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镇上不让流动卖鱼了
镇上管理流动摊贩的厢官给大家安排好了位置，便一个位置一个位置地开始收摊位费用。
张氏一看厢官要收钱，交不上钱又不肯拿东西交摊位费的直接被厢官赶走了，无端地有些紧张，她攥着袖口说：“我没带钱。”
苏玉拍拍张氏的手背：“没事，二伯娘，我带钱了，先借与你。”
张氏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疼道：“这还一文钱没挣呢，就先要往外掏钱了。”
厢官已经走到她们旁边卖鸡的摊位前了，厢官看着三只被绑了脚的鸡挤在地上，便说：“摊位费五文钱！”
那卖鸡的大爷拱起手说：“官爷，我就三只鸡，您少收点吧！”
“五文钱是最少了，你看看那些固定摊位，最少也要十文钱。”厢官解释了两句，颇有些不耐，“交不交，不交就不要在这里卖。”
“哎哎唉，哎哎哎，我交我交，官爷莫要赶我！”老汉从破布条里数出五文钱，交给了厢官。
那厢官收了钱，就到了张氏的摊位前，厢官扬扬头：“卖得什么，打开看看。”
张氏连忙把篮子上面的粗布揭开：“官爷，是鸡蛋……”
“五文钱。”厢官说，“你是交钱还是交鸡蛋，交鸡蛋五个。”
张氏正犹豫呢，要不交鸡蛋吧，好歹是自家鸡下的……
“官爷，我们交铜板。”苏玉利索的数出五个铜板给了厢官。
厢官接了铜板，也不多在张氏的摊位前多停留，看了苏玉的两筐子鱼，说她占的地方大货物多，收了她八文钱，苏玉利索交了钱，没有多说什么。
厢官走了，张氏问苏玉：“玉丫头，干嘛交铜板啊，我刚还想用鸡蛋交算了，反正是自家鸡下的。”
交铜板可是实打实往外拿钱呢！
“二伯娘，鸡蛋在镇上卖两文一个，若是交摊位费，只按一文一个，咱不划算。”苏玉说。
“唉，道理倒是这么个道理，但这鸡蛋不一定都能卖得出去。”张氏说。
“没事，能卖出去。”苏玉胸有成竹。
集市上人流渐渐多了起来，苏玉看着来集市买菜买肉的镇上居民，卖力吆喝起来：“卖鱼喽，卖鱼喽！流云山苏玉的鱼，新鲜捕捞的鱼！”
苏玉的叫卖声清脆响亮，不一会儿她的声音就吸引来了老客户。
“哎呀，你怎么跑这里卖鱼了？我去原来的地方找你，没找到。”有个大娘挎着个篮子过来，看见苏玉来卖鱼很高兴，上个集市她去找苏玉买鱼，接过苏玉没来，只能退而求其次，去买其他人的鱼。
“家里忙着挖塘，没顾上来。”苏玉笑盈盈说，“大娘，您是今年第一个客户，不管零头是多少，都给你抹了。”
大娘听着高兴极了，说道：“那敢情好，我要挑一条大的，我闺女坐月子，就爱吃你家的鱼。”
大娘挑了一条手臂长的鱼，苏玉一称，好家伙，果然很大，五斤三两！
“大娘，二十文一斤，一共一百零六个铜板，那六个铜板给您抹去了，您给我一百个铜板就行。”苏玉说。
大娘很爽快，付了一百个铜板，旁边的小摊贩咂舌，这开张就是一百文钱的收入啊，可真让人眼红！
大娘付了钱正想走，苏玉说：“大娘，你要不要带点鸡蛋，这鲤鱼和鸡蛋豆腐放一起炖，最适合坐月子的妇人吃了，放了鸡蛋，营养加倍，对产妇和小孩儿都好！”
大娘闻言顿了下：“怎么一起炖，平日只和豆腐一起炖。”
“您听我说，先把鸡蛋用油煎了，煎锝两面焦黄，然后把鲤鱼切块放下去，沿着锅沿放水，等水开，再放豆腐，再炖两刻终钟就行了，炖出的汤雪白雪白，又好看又好吃。”
大娘被她说得意动，苏玉趁热打铁：“我们这有鸡蛋，两文一个，都是这几天刚下的，您挑几个一块带回去？”
“行行行，给我来十个吧！”大娘说。
张氏稀里糊涂就卖出了十个鸡蛋，收了二十文钱。
“二伯娘，你看摊位费的钱，暂不就赚出来了嘛！”苏玉冲她笑笑。
张氏知道知道这第一单是苏玉帮她卖出去的，感激冲她笑笑。
接下来，苏玉继续吆喝，有许多老客户得了消息赶来，苏玉称鱼卖鱼，让苏果在旁边收钱数钱，姐妹两个倒也配合默契。
苏玉这边卖鱼引来了人，张氏的鸡蛋也好卖了许多，等到苏玉那便人走了，她又卖出去了十个鸡蛋。
