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多了几分慌乱。
他没敢多问,只能尴尬地收回手,将酒杯放在秦娆面前的茶几上,指尖不小心碰到杯壁,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就是这声轻响,彻底点燃了秦娆的怒火。
她猛地抬眼,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射向少爷:“手脚这么不利索,还敢来这里做事?”声音不大,却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压迫感,吓得少爷瞬间攥紧了衣角,头埋得更低。
秦娆看着他惶恐的模样,心里的烦躁却没半点缓解。她想起云遥,那个多年前对她温顺的少年,如今却一次次挂断她的电话。
他在她面前摆出“油盐不进”的态度,却和李知夏走得那么近!
她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沙发扶手,节奏越来越快,眼底的戾气也越来越重。
在她眼里,云遥从来都是她的“所有物”,即使曾经她曾失去过他,但命运兜兜转转,他不是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吗?
可现在,他却想脱离她的掌控,想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
“滚出去。”秦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语气里的厌恶毫不掩饰。酒吧少爷如蒙大赦,连忙转身离开,连脚步都带着慌乱,生怕再惹这位姑奶奶不快。
卡座里重新恢复安静,只剩下秦娆一个人。她端起那杯“暗夜玫瑰”,猩红的液体在杯中晃荡,映出她扭曲的神情。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给我查,云遥今天的行程。还有,把他接下来的几个商务代言都压一压,告诉品牌方,想合作就等通知。”
挂了电话,秦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让她冷静半分。她盯着手机里云遥的联系方式,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她倒要看看,没有她的资源,云遥要怎么达到他的目的!
她更要看看,李知夏那个女人,到底能不能护得住他。
这时,酒吧老板带着刚被赶走的少年,赶忙过来道歉:“秦董,真是对不起!这孩子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这么没眼力见!”
他瞪了一眼那个傻傻站着发抖的少年,带着他疯狂道歉,又转头示意旁边经验老道的侍者赶忙上前帮忙。
秦娆靠在丝绒沙发上,眼皮都没抬一下。她看着眼前一堆人围着自己讨好的模样,像看一场拙劣的猴戏。酒吧老板的谄媚,少年的惶恐,在她眼里都廉价得可笑。
这些人总以为赔个笑脸、说句道歉就能平息她的怒火,却不知道她此刻的烦躁,根本不是一个毛头小子能引起的。
“行了,都下去吧。”过了约莫半分钟,秦娆才懒洋洋地开口,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挥手的动作像在驱赶什么脏东西,“别在这碍眼。”
老板如蒙大赦,连忙拽着少年往后退,脚步轻快得像是怕晚一秒就惹祸上身。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卡座角落,秦娆才微微皱了皱眉,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却觉得连酒的味道都变涩了。
“啧,这老板倒是会挑,”旁边卡座的几个朋友端着酒杯走过来,笑着在她对面坐下,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刚才还跟我吹,说找了个最青葱水嫩的新人,现在看来,‘嫩’是真嫩,就是太愣头青了,连你这尊佛都敢怠慢。”
座上的另一个人也接话笑道:“是啊,这一看就是新人,只不过啊,咱们秦董是什么都见过了,太青涩的嫌笨头笨脑不会来事,太老练的又终究缺了那个新鲜的味道……”
这人又转头看着秦娆,开玩笑似地说,“秦董,不如还是叫林风和孟玉成回来吧?您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可整天想着再见到您呢。”
林风和孟玉成是望月传媒的两个曾经势头正好的小鲜肉男星,也是圈内一些人知道的,都曾和秦娆关系不一般。后来秦娆腻了,这两个小鲜肉也逐渐在圈内糊了。
刚刚开玩笑似的提到这两人的是公司的一个高管,也是曾带过那两男星的经纪人。
秦娆瞟了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另一位高管立马说:“秦董什么样的没见过,想要什么没有,阿菲你这就搞笑了,秦董怎么会去吃回头草呢?这样吧,我马上联系艺人总监,让他把最近新进的一批小鲜肉资料拿过来……”
秦娆本来又拿起手机翻看自己刚给云遥发送的消息,听到那人说“吃回头草”的时候,她皮笑肉不笑地看了那人一眼,让那人浑身一个哆嗦不知道说错了什么,怎么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而被叫阿菲的那个女高管却眼珠子一转,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
望月传媒里无人不知那位新来的资源超然的神秘“太子爷”,背后站着的就是眼前这位秦董,公司里不少人都背地里猜测,那位美得让人惊为天人的“太子爷”必定和秦董有旧……
那现在秦娆为何发火就有了原因,而秦娆此刻最想见的人是谁,也很显而易见了。只是那“太子爷”似乎来头不小,竟然让秦董也束手无策。
阿菲嗤笑着看了眼刚才想踩着她讨好秦娆,最后却灰头土脸的另一个高管,然后转身对一脸不虞的秦娆笑了下,隐晦地出主意道:“秦董,您知道我有个表姐,前两天刚和一个小她十来岁的小年轻结了婚。哎,他两可是挺不容易的,不过最后我表姐还得偿所愿了。她跟我说呀,追那些心高气傲有点背景的小年轻啊,就得更主动些。年轻人么,脸皮都薄的。”
秦娆本来听得心下不屑,以她过往的“战绩”还需要听别人的经验?
但听到最后,秦娆心里却也微微一动,她的拇指缓缓抚摸着高脚杯微凉的杯壁,眼神暗了暗。
默然了片刻,秦娆突然推开酒杯站起了身,没有理会众人的挽留,她径直出了酒吧。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阳光把云层染成了透亮的金箔。秦娆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腕间的南海珍珠。她往日里冷冽的眼神,此刻掺了点雀跃的偏执,像猎人锁定了猎物。
忽然,她抓起搭在沙发上的米白风衣,连助理递来的行程表都没扫一眼,只丢下一句“去云遥家”,踩着高跟鞋往车库走时,嘴角勾着志在必得的笑:“躲了这么久,总得见一面。”
而此时,在云遥的家中,李知夏正踮脚够橱柜顶层的咖啡豆。她的袖口滑到手肘,露出半截小臂,指尖刚碰到玻璃罐,身后忽然伸来只手,稳稳将罐子取下。
云遥的呼吸扫过她耳后,带着点温柔的沙哑:“让我来吧。”他穿着她买的白T恤,领口松垮地塌着,露出锁骨处的微微发红的印记。
李知夏回眸笑着看他,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他锁骨那处红印,她笑得像只偷粮成功的猫。
云遥的脖子上还有一个非常小的浅淡的小痣,那是上次拍淋雨戏,她替他贴暖宝宝时发现的。
云遥忽然低头,指尖替她拂去肩上的碎发。这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却让两人同时顿住。空气里飘着的除了咖啡香,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甜,像她昨天来时带来的草莓,红得快要滴出汁来。
此时,窗外的麻雀落在防盗网上,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却没有吸引屋内两人的任何一丝关注,那两道身影逐渐越靠越近……
与此同时,小区门口传来一阵引擎的轻响。秦娆坐在红色豪车里,看着导航上显示的“已到达目的地”,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她特意换了一身米白色大衣,卸去了平日的凌厉。
车子缓缓拐进云遥家所在的楼栋前,秦娆抬手理了理裙摆,眼神里满是期待。她没提前打电话,就是想给云遥一个“惊喜”。
她不信,自己亲自上门,他还能像之前那样挂断电话、避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