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都尉府外,虢国夫人刑荧携子符昭信登门负荆请罪。神离并不打算原谅他们,不仅不见,还让人好好警告了一番。
俩人失望离开,符昭信虽有后悔之意,但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够可以了,不领情那也不关自己的事了。
刑荧深知急不得,为了表心意,便打发符昭信入住军营。甚至不得诏,不能回家的命令。符昭信不服气,但自己又是一个孝顺孩子,只得不甘的咽下这口气。
前开封府尹刘珠的府邸已改名为符府,一个午后,我奇迹般的,无任何征兆的醒来。满满一屋子的人,我受宠若惊,心想:自己又闯什么祸了?还是自己下地狱了?
被围在中间的我,热的头晕目眩。还是符罗依见我双眼无神,瞳孔散漫,第一个看出了异常。紧张又焦急地问:“四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死了吗?”符罗依一怔:四姐还糊涂着呢!
符罗依没有忍心回答,但金媛可坐不住了,立马起身就要走。符金盏好心劝说,金媛宁死不从。我皮笑肉不笑的,无声的嘲笑着自己。
后来,还是符昭信得在众人面前拿出态度,才不情愿地说:“孩子刚醒就要走,怎么做母亲的?”脸上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金媛满脸的嫌弃,不屑地说:“我的病也才好,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况且昭愿还在家里面等我,他可是儿子?”
提及引以为傲的儿子,金媛可自豪了。我本就是弃子,还不自量力幻想被爱,纯属不自量力。眼一闭,就想等死。
不欢而散的做戏不知何时散场,只知道醒来后,又恢复死祭。泪挂两行,想要简单活动一下,还被重重的摔下了床。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是死人脸。
身体坐到麻木,后来自己想通了,就这么死了,太不值了。一点点靠自己收拢意志,借着床沿和柜子等物件,一点点地去挪步,不知疲倦的做着恢复。天黑到黎明,又从破晓到能感受到那一点点的温度。终于,我站起来了。
门后的莫城纪早就来了,之前求三丰子无果,便一个人偷偷来看过我。见我重新振作起来,也是由衷的高兴,可惜无颜以对。留下所带礼物,算是聊表心意,但始终拉不下脸来当面取得我的原谅。
回到驸马都尉府里的莫城纪走路带响,无毒看见后,立马跑过来调侃:“神离公主给你好脸了?”
“没有。”莫城纪一愣,无毒什么时候出现的?
无毒也懵圈了,眼下除了神离,还有谁有这么大能量?灵光炸现,无毒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三分肯定,七分质疑地问:“不会是符四小姐吧!”
“是啊!”莫城纪看到无毒诧异之带点中二的眼神,知道他想歪了,脸色立马严肃:“我和符四小姐之间是清白的,不许你毁符四小姐清誉。”
“我毁清誉?老莫啊!你现在打算对谁负责?又要负谁?”
莫城纪眼里清白且无辜,无措的盯着无毒,好像他脸上有答案样子,无毒无语了。生气地说:“我脸上又没答案,现在是俩人之间,你必负一人,想好是选责任呢?还是随心而走?”
莫城纪犹豫了,好像一时难以下决心,无毒看不下去了,说了一句:“有病。”
“谁有病?”
“你,诺无言。”无毒看得很明白,想把兄弟骂醒,让其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莫城纪回怼:“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有病?你是我,你怎么选?”
“这还用选吗?”
莫城纪不解了,拭目以待等待无毒的答案。无毒也不藏着掖着了,这段时间以来,都看着眼里,早就想骂人了。
“诺无言迷之自信,你清高,就不顾别人的死活,渣男。至于神离公主,甭想了,不可能的。”
莫城纪也看清了现实,只不过一直不愿意接受。对无毒所言也是赞同的,更明白他的担忧,但还是不甘心。
“想好了?”无毒见莫城纪一言不发的思索着,除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跟大家一样,关注事情的后续发展。
莫城纪侧脸有点神秘,弯眉带笑地说:“想好了。”天然的无辜脸尤其有信服力,无毒感叹他该死的魅力。除了羡慕,现在更招恨。
某天,我门几个简单收拾了院子,焕然一新后。姐妹几人正把酒言欢呢!莫城这个不速之客,居然不请自来,脸色瞬间突变。
诗阙和游丝对视一眼,默默看好戏。谁都不敢招惹我这个火药桶,但又好奇我和神离的反应。边喝茶,边偷瞄。
神离眼里情意还是有的,可能碍于我在场,所以克制着自己。我读懂了她的心思,有意给他们两个腾空间,但还是不受控的从莫城纪身边经过。
诗阙和游丝不装了,杯子赶忙放下。
“这……么……平常啊!”诗阙说的抑扬顿挫的,故意引起神离的注意。虽然神离的视线,始终没从莫城纪的身上挪开,但已经比以前含蓄多了。
游丝看着只家这俩姐妹被折磨的不轻,看到莫城纪就来气,虽然知道他也算是受害者,但还是不得劲。阴阳怪气地说:“莫城纪,你来这干嘛?怎么不在家好好待着?”
