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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今生-马文才纳妾

    檀木梳在桓秋手中微微颤抖,梳齿划过鬓角,带来一丝刺痛。琉璃镜中映出她半挽的发髻,珠翠随着她的颤抖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三日前,马文才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他斜倚在太师椅上,指尖绕着茶盏,语气随意得仿佛在谈论天气:“秋儿,你命人收拾一下后院那几个偏院,秋香居和闻冬院都收拾了。”

    桓秋身为氏族贵女,自然明白夫君难以一生只守着她一人。然而,她曾以为,凭借着两世的情谊,这一切至少会来得晚一些。可如今,禹宁才刚刚三岁,那些美好的梦境便被无情地击碎了。

    夏眠在门槛处顿住,放下手中端着的参茶,看着主子失魂落魄的模样,轻声唤道:“王妃?”

    “夏眠,去把羊预叫来,不,去把冯拓家的李珍儿叫来。”

    桓秋将梳子重重拍在妆奁上,琉璃镜面随之震出细微的裂痕。这面琉璃镜价值千金,是马文才辛苦寻来给她的生辰礼。她盯着那蔓延的裂痕,思绪飘回八岁那年。那时,马文才抱着她哄她,让她给他一个亲亲;他不小心刮破她新做的襦裙,看着她不高兴的样子,急得直掉眼泪。他温柔地安慰她:“秋儿别哭,等我长大了,定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那些记忆哪怕再美好也都过去了,桓秋并非坐以待毙之人。当初二人感情正浓时,她便在马文才的部下中发展了不少人手,其中不乏那些心腹的妻女。如今,若想探知马文才究竟瞒了她多少事,这些人便是最好的突破口。

    李珍儿跨进房门时,愣住了。往日神采奕奕的王妃,眼下乌青,眼圈泛红,连耳垂上的珍珠坠子都歪了。这么多年,哪怕是桓秋刚生完禹宁之后,也没如此憔悴过,她的眼睛总是亮亮的,仿佛有光芒在闪烁。“主子……”李珍儿刚开口,就被桓秋打断。

    “珍儿。”桓秋开口时,声音有些艰涩。她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难以回头。她不是不知道,男人都经不住查,只是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查的地步。

    “去探探冯拓的口风,”桓秋死死攥着帕子,指节泛白,“文才哥哥在外面养了多少外室,要不着痕迹地打听清楚。”她想起上个月生辰时,马文才特意从扬州运来的蜜饯,如今回味起来,那甜腻中竟泛着一丝苦涩。

    冯拓自马文才少年时便跟随他左右,颇得信任,知晓的事情也多。这些年来,冯拓虽已算发达,却未纳妾,与李珍儿相处甚好。

    李珍儿满脸晦涩,她曾以为,自家主子才华横溢、容貌出众、家世显赫,本应是最幸福美满的。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是,奴婢会仔细打听的。夫君手下的人都没防着过奴婢。”

    五日后的清晨,李珍儿的消息便来了,真相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摆在了眼前。暴雨彻夜未停,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淌,混着脸上的泪痕。“顾瑶早在您来青州前就跟着王爷,陈漱玉是梁?投靠时送的……”她哽咽着,“还有三个庄子、两处别院,都养着人。”

    桓秋手里的茶盏“啪”地一声摔在青砖地上,碎片四溅,划破了她的裙摆,柔软珍贵又脆弱的丝质布料上留下一道细痕。她想起怀孕时,马文才彻夜为她揉腿,说孩子出生后要全家去云台山看日出;想起禹宁周岁宴上,他抱着孩子笑得眉眼弯弯。原来那些温柔,不过是蒙在真相上的薄纱,风一吹便散了。

    李珍儿递上了一张纸,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原来,早在桓秋来青州府之前,马文才便已受用了几位美人,只是养在军营附近的小镇上。而在桓秋怀有身孕之后,这些美人便由明转暗,成了外室。甚至直到桓秋诞下孩子,马文才也为了顾及她的想法和脸面,没有将她们带回来。再到后来,马文才无召起兵,还需要桓家和元家的支持,更不可能为了女色影响大业。

    如今,仅仅依靠桓家和元家的势力已经不够用了。也是在那次发生争执之后,马文才索性撕破脸面,不再掩饰。虽然桓秋早有预感,但是到真正戳破的这一天,还是伤心极了。

    “是我从来没有看清过他,还是他瞒得太好了?”桓秋拿着李珍儿递过来的信息,手止不住地颤抖。她投入了两世的感情,如今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前发黑,胸口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把,钻心地疼。从今以后,他只是北景王,而不是她的文才哥哥了。桓秋心里暗暗想着,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这次马文才通知桓秋准备院子,要先进府的,便是最早跟在马文才身后的外室——顾瑶。她是谋士顾均的亲妹妹,而顾均是最早投靠马文才的青州谋士,也是众人眼中的青州谋士第一人。无论何时何地,一个地方的人都会是一个圈子,因此,第一个投靠的人总是意义非凡。

