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绝地求生抄家削爵

    胡婕赶紧回头,从家里翻箱倒柜的找文书之类,先遣人去之前自己和相公结婚的时候留的宾客名单里面找人,挨家挨户的问,当年江氏结婚的细节可还记得,可有喜帖,把当年婆婆嫁进来时候准备的嫁妆单子,去婆婆娘家找到了一份底稿,抄录了一份,结婚的三书六礼,虽然婚书被长房前面几个兄长收起来,不肯交给胡婕,但是胡婕从婆婆娘家找到了当年三书中的迎书与六礼中的请期文书。

    后来走亲访友之后,有些人家讲究,把帖子都细细收好,翻出了当年宴请的喜帖,上面的文书写明了,是娶妻之宴,而非纳妾之喜,因为公公当年在长房的妻室林氏过世后,是给长房续弦的江氏,即使二房的妻室游氏健在也不碍事。

    喜帖清楚的记录了婚宴的年月日,喜宴的地点就在宁府的祖宅,婚宴在哪里举行的,请的宾客好些现在还和宁家常有往来,到场的宾客许多也是互相认识的,有些商贾人家要准备人来客往,会把这些帖子统一收纳,所以最后找到了不止一家。

    不过因为兼祧两房的缘故,公公三次结婚请的都是私媒,并没有请官媒,合婚算生辰八字吉凶的都是去的长安城外的广济寺,不过有些讲究人家,纳妾也会算吉凶,好在当年婚礼的傧相如今在朝为官,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户籍登记江氏是妾,是因为拿了婚书去衙门登记,但衙门按照之前的《礼部则例》的相关规定虽然婚书是妻,登记依旧是妾。

    《礼部则例》明确规定:独子承祧两房,只应娶嫡妻一人,其置侧室以广嗣育,在所不禁,不得两门均为娶妻,有违定例。

    律法面前没有“两头大”,先娶者为嫡,后聘者为妾。

    所以当年游氏另外呕得要命就是自己好端端的原配妻室,变成了妾室了,即使是游氏先和公公定的亲,游氏是后完婚也成了妾,两房人难得碰面就是逢年过节的祠堂祭祀了,那是避无可避,女眷馔菜,游氏都只能矮林氏一截,让游氏如何不气。

    所以这次江氏出事,游氏和长房几个年长的儿子斗不过,抓到了长房的错处就往死里整,江氏被判弃市,游氏也有份参与,是她给苦主家提供钱财疏通的关系,甚至游氏媳妇被族侄欲行不轨,都是游氏设计牵线搭桥干的,因为她嫉妒江氏年轻貌美后来把公公彻底抢走了,而胡婕是江氏的命根子,江氏的儿子病重,要是病的一命呜呼了,那江氏就无人养老送终了。

    青儿来不及给他们细说分析各种缘由和法理分解,这事要快,迟则生变,万一府衙这边判了,再到刑部复核要改就更难了,青儿让胡婕把人证证词和衙门的户籍留档证据等等都准备好,青儿在家给他们写好上述状纸,和证据条目,然后走正式流程向上呈递给府衙,贾琮本欲先快马回县衙拦人,但是青儿让贾琮直接赶往府衙,在府衙那边候着,不然一来一回折腾,说不定两边都给错过了。

    青儿一遍抚摸着打着响鼻的棕色大马,抬头对贾琮说:“大哥哥一路平安,文书呈递后,静观其变,即刻回程,接下来就是听天由命了。”转身又从灶房取了油纸包好的干粮和水囊。

    贾琮俯下身伸手接过青儿手里还温热的食物,放在背上的褡裢包袱里,按照现在的日晷,需要快马赶在城门关门前进府衙了,他笑着道:“好久没尝你做的吃食了,这下我有口福了,谢谢。”贾琮双腿夹着马肚子两下,拉着马缰绳掉头,就离开了赵家村。

    贾琮交完上诉状和证据后,第二日城门一开就回固城当值,后面就是艰难的等待了。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案子报到府衙,这位复审的通判,果真如书吏和幕友所述,是个性情中人,他看了案子的原委和来龙去脉,很是怜悯江氏,不赞成县衙的判决结果。

    通判认同了青儿代写的上诉状,条理清晰,引经据典,证据罗列也是干净明了,证人证词和衙门文书具在,上述角度刁钻另辟蹊径。

    虽然当朝律法不认同同时存在两位正妻,但江氏毕竟是明媒正娶的,娶妻的正式流程,三书六礼俱全,具有正妻的礼法形式,不能视为妾室。应该按照有妻更娶律,且不是江氏以卑犯尊,妾杀族侄,而是族侄以卑犯尊,对族婶欲行不轨,是内乱之罪,本就是十恶不赦之一,当死,故而府衙判决后,这个案子报到刑部后,刑部同意了府衙通判的复审。

