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黛芙妮和贝拉说起了歌剧院门票和谢幕宴会的事,对方当即同意并且十分期待。
“我太喜欢《第十二夜》了,爱情、友情的美满,理想中的生活。”贝拉说。
迈尔斯给她们的门票是普通座位,但此刻也是一票值千金。
“我好像看到路威尔顿小姐了。”贝拉坐下后与黛芙妮贴耳低喃。
她们的座位在大厅较为中间的位置,上面两圈都是一个个独立的半圆形阳台包厢。
黛芙妮顺着贝拉的指引抬头望去:“哪里?”
“也许我看错了?”怎么找也找不到贝拉也不确定了。
灯光一暗两人也顾不上其他的,舒服地倚靠在椅背上,沉浸在演员们为他们展现的栩栩如生的故事里。
直到结束所有人鼓起掌,黛芙妮和贝拉还在回味刚刚的舞台。
“爱丽丝真是太漂亮了!”贝拉说得很大声,不然她的声音就会被鼓掌声、交谈声给毫不留情地盖过去。
“我敢打赌她一定会成为这十年最有名的演员!”一位太太听到贝拉的话,使劲摆手说。
从这里出去,黛芙妮和贝拉按照一早迈尔斯的指示弯弯绕绕地来到一条安静的走廊。
一个员工守在那里,等看到邀请函立马推开直通天花板的雕花大门,露出里面另一番热闹的世界。
红丝绒窗帘、深蓝色印花地毯、华丽的水晶吊灯,卷发侍者托举托盘有眼色地走到黛芙妮和贝拉身边。
“谢谢。”拿过一杯香槟,黛芙妮回神对他说。
“黛芙妮。”贝拉一双眼睛看的都不眨一下,“我一直以为你表哥在开玩笑。”
“谁说不是呢。”黛芙妮点头。
“嘿!黛菲,亨斯通小姐!”迈尔斯脱去了一身红色制服,穿着西装从人群里挤过来。
“迈尔斯,我以为你在外面。”黛芙妮拉着贝拉朝他走去。
“这样的场面我怎么好错过。”迈尔斯露出牙齿,“瞧!那可是个贵族!”
黛芙妮忙看过去,一身棕色的西装,不算高的个子,身形中等,转过脸来很普通,上嘴唇有一条修剪整齐的小胡子。
“埃里克男爵。”贝拉说。
“你知道他?”迈尔斯有些诧异,又想起来什么,“是了,你们都在这里生活,一定知道的。”
“他看上去不像摩西说的那样。”黛芙妮想起对方是谁,打量说。
“再怎么说也是贵族,每年都能拿一笔零花钱。”贝拉说。
迈尔斯听了几句就知道她们在说什么:“男爵虽然投资亏了不少钱但并没有变卖房产,再怎么样也比我们强。”
“那是爱丽丝和卡佩拉!”贝拉抬起下巴,对准走到男爵身边的两位年轻女人说,“我们走近些。”
“黛菲,我朋友叫我,我得离开了。”迈尔斯朝远处点头然后对她们说,“不用等我回去。”
他又挤着人群离开了。
等他走后,黛芙妮和贝拉往两位女主演的方向靠近,直至距离四五个人身的地方才停下。
大概是有男爵在的缘故,他们几人周围围着的人不多,偶尔能听见一些说话声。
“男爵,我今晚的表演怎么样?”爱丽丝咯咯笑着,一双手抚过鬓角。
“一如既往的完美。”埃里克男爵说。
爱丽丝眼含水波,火辣辣地看他。
黛芙妮和贝拉面面相觑然后默契地往外走,直到足够远离他们才停下。
“原来他们是这样的关系吗?”黛芙妮捂着嘴和贝拉咬耳朵。
“倒是不像,不过关系密切是真的。”贝拉说,“男爵可没结婚,当不上夫人情人也有很多女人愿意。”
“为什么他这个年纪了还没有妻子?”黛芙妮问。虽然三十几不算大,但在吃香的贵族里是很意外的存在。
“前几年眼光太高看不上,现在愿意结婚大概因为财务问题。但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一个聪明人,一些脑袋清明的小姐早早就避开了,谁都不愿意拿自己的嫁妆去填补,更何况那位男爵长得并不英俊。”贝拉说。
两人站在墙边边喝香槟边闲谈,默默地并不引人注意。
“我就说我看到路威尔顿小姐了。”贝拉拍拍黛芙妮的手,看向大门口刚进来的那道身影。
路威尔顿小姐是独自前来的,她抬着下巴神情倨傲,不理会周围异样的眼神直直往里走。
“也许我们需要去打个招呼?”黛芙妮看着路威尔顿小姐目中无人的样子不确定地说。
“我想是的,除非你不打算和他们一家来往了又或是你能保证自己出现在这里的事路威尔顿小姐不会知道。”贝拉说。
这真是太考验黛芙妮的心理承受压力了,因为路威尔顿小姐自带清理场地的功能,她身边一米的距离没有一个人靠近。
没有一个人和她说话除了侍者,当然她也不屑开口,只是默默地站定然后打量墙壁上的油画。
黛芙妮和贝拉走过去的时候,心里惴惴不安。
“她是怎么得罪这么多人的?”贝拉小声说,“天呐!我从未见过这么不受欢迎的小姐。”
好在一会儿的工夫周围瞧热闹的眼神都散去了,路威尔顿小姐也看到了黛芙妮和贝拉。
“路威尔顿小姐,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黛芙妮说。
“黛芙妮小姐,亨斯通小姐。”她神情冷淡,微点头部,“我更意外在这里遇见你们。”
“所以你经常来参加这种宴会吗?”贝拉问。
“偶尔,当我不得不的时候。”路威尔顿小姐说。
听起来有隐情,不过这不适合她们询问,还没熟到那种程度。
“今天是我和贝拉第一次来参加谢幕宴会,没想到能遇到熟人,这是上帝的指引不是吗?”黛芙妮笑说。
有人走到她身边,黛芙妮转头:“桑席!”
