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小小姐今日来,有何事?”见说服不了李菡萏,郑顺询问道。
“还请郑叔帮忙,盯着李念昭和文禄丰。”
“近日李念昭常来,每次离开兴致都很高,应是被招财楼盯上了。”
“文禄丰许久未来了,上次是带着几个女孩一起来的。”
“听说招财楼最近要捧花魁,不知是不是为了搭上城主府,在搜寻女孩。”
郑顺叹了口气,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出。
“郑叔,你知道的,没人会为我母亲主持公道了。我若贪图安逸,百年后,有何颜面去见郑家亲人?”
郑顺看着李菡萏的坚定,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她。
“有用得着的地方,吩咐便是。”郑顺承诺道。
李菡萏出了门,宋钱来也没在家。
她带了喜糖去安慈堂报喜。
"阿婆,如今我是有家室的人了!改日,我带夫人来见你们。"宋钱来对于身份的转变有些新奇。
“好呀!阿婆祝你们早生贵子!好人有好报呀!”刘阿婆欣慰地道喜。
宋钱来嘿嘿一笑,转移话题:“来,我精心挑选的喜糖,大家都沾沾喜气。”
“阿婆岁数大了,吃不得甜的,给几个小丫头分吧!”刘阿婆接过糖递给桃儿。
杏儿也过来凑热闹,本来在好奇地打听新晋宋夫人,看到梨儿过来,收了声。
“你们在分什么?怎么不喊我?”梨儿听说宋钱来到了,放下手头缝补的衣服,连忙赶来。
“宋掌柜的喜糖。”桃儿小声答道。
“什么喜糖?宋掌柜家有喜事,怎么不喊我们去帮忙?”
见梨儿还没反应过来,杏儿和桃儿不忍告诉她实情。
宋钱来不知情,她热情地解释道:“改日带夫人来,相信你们能合得来。”
“什么夫人?”梨儿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心里不愿承认。
“你这丫头,平日挺机灵,今天怎么笨笨的。自然是本掌柜新娶进门的夫人呀!”
宋钱来一边说着,一边抓了满满一把喜糖,递给梨儿。
梨儿有些呆愣,没有接。
杏儿连忙上前圆场,笑着道:“梨儿姐姐怕牙疼,不爱吃糖,不如都便宜了我。”
桃儿拉过梨儿,示意她注意场合。
宋钱来只当梨儿有些震惊,并未放在心上。送完喜糖后,与众人聊了几句,便去忙了。
宋钱来走后,杏儿和桃儿找到了梨儿。
“梨儿姐姐,宋掌柜如今已娶妻,不管你是什么心思,都该放下了。”杏儿劝道。
“梨儿,咱们都是被抛弃的孩子。我很感激宋掌柜给咱们一个家,再不敢奢求其他。若你还想留下,还是早日想开得好。”桃儿接着道。
“你们都觉得我在痴心妄想吗?宋掌柜是我能碰到最好的男子了,我想为未来拼一下,想有个真正的家,不行吗?”梨儿不甘道。
“可是,宋掌柜也会想娶更好的女子吧!”杏儿小声道。
梨儿瞪了杏儿一眼,抽泣道:“若他能纳我为妾,我也甘愿!”
不待杏儿和桃儿再劝,梨儿自行离去。
“哎!梨儿,宋掌柜叮嘱过,最近不让咱们出门。”桃儿大声提醒。
“桃儿姐姐,让她去吧。等梨儿姐姐想开了,自己会回来的。毕竟,她还能去哪呢?”杏儿见梨儿一意孤行,赌气道。
宋钱来回家时,李菡萏做了一桌饭菜在等他。
自钱芳芳不再为生计发愁,便爱上了打叶子牌。宋钱来晚归时,钱芳芳要不还在和牌搭子奋战,要不就早早歇下。已经许久没有人准备一桌饭菜等她归家。
宋钱来心中一暖,开口却道:“夫人,就算你讨好我,我也忘不了你欠我的十两金子。”
“那,夫君不吃了?”李菡萏作势要将菜撤走。
宋钱来闻着饭菜的香气,胃口大开,急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夫君是什么意思?”李菡萏看向宋钱来,等他回答。
宋钱来抬起右手,摸了摸鼻子,道:“只是提醒夫人,欠债要记得还。”
“夫君,不如换你来讨好我?没准我开心了,就给你金子了。”李菡萏噙着笑,对宋钱来道。
宋钱来很想说:“你欠我钱,还想让我伏低做小?”但说出口的却是:“也不是不行。”
宋钱来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但转念一想,钱难挣。若哄哄小女孩开心,便能拿到十两黄金,怎么算都是超划算。
李菡萏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宋钱来的碗里。
“夫君尝尝,可还合你口味?”