    这么些年,马文才在背地里对顾瑶颇为宠爱。为此,在青州众多势力中,顾均一直是最反对桓秋的。他总觉得桓秋太过善妒,才让自己妹妹受委屈,沦为外室,自己也没能享受到“枕头风”的好处。然而,一切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第二个进府的,是马文才军中的下属梁?的妻妹,陈漱玉。陈漱玉是在梁?带着家族势力投靠马文才之后,由梁?的妻子提议献上的。梁家从百年前便是吏。吏,最是下等的不入流,也最是难缠。这种出身,没有官员看得起,也没有氏族看得上,但却是最能管好当地百姓的势力。梁家找到了好出路,陈家也不甘落后。因此,马文才身边便有了陈漱玉的陪伴,哪怕只是不为人知的外室。

    这种“不为人知”,也只是正经夫人不知,马文才身边的心腹们,没有不知情的。

    顾瑶进府那日,穿了一件月白襦裙,垂首行礼时,发间的茉莉香混着脂粉味飘了过来。陈漱玉则显得大方许多,仰着脸上下打量桓秋,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顾瑶住进了秋香居的东厢房,陈漱玉住进了西厢房。

    桓秋只在二人进府的第一天见了一面。顾瑶是个温柔腼腆的美人儿,陈漱玉则看起来有些泼辣的小机灵。桓秋盯着她们身后跟着的八个抬嫁妆的小厮,突然觉得无比荒唐——她竟要为这些人安排住处。挥挥手,便让人将她们安置在了后院。

    “春桃,”夜深人静时,桓秋望着帐顶繁复的云纹,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你说,人心怎么就变了呢?”她想起初到青州时,两人挤在书房研究粮种,马文才握着她的手教她辨认稻穗的模样。那时他掌心的温度,如今想来却仿佛隔了一辈子。

    “春桃,你说我是不是错了?”桓秋双唇轻启,虽然心里告诉自己要放下,要成为一个真正的贵女,但最难控制的,就是人心。“我不该,将文才哥哥看得那么重。”

    “可是,我与文才哥哥青梅竹马,甚至还有……”上一世的相知,这是不能说出口的事情,哪怕再伤心,桓秋也还记得不能说。

    “小姐,不,王妃。”春桃不忍看到小姐如此沉沦伤心,但除了轻声呼唤,身为奴婢的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索性跪在床边,为她掖了掖被角。烛火将影子投在墙上,晃得人眼晕。“王妃歇着吧,小世子后日还要学骑射呢。”她从被桓家培养开始,便没了懂得情爱的机会,现在看着桓秋的样子,幸好她不懂得。

    “是啊,我不是小姐了,我现在是王妃。文才哥哥也不是那个佛念了,他是北景王。”听着这一声呼唤,桓秋仿佛从梦中惊醒。

    顾瑶和陈漱玉做了多年的外室,因马文才需要桓家和元家的全力支持,她们连孩子都不敢生,只能识趣地等待。那些有野心却不识趣的怀上孩子的人,没几天便没了动静。这些消息,都是她们身后的兄长告知的。兄长让她们等,她们便只能等。因身份的尴尬,两人甚至有些惺惺相惜。

    她们这一等便是四年,听着外界的风风雨雨,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然而,命运却在这一刻峰回路转,机会终于来临。刚一进府,拜见完桓秋这位主母,二人对视一眼,便明白了对方的心思。还是得继续住在一起,联合起来,才有可能扳倒这位善妒的主母。

    顾瑶和陈漱玉很快就摸清了府里的门道。她们每日晨昏定省,表面上恭恭敬敬,私下却在厨房、库房安插眼线。桓秋知道这一切,却没有多加干涉。她本可以管,按照她往日的心气儿,她也会管。但如今,她仿佛泄了气,没了精神,任由她们在府中暗中布局。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自然就会有第三个、第四个。从最初的安抚下属,到后来的拉拢氏族,马文才为了缓解与各方势力的关系,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终于在家族的劝说下,决定纳贵妾。他选择了一位氏族王家的庶支小姐王玉珩为贵妾,王玉珩背后的王家能够为马文才提供不小的助力。

    最开始那些下属献的,身份低微,桓秋尚可随意安排。但后面的氏族女,就不是她能轻易动的了。

    当抬着王玉珩的八抬大轿从正门进来时,桓秋正在教禹宁认字。孩子趴在她膝头,歪歪扭扭地写着“父”字。鼓乐声由远及近,震得窗棂直响。

    禹宁抬起头,懵懂地问:“母亲,这是什么声音啊?”桓秋摸着孩子的头,看着红绸从院门前掠过。这便是早些时日,马文才让她隆重举办的纳侧典礼。她突然明白,马文才的野心从来不是突然膨胀的。就像春日抽芽的藤蔓,不知不觉间,已经攀着权力的高墙,将曾经的誓言缠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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