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看来那张照片,传播面积挺广,一个两个都来问。

    郭旎低笑道,“挺好的,适合结婚。”

    “适合结婚?”李斯慎拉高声调,强烈表达自己不满。

    他想抬手测测郭旎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宗嘉誉适合结婚?难道宗嘉誉看上去比他更靠谱?

    郭旎如同没注意到他的反常,一本正经告诉他,“听你妈说他是个混血儿,以后孩子肯定好看。”

    “你喜欢孩子啊。”李斯慎扭头看她,他从不觉得郭旎是会因为单纯外表做出冲动举动的人。

    李斯慎和宗嘉誉是同辈,一个国内一个国外,一个刚回国另一个又出国了,知道有层亲戚关系在,见面儿次数寥寥无几。他没见过宗嘉誉小时候是什么样儿,混血小孩儿真的好看吗?

    可他身上没有混血基因啊,李斯慎陷入短暂沉默。

    “结婚没什么好的。”李斯慎闷闷说。

    难得养尊处优的少爷如此有所感,郭旎要对他另眼相看三分。

    “你早晚都要结婚。”郭旎神情平静和他讲述一个事实。

    她没得选,婚姻是桩买卖。

    李斯慎或许可以选,也可能选不了。年龄到了,一些问题适时会被搬上台面。

    郭旎没再和他进行无营养的对话,给小孩儿保留点天真幻想吧。

    李斯慎将车稳稳停到她家楼下,问她周末时间安排。

    “我给你约了个老中医去看看。”李斯慎语气不太自然。

    郭旎“哦”了声,硬挤出一抹笑容,“没什么时间。”

    现在没到正式开忙的时候,郭旎手头堆积的活儿不多,周末也用不着加班,她只是觉得没必要,中医想看,要看,她自己会去看,不一定非要李斯慎给约。

    没名没分不说,来来回回圈子就那么大,传到郭夫人和林太耳中不好听,何必呢,徒增烦恼。

    “我周六早上来接你。”李斯慎一锤定音。

    怕自己筹码不够,不足以让郭旎动心,李斯慎又说,“我把上次捡到的耳环给你拿来,不许拒绝!”

    他想郭旎也拒绝不了了。

    她重情重义,最在乎旧物儿,李斯慎沾沾自喜,自以为是拿捏住了她的命门。

    郭旎委实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但不代表她一定就要去赴约,从听到梁时也有女友的讯息时,从同学聚会开始……也许还要再早点,从梁时也孤身远赴异国,她的少女心事就应该告一段落。

    是她放纵了自己的念想,长达多少年,记不清了。

    郭旎是要感谢李斯慎的,耳环刚丢的时候,她慌过,乱过,沮丧自责过,反应过来是被他拿走之后,反倒没那么大的情绪波动了,说不清是因为知道耳环没丢,只是易主,还是因为自己想开,真的决心放下了一个人。总之今天李斯慎想用耳环约她的时候,郭旎恍惚了一瞬才了然他说的耳环原来是那枚。

    大概时间真的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郭旎以前是不信这套感性说辞的人,她盲目的爱,认定爱是能抵挡万难,能冲破时间阻碍,执拗的想不通为什么梁时也对她那么好,却告诉她那不是爱。

    郭旎是在周五晚上下班回家路上接到梁时也的电话,她对他早没了当年怨念,看到了他全心全意对待的爱人是什么样儿,反而释怀。

    梁时也声音中透露着疲倦,他刚回国,事业上手远没那么快,是温加想见见郭旎。

    郭旎猜梁时也没有告诉过温加自己年少荒唐的想法,不然哪里有女人会想见自己“情敌”的,虽然她俩现在是谈不上情敌这说的。

    “你嫂子平时怕你没时间,想趁周末约你见一面。”梁时也无奈,“她前两天听新单位同事讨论,约好了一处什么茶馆,说要带你去尝尝。”

    温加是有点猎奇和探险心理在的,跟郭旎和梁时也不同,她敢于尝试新鲜事物,商场里新开的餐馆,温加是一定会去吃一吃的,后者偏于保守,古板无趣了些,只要在这个商场里吃过某家味道还不错,能接受,他们能一直坚持下去,直到这家店倒闭,不会因为某家店突然间门庭若市就提起几分兴致。

    郭旎比自己想象中接受的更加坦然,“好啊,你把时间和地址发我手机上吧。”

    听她这么说,梁时也反倒松了口气,又叮嘱郭旎几句,说最近降温注意保暖诸如此类的话,他自动把身份代入成郭旎的长辈。

    温加把行程安排的恰到好处,上午十点半他们先过去喝喝茶,聊聊天,时间刚刚好到了饭点儿可以顺便在那儿吃个便饭。

    郭旎看了眼梁时也发给她的地址,从她家开车过去二十分钟足够,她没提早着急过去。

    李斯慎早起六点多给郭旎发了条消息,她恍然原来距离年关越来越近了。

    李斯慎在信息中毫无保留的和她吐槽,没想到约好的老中医是个迂腐的老古板,今天早上他打电话过去对方居然毫无道德的爽约。

    文字已经不足以表达他的愤慨,最后化成了条条语音,郭旎发誓她只是想点开其中一条听听,没想到自动连播没停下来,通过他绘声绘色的描述,郭旎大抵能想象出电话那头情形,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李斯慎对老中医是有敬意成分在的,约的时候嘴甜,声声喊着爷爷,听得老人家也是个心花怒放,应承下差事时,只看了公历,没留意农历,忘了这天是十五,全家要去寺庙敬香。