宋钱来有些受宠若惊,随后想到了什么。
“夫人,有事?”
“没事便不能关心你了吗?”
“若夫人无事,那我便放心吃了。”
只是宋钱来刚咽下食物,李菡萏开了口。 “哎呀,突然想起来件事。”
宋钱来猛地咳嗽起来。李菡萏伸手,自然的为他拍着背。“夫君慢点吃,都是你的。”
宋钱来放下手中的筷子,迟疑地问:“你先说,有何事?若是回门之事,我已有应对之策。如果夫人想躲个清静,我自行登门便是。”
“那便多谢夫君了!”李菡萏起身行礼。宋钱来见状松了口气,再次拿起筷子欲品尝美食。
“不过,我所求并非此事。”李菡萏慢条斯理地坐下后,再次开口道。
宋钱来的筷子再次停住,一时不知该继续还是放下。
李菡萏见状,又往宋钱来碗里添了块鸡肉。随后道:“按理说,女子应该相夫教子。既然夫君没有孩子,那我是不是该帮夫君打理生意?”
李菡萏无疑是个美人,宋钱来讨厌不起来。但是,若因此让她交付信任,为时尚早。
宋钱来放下筷子,决定和李菡萏好好聊聊。
“谁说我没有孩子?”
李菡萏疑惑抬头,望向宋钱来,见他眼神不似玩笑,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夫君尚未及冠,便已有了孩子?”
宋钱来见李菡萏没了调侃自己的心思,反而来了兴致。
宋钱来抬起手指,在李菡萏面前晃了晃。
“非也。若夫人好奇,明日随我出门一趟便知。”说罢,见李菡萏神色变换,宋钱来得意一笑,动筷吃饭。
李菡萏几次试探,宋钱来都再未接招。
见自己今日确实得不到答案,李菡萏有些不悦,小声嘀咕道:“那我明天可要好好看看,夫君藏了什么秘密。”
第二日,宋钱来带李菡萏去了安慈堂。
“刘阿婆,这是我新过门的夫人,李菡萏。”
“夫人,这是安慈堂的管事,刘阿婆。这些孩子,是我资助安慈堂收养的孤儿。”宋钱来热情地介绍。
女孩们好奇地打量着李菡萏,其中的杏儿和桃儿却有些心不在焉。
李菡萏同众人见礼,随后问道:“夫君所说的孩子,便是她们?”
“是呀!夫人心善,若是想帮为夫,不妨多看顾些安慈堂。如能捐些善款,便更好不过了。”宋钱来期待地看向李菡萏。
李菡萏没想到,一毛不拔的宋钱来,原来会为老幼捐款。这让他对宋钱来有所改观。
李菡萏知道,他与宋钱来虽机缘巧合暂时捆绑在一起,但彼此信任不足。故为博取宋钱来信任,他应了下来。
“夫君说我心善,我不好再推辞,刘阿婆,日后怕是要多加叨扰。”李菡萏对宋钱来眨眨眼睛,以示诚意。
刘阿婆听了这话,很激动,她急忙让院子里的姑娘向李菡萏道谢。
宋钱来欲带李菡萏离开时,杏儿没忍住,开口道:“宋掌柜,您等一下!”
桃儿想拉住她,见宋钱来和李菡萏回头,又放下了手臂。
“有什么事找我?”宋钱来和蔼地看向杏儿。杏儿今年才十岁,是安慈堂最年轻的人。
“宋掌柜,昨儿梨儿姐姐不高兴,我和桃儿姐姐安慰她,结果没劝好,反而把人气走了。我们喊她不要离开安慈堂,但她还是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们很担心她!”杏儿两手搓着衣摆,有些紧张。
“一夜未归?”宋钱来听了,皱起眉头。
杏儿点点头,接着道:“我还没敢和刘阿婆说!梨儿姐姐出门时,我想着她没有去处,散散心就会回来的。没想到……”
见杏儿有些自责,宋钱来安慰道:“别多想,没准寄宿在哪个邻居家了,你在这儿再等等。我让铺子里货郎走街串巷时,打听打听。”
回程路上,李菡萏向宋钱来询问梨儿的情况。
“梨儿,今年十六岁,两年前到的安慈堂。她自述父母双亡,寄宿的亲戚想把她卖了做奴婢,她没办法便跑来求收留。”
“安慈堂的女孩,要不无父无母,要不父亡母改嫁,总之都是没了去处的可怜孩子。”宋钱来解释道。
“这样的孩子,怎会因一时任性,夜不归宿?”李菡萏疑惑道。
“我看杏儿来找我时,桃儿有些顾虑,怕是其中另有隐情。等人找回来,咱们问问便是。”宋钱来回忆道。
见宋钱来对此事乐观,李菡萏终是将猜测咽了回去。
不成想,一连三日,都没有关于梨儿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