“哎呦，我就剩十个鸡蛋了！”张氏笑得合不拢嘴，今天卖得也忒快了，以往她自己来，三十几个鸡蛋她得卖一整个上午。
苏玉笑笑，她的鱼也卖得差不多了，还剩下五条。
忙过一阵，这一阵没什么客人，苏果悄悄把钱袋子递给苏玉：“阿姐，你瞧瞧，我收得钱数目对不对？”
“对着呢，钱数不对的都被你当场要回来了。”苏玉小小说。
苏果红着脸：“谁叫他少给我们！”
刚才人多时，有个留着小胡子的年轻男子，大概是看苏果年纪小好哄骗，七十八文钱，竟然只给了六十八文钱，苏果涨红着脸追回来了。
“你做锝对，别人少给我们了，你就要当场追回来，要不然别人还以为咱们好欺负呢。”苏玉赞许地看着苏果，“阿姐要奖励你，等卖完鱼，去给你买两个鲜艳的头绳带带。”
“真的，阿姐？”苏果双眼放光。
“自然。”苏玉说，“你多挑两个，换着带。”
苏果美滋滋的。
苏玉看着苏果日渐开朗的面容，心想，苏果跟着她这些时日，不再担惊受怕，又跟着她在镇上卖了几次鱼，胆子变大了，不似以前一般，像个吓破胆的小鹌鹑似的总躲在她身后了，她突然有了一种老怀甚慰的感觉。
姐妹两人闲话家常，这时，有个仆妇急匆匆走来。
“哎呦，我可算找见你了！”
这仆妇苏玉认得，是上次来买鱼但是鱼卖光了一脸可惜的那个。
“不好意思啊婶子，今日被厢正赶到这边来卖鱼，让您费心找了。”苏玉说。
“幸好，我打听了下……哎，你还有吧！”仆妇连忙往筐子里瞅，见还有五条，面色一喜，“这五条我都要了！”
苏玉一听也喜上眉梢，立马称了，五条与总共十五斤多，苏玉只要了仆妇三百文钱。仆妇拎着草绳喜滋滋，心想，今日总算赶上了，这五条鱼狗主家吃上几顿了。
苏玉见她一次买得多，便说：“您主家若喜欢吃新鲜的鱼，这鱼解了草绳放进水里还能活。”
仆妇瞪大眼睛，看着手里的鱼，闻到：“这……放水里还能活啊？”
“八九成能，若是不能您可腌渍了保鲜。”苏玉建议。
“若是能活，那再好不过了，我回去试试！”仆妇说。
苏玉有心结交这个买鱼的大主顾，便又问：“您主家可是喜欢吃鱼？若您下次还一次能要五条鱼，我直接送到府上……不知府上在哪里？”
“那敢情好，你来吧，我姓赵，你来了跟门房说你找赵妈妈就成。”赵妈妈跟她说了主家宅子的位置，嘱咐苏玉不管什么来，都只管去找她就是了。
苏玉送走了赵妈妈，把卖鱼筐子摞起来，又帮着张氏吆喝卖鸡蛋。张氏虽然平日爽利，但毕竟主业务农，让她当众叫卖自夸自家鸡蛋，她还真说不大出来。
但有苏玉帮她在旁边叫卖，这是个鸡蛋不一会儿的功夫，也全都卖完了。
卖完鸡蛋，张氏掏出五个铜板，要把摊位费用还给苏玉，苏玉没收，说：“二伯娘，你且听我一句。”
张是一楞：“你要说啥？”
“今日二伯娘帮我挑了多半脚程的筐子，这五个铜板我就不要了，就当谢谢伯娘帮我挑箩筐。”苏玉说。
张氏摇头：“那怎么行，力气又不费钱。再说，我帮你是应该的，咱们是一家人，我怎么能占你这个便宜。”
苏玉说：“伯娘，我若是请人帮我挑这一路，总要付给人家十几二十几文钱，这么说，还是我占了而伯娘的便宜呢。再说，谁说力气不值钱，伯娘的力气值钱呢！”
张氏张了张嘴：“也不能这么算……”
“二伯娘，你就听我的吧，以后咱俩还一起来卖鱼卖蛋，你有力气帮我挑鱼，我也不好次次都免费让你挑，给你交摊位费，我心安理得些。”苏玉不由分说，就把这事定下了。
“唉，你这孩子。”其实，对于张氏来说，力气不算什么，但是五文钱可是实打实的，但她拗不过苏玉，只能听了苏玉的，“倒是我这个做伯娘的占了你的便宜。”
苏玉觉得张氏太实在了，总觉得占了她的便宜，她知道三言两语也扭转不了张氏的想法，便笑笑没再说话。
“阿姐，咱们什么时候去买头绳？”苏果小声提醒。
“啊，对对对，要去买头绳。”
苏玉笑着，和苏果一起去了卖胭脂水粉的铺子。苏玉给苏果买了两对头绳，一对水红，一对鹅黄，都是苏果这个年纪喜欢的颜色。
苏果拿了头绳，爱不释手，正是小女孩儿爱美的年纪，恨不得当场让苏玉给她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