    临到出门前,一拍脑门儿想起,坏了事儿,于是再三保证,和李斯慎改约在下午。

    “你知道的,这种家庭规矩是祖辈儿往下传来的,我能怎么办呢。”李斯慎声音中透露着苦恼和乞求,“所以你得把下午的时间也空出来,拜托拜托了。”他是真的没办法,老中医也是实打实难约。

    郭旎不认为她有明确答应过李斯慎的中医之行,成年人世界有一种不回应,叫做拒绝。

    她自然更不会去回李斯慎这堆消息。

    李斯慎本打算中午去找郭旎吃个饭,抓了钥匙出门前被一通工作电话拦下,足足打了一个多小时,等他再看时间早过了正常饭点儿,他打算囫囵糊弄一口再出发去郭旎家。

    郭旎和温加是头次碰面,于情于理郭旎觉得自己都不应该空手过去,她记得上次梁时也顺嘴提过温加喜欢吃些小糕点,投其所好吧,最起码不会出错。

    Clara中午破天荒看到郭旎发的信息,不等她回复,郭旎电话打了进来。

    Clara跟她少说三个月有余,对这位直属上司的性子摸得透透,节假日休息郭旎绝不会找他们,她慌得一股脑坐直身子,划出通话界面,不确定代点开日历,是周末没错啊。

    Clara揉了揉眼睛。

    “醒了吧?”郭旎声音很轻,她了解现在小年轻的一些习惯,不敢苟同,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选择问题而已,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怕打扰到Clara休息,这通电话足足拖到出门前才拨通。

    “醒,醒了,姐。”Clara拿着电话的手紧了紧,问,“是项目出什么问题了吗?”

    郭旎笑了下,给Clara一个定心丸,“和工作无关,问你点儿私事儿。”

    “哦。”Clara更加疑惑,她和郭旎身份隔着一道沟,郭旎是领导,上位者,和普通同事不一样,不是能随便聊八卦的人,假设一会儿真要是问起什么八卦,她还得收着点口子,别一不小心全说出去了。

    早在郭旎带团队前,她看过一份员工资料,Clara大学和研究生皆是在本地念的,户口也是本地,郭旎想变身边人怕是找不出一个比她更土著的人了。

    “你知道本地哪儿糕点做的比较好吗?”郭旎解释,“是带给一个比较喜欢吃甜食的……女孩子。”郭旎本来想说是小姑娘,转念一想又说不准温加年纪。

    Clara着实愣了,没想到是这么单纯的问题,短暂思考后,语调带着轻快回,“姐你家附近就有一家啊,就在金融街附近,他家玫瑰荳蓉酥挺好吃的,送礼有礼盒装也很讲究。”

    郭旎道过谢后,和她要了店名,去Clara说的那家店给温加精心选了份不贵重的礼。

    这个季节不是旅游旺季,可是北京向来不缺来旅游的人,自打店里开门,就排了长队。

    等到郭旎这儿,她一口气要了四个礼盒装,大概是她架势太大,排队身后一位热心的老大姐误会了她身份主动和她搭话,好心提醒“丫头你是要带回去送人吧,像孙尼额芬白糕是满族特色糕点,象征着吉祥如意。”老大姐指着另一处又告诉她说,“像这种形状,就是以前的宫廷糕点,比较经典,带回去看着就比较好看了。然后呢,你选吧还得看它储存日期,有的是三天的,放不住,你选七天的,到家拿回去坏不了。”

    老大姐是地道的本地人了,一口京腔不徐不疾娓娓道来,郭旎心底微微触动,笑着点点头,没过多解释。

    郭旎从富华斋出去,时间不早了,好在没迟到。

    梁时也和温加是东家,他俩自然要来的早些,郭旎不清楚他俩具体几点到的,但注意到温加面前瓷白莹润的小茶杯见了底儿。

    “等急了吧。”郭旎坦率,“是我来晚了。”

    “没有没有。”温加热情起身,拉着郭旎坐到旁边的座位上,颇具小女孩心思的感慨,“你果然是从事艺术行业的哎,身上带着的气质和我们不在一个图层。”

    郭旎没懂温加说的气质是怎么回事儿,也没追着问。

    他们定的是个包厢,主色调是古朴的棕,墙壁上挂着几幅水墨丹青,空气中淡淡的茶香和木香交融弥漫,郭旎顺手把给温加带的东西放在木桌一旁的空椅上。

    温加抬眼示意茶艺师暂时离开,留意到郭旎放在空椅上的礼盒袋子,眼中荡着笑,藏不住一点儿,礼节客套,“哎呀,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啊。”

    “不是多贵重的东西,听说嫂子您喜欢吃甜点试着买了些,不知道符不符合胃口。”

    温加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小兴奋,小心翼翼瞥了梁时也一眼,后者无奈的点点头,“有心了。”

    温加似乎不太满意郭旎叫她嫂子,趁梁时也出去接电话的功夫,冲郭旎挤了挤眼睛,挪着椅子凑近她“你直接喊我名字吧,怎么样?”温加皱着小脸,“再不济,你喊我小名呢,喊我温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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