“驸马都尉让我来寻四小姐。”
“张永德?”郭邻蓝更气了,最后的体面也不要,几乎是吼着说:“要他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本公主不管他,她也别来管本公主。”
神离和诗阙被吓一跳,这一成亲就变了一个人的说法原来是真的。诗阙一扭头,莫城纪还傻傻候着。想劝又得被骂,索性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瞅瞅神离的反应,歪嘴一笑:“莫城纪,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你再等下去……这几位的怒火……可承受不住。”
莫城纪觉得有理,不说郭邻蓝要刀人的眼神。就连神离对自己,都没个好脸,待下去,也只是讨人嫌罢了。
莫城纪汗颜,对着众人行礼:“诗阙姑娘,邻蓝公主,神离……告退。”看着神离的眼里全是不舍,似乎她们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诗阙在莫城纪走后,主动挑起话头:“游丝师姐火这么大呢!人家张驸马怎么的你了?”妥妥一副看好戏的状态。
“怎么了?”邻蓝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回家,说到张永德,简直是一肚子苦水止不住的感觉:“他居然让我给他生孩子。”
“这不是正常的吗?
“哪里正常了?”邻蓝心有余悸:“生孩子,找别人。我不行,我惜命,我怕死。”
神离转喜为悲,我的小侄子泡汤了。不过她也理解,毕竟姐姐从小街头卖艺,又怎么可能想以命犯险呢!
邻蓝后知后觉,精光一显:“听说你最近和一个叫方正的人走的很近?”
诗阙看到临溪和邻蓝这俩姐妹的眼神不对,连忙撇清:“他只是星楼的第一个客人。”
“第一个客人值得你以身相许?”憋了半天的临溪终于逮到机会。
诗阙又解释了一遍:“他只是客人,没有以身相许。”
临溪斜眼一瞅:“哦,不信。”
邻蓝又补刀:“只是客人。”
“情人,行了吧!”诗阙无语了。
“行。”诗阙无奈叹息喝茶,不再鸟吃瓜的两人。
玲儿作响,秃鹫不悦心兮。夜微凉,我一个人鬼鬼祟祟从自家侧门而出。至于为什么,实在是流言蜚语太多,伤不起啊!
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莫城纪笑嘻嘻堵我时,人都被吓傻了。
“莫城纪,你怎么会在这儿?”食盒的味道馋的我口水直流,望眼欲穿的偷瞄,出卖了我这个大馋猫。
莫城纪笑得得意忘形:“闻出来是什么了吗?”
“绿豆糕。”脱口而出的答案让莫城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扬扬手中的食盒,我的眼神一步不停的跟着,他立刻趁热打铁地问:“想吃吗?”
“想。”不行,我心里想想,不能这么的没骨气:“不想。”
莫城纪好气又好笑:“想吃就吃,跟我装什么?”
“你会嘲笑我,不能让你把我,把我们符家看扁了。”起初还是孩子般幼稚,后来又像一个懂事的大人,挺蠢萌蠢萌的。
莫城纪收回了伪装,看到我坚强外表下的脆弱,知道我变了。开始有点同情我的遭遇,也就不拿我开涮了。
真实地说:“我知错了,是我对不住你。也知道你喜欢夜空繁星中,独自品美酒和绿豆糕,绿豆糕不及你做的,酒也不能带。但我是真心的为你好,身体还没痊愈呢!必须得禁酒。”
不是,莫城纪怎么知道这些的?他该不会是偷窥狂吧!我喜欢什么可从未给旁人提及,还有,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莫……城……纪……你……”这还是我认识的莫城纪吗?他居然会关心我?又惊又喜,但我怕又是一个梦,迟迟不敢伸手。
莫城纪也是尴尬的挠头,毕竟他和神离挺和得来的。到我这儿就容易卡壳,刚才的话还是提前预演过的。
青花瓷的勾勒,尚需多道工艺,铺开来就是一副美轮美奂的山水画,到我这儿就无从下笔。我有自知之明,背影与流星在夜里交相辉映,静中有动。而我和他,面对面也无话可谈,笑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