她和贝拉都很惊喜。
“你也在这里,今天是什么日子?”贝拉高兴地握住她的手。
“我陪西格莉德来的,看!她在和亚历山大说话,就是那个扮演塞巴斯蒂安的演员。”桑席说。
黛芙妮看了一会儿收回眼睛,对桑席说:“这是路威尔顿小姐。路威尔顿小姐,这是桑席。”
路威尔顿小姐挑剔的眼神让本就怯弱的桑席心惊肉跳的,不停地向黛芙妮和贝拉用目光传递求救信号。
贝拉突然笑出声,三人不解地看她。
“那位先生让我想到了马伏里奥。”她指向一个大腹便便、穿着黄色袜子的男士说。
“如果所有穿黄袜子的男人都被认作是马伏里奥的话,他们一定会举牌抗议的。”黛芙妮打趣道。
“我觉得他比那个演员还要像。”贝拉揶揄地眨眨眼睛。
转眼间来了一位男士,黛芙妮和贝拉、桑席肉眼可见地吃惊。
“克利诺男爵。”女士们微蹲行礼。
“路威尔顿小姐,很高兴在这里和你碰面。”克利诺男爵一手背在身后,挺直腰板,然后对黛芙妮、贝拉、桑席微笑点头。
“这是我今晚最大的意外。”路威尔顿小姐说,她看上去有些郁闷。
“怎么没见路威尔顿先生?”男爵问。
“今晚只有我一个人来。”路威尔顿小姐说。
“近来曼彻斯特并不安全,让你这样一位柔弱的小姐独自出门实在是大胆。”男爵说。
“哥哥派了不少人接送我,请不用担心。”路威尔顿小姐说。
黛芙妮隐约感觉到男爵对路威尔顿小姐有些不同,此刻她们三人十分尴尬,于是在和贝拉、桑席对视后决定开口离开。
“克利诺男爵,路威尔顿小姐。我们必须得走了,十分感谢今晚的相遇。”黛芙妮笑着说。
男爵很干脆地同意了,路威尔顿小姐倒是不太乐意但也没说什么。
黛芙妮三人退到大门口才松下肩膀。
“我敢打赌男爵在追路威尔顿小姐。”贝拉说。
“不过路威尔顿小姐看上去并不乐意,十分勉强。”黛芙妮隔着好多人注视那两道疏离的身影。
“这难道不好吗?那可是男爵!一位贵族!”桑席说。
“那可未必。”贝拉看了黛芙妮一眼。
西格莉德摇曳着身姿走来,和她们打过招呼就打算领着桑席离开。
“黛芙妮,贝拉,求求你们行行好吧来看看我。”桑席走前握着她们的手可怜又不舍地说,“我在这里只有你们两个朋友,孤独的不比我在老家好受。”
“我会在家里等你的邀请函。”黛芙妮弯起眼睛。
送走她们后她和贝拉也打算回去了,两人坐上马车才继续说刚刚未说完的话题。
“男爵急需一位富有的妻子而路威尔顿小姐显然被他盯上了。”贝拉说。
“可要是路威尔顿小姐不愿意,谁又会逼她呢?”黛芙妮说,“路威尔顿先生决计不会让自己唯一的亲人后半生过得不幸福的。”
“你倒是了解那位先生。”贝拉轻笑,“可你别忘了,就算男爵再落魄那也是贵族,其他地方不提但在曼彻斯特是很有名望的。路威尔顿先生说到底不过是新兴资本,与那些老牌阶级相比到底还是差了点。”
“我还是不认为路威尔顿小姐在自己不愿意的情况下会嫁给男爵,因为此刻是男爵求着他们而不是他们求着男爵。”黛芙妮说,“除非路威尔顿先生和路威尔顿小姐想要通过与贵族联姻达到其他目的,但我还是认为这不可能,路威尔顿先生不会将自己妹妹的幸福放在利益之后。”
“你能这么想是因为你不是路威尔顿小姐,剧中人可没那么理智而且我瞧那位小姐也不见得有多聪明。”贝拉勾起嘴角,“她那双总是打量人的眼睛以及自以为是的定义都只是依靠个人的想法罢了,还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等着瞧吧她迟早会跌跟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