    等秋后刑部复核完后,最后把案件下发回县衙的时候,判决结果是江氏免于死刑,给苦主赔付丧银安葬费十二两白银结案。

    县衙上宁府的祖宅想通知胡婕,却见宁府里面乱哄哄的,原来长房原配所生的几个儿子,想等江氏判死后,把胡婕几人分家赶出去,胡婕挺着个大肚子和长房的几个兄长妯娌吵架,为母则刚。

    衙役推门而入,下人们也各为其主,当头的衙役差点被东西砸中,还好眼疾手快的接住了砸过来的东西,大声呵止众人,才进入正题,他从怀里把判决的文书递给了胡婕,让胡婕安排人去县衙牢房里接人,犯人可以出狱了,另外准备好十二两银子,到县衙的文书那里交接签字,这案子就算彻底了(liao)了。

    院子里的众人听了全都傻了,只有胡婕马上反应过来,高兴坏了,忙打开判决书来看,但那判书写的太文绉绉了,条条框框的,写还是很多引援的律法,前面都看不懂,但是最后几行字胡婕看懂了,婆婆不用死了,婆婆甚至可以回家了,胡婕忙让下人给衙役塞红包,甚至让人去厨房拿酒肉给差役们带回去。

    胡婕身子重,不方便去狱中,她丈夫如今好转不少,不至于缠绵病榻,就她相公去牢里接人,胡婕让嬷嬷去贾琮和青儿两人那边都说一声,案子判下来了,把事情和他们说一下。

    几日后,胡婕夫妻和婆婆本想在家里宴请两人,作为家里的大恩人,奈何现在和长房几个年长的儿子关系并不融洽,江氏为妾,那长房几个就不用尊她为继母了,财产也分的少,儿孙的嫁娶也不在江氏的控制下,父母具不在了,直接可以分家,把江氏生的两个子女也以前分出去,让他们离开宁府的祖宅。

    婆婆江氏没想到自己居然不仅免死,还能出狱,也没有流放和徒刑,在关了几个月之后,能光明正大的再次踏在洒满阳光的青石板上。

    长房两个年长的儿子算盘打错了,胡婕读不明白判决书上的内容,但是长房的长子能看懂,上面清楚的承认了江氏是作为妻室续弦的,所以他们的心机都白费了。

    主要江氏是妻,那宗法和礼法上都压了他们两房一头,儿孙和自己的婚事都在江氏的手里握着,即便现在长房的长兄和二弟都娶了亲,但谁知道将来会不会需要续弦,何况江氏这个宗法上的祖母对孙子辈可都是有主婚权的,江氏为母,他们还就不能分家了,父母在不分家,不然就是大不孝,江氏可以去告他们的,到时候不是江氏锒铛入狱,是他们身陷囹圄要判死了,她的子女可以独享家业了。

    长兄和二弟两房关起门来商议,“大哥,实在不行,我们先下手为强,直接去衙门提告,江氏为母,我们告不了,但我们可以告二房的人,把水彻底搅混。到时候不分也得分,从二房那里能多分一点也是好的。”二弟翘着二郎腿,拿着两颗核桃在手里一直盘摸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道:“那二房当年把我们亲娘欺负的可不轻,爹也真是的,把不少好东西都扒拉给了二房那几个臭丫头做嫁妆,我当初娶媳妇的聘礼都给挪了,这口气我得记一辈子。”

    他们嘻嘻索索的说着小话和计策安排,另一边江氏在牢里待了那么久,很多事情也想通了,她想让高人,这案子出谋划策的人,给出出主意,能让他们长房给分家过,就是这个财产怎么分,长房两个前头的哥儿,要是多分就多分吧,钱花了还能再挣的。

    青儿居丧不好去别人家里做客的,所以胡婕就把酒宴定在了城里的酒楼里,本来想叫上一桌上好的席面,但是贾琮却说,人到了在点吧,让酒楼从天津港那边多准备点海鲜,其他她家里都吃的着。

    但江氏也没想到,在酒楼里宴请恩人,原来以外是个久经岁月的老吏,没成想来人居然会是个刚过及笄的姑娘,贾琮和青儿如今身上都带着孝,两人的倒是穿衣打扮像小夫妻似的。

    贾琮在帮表姐递完诉状后,也好长一段时间没功夫打理表姐家的事情了,他自己家的烂摊子都应付不过来了,贾府的姻亲,王子腾被卸职收押后不久就被判死,荣府也被连坐,朝堂波云诡谲,荣府两家被抄家削爵罢官后,贾琮这个官身非虚衔和捐官,可不是卖官粥爵的产物,因此瞬间成了剩余亲戚们眼中的香饽饽。

    如论是真表亲,还是假表亲,许多的表亲姻亲们都打起了他的主意,更是让贾琮苦恼不已。

    姐姐迎春九个月的丧期还未过,如今还能用丧期在前顶着做理由,等过了这些日子,贾琮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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