪儿来的?”

    “这木块的材质并非曜辰所有,分明出自天胤而非曜辰。”执嫣摇头凑近道,“你们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高骏瘪嘴并不答话,执嫣还想再问,他已抱着被子瘫倒在榻上,直呼头痛。

    执嫣见势,扯着他的被角不耐道:“我已说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耍赖呢?”

    “大丈夫敢作敢当,我是真的头疼,没有耍赖!”高骏涨红了脸,露出一双眼睛深深凝着她,“若曜辰是真心互市,天胤必然乐意和衷;可若又是同和亲一般的缓兵之计,天胤也不惧兵戈。若非曜辰一再出尔反尔,我也不必三番两次试探你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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