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钰神色一紧,没想到黛玉如此敏锐:“没,我能做什么错事,肯定是被人做局陷害的。”
黛玉一听这话头不对劲,便让紫鹃先把鹦鹉拿下去安抚安抚,给它们弄点吃食刚换个新地方,鹦鹉显然有些害怕。
等屋里没人了,黛玉才在榻上坐下问道:“说吧,出了什么事?”
谢钦钰坐到她对面,觑了觑她的脸色,这才低着头把霍梅昭是女人的事情说了出来,又说了宴客那天发生的事。
不等黛玉开口,谢钦钰连忙举手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我房里的,那天我喝太多酒,睡的不省人事,但我保证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碰都没碰她,结果现在被讹上了!”
黛玉心里有些泛酸,又有些恼怒:“你不知道,难不成她还能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爬上你的床?”
“我当真不知道啊!”谢钦钰有些急:“都怪那守夜的小厮半夜撑不住睡着了,让她自个儿跑进了我屋里!”
“那你怎么又知道她是女的了?”
“我……”谢钦钰差点咬到舌头:“我看到她耳洞了。”
见黛玉不说话,谢钦钰连忙走上前:“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都醉的不省人事了,下次我再也不喝醉了,酒是我的仇人,若我果真做了对不住你的事,就叫我出门被雷劈死,被马车撞死……”
黛玉吓的赶紧捂住他的嘴:“我看你是要死了,什么混话都敢说,这誓也是好发的!”
谢钦钰拉住她的手:“玉儿,我这次真的是被冤枉的,现在没人相信我!”
黛玉看了看他,叹了口气,她对谢钦钰还算了解的,以谢钦钰的为人,也做不出那种趁人之危的事情,即便他果真做了,也不会如此没有担当,想来这次确实是被冤枉了。
“罢了,事情既成了这样,你打算如何是好?”
“关我什么事?是他家女儿自己女扮男装,又是她自己跑错了房间,再说我什么都没做,我凭什么背黑锅啊。”
黛玉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有些想法跟谢钦钰不同:“话虽如此,可若说出去,毕竟是那姑娘失了名节,即便你是冤枉的,别人想必也会站在她那边。”
“随他们怎么说,跟我本来就没关系,我只是担心你,只要你信我就好了。”
见他神色诚恳,黛玉心里的那点介意也烟消云散了,笑了一下,故意试探着打趣:“你都跟人家躺在床上睡了一夜,便没有半分动心?”
“我动什么心啊,我都被吓死了。”
“我说你怎么那天连我都不敢见,原来是为这,若不是东平王府找你,你还不打算告诉我?”
“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吗。”谢钦钰也很无语:“本来以为没啥事,谁知道他家小题大做。”
“人家说不准真看上你这个女婿了。”
谢钦钰冷笑:“别提了,东平王一向无利不贪早,他哪是看上我,他是为了我手里的王子腾。”
谢钦钰心里门清,现在双方都在争时间,他急着让王子腾开口,东平王他们也急着想让王子腾把所有罪全部扛了,只是他的监察司守卫森严,仇都尉又跟世家勋贵不对付,更是对他们严防死守,东平王他们见不着王子腾,偏这时候除了霍梅昭的事情,便想到让他做上门女婿这一招。
若换作是个功利心重的,看东平王府权势重,宫里又有个得宠的霍贵妃,说不定还真就动心了,可他们碰到了谢钦钰这个硬茬子,这才碰了一鼻子灰。
见谢钦钰眉宇间不掩对东平王府的厌恶,对霍梅昭也是很不耐烦,黛玉微微提着的那颗心霎时放松下来,只要谢钦钰没别的心思,她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玉儿,你看我表现这么好,是不是应该奖励一下?”见黛玉没生气,谢钦钰又得寸进尺起来。
黛玉瞪了他一眼:“你又想做什么?”
谢钦钰从怀里掏出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两个戒指,老银材质上面镶嵌着宝石,女款是红色宝石,男款是蓝色宝石,一看就是一对儿的。
“你把右手伸出来。”
黛玉愣了一下,将手伸到他面前,素白纤细的手指如美玉般光洁无暇,谢钦钰晃了一下神,心想自己果真是娶了个仙子,连手都比别人长的好看。
他小心翼翼取下黛玉手上原本的戒指,将自己的戒指套到黛玉的无名指上,红色的宝石与纤白的手指相得益彰,更衬得宝石熠熠生辉,果然,好的宝石还得是黛玉这样的美人才能戴出韵味。
“真好看。”谢钦钰下意识赞叹了一句。
黛玉脸一红,抽出自己的手,打了他一下:“看什么!”
谢钦钰回过神,拿起另一个男款戒指,伸出自己左手无名指:“给我戴上。”
黛玉虽然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做,但她生来聪慧,从谢钦钰郑重的神色中还是察觉到,戴这个戒指应该意义非凡。
她的态度也慎重起来,接过戒指给谢钦钰套上:“这是做什么?”
谢钦钰得意的晃了晃自己的手:“这是夫妻才才能戴的,叫结婚戒指,以后没事别摘下来。”
黛玉心里一动,伸出手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结婚戒指吗?
谢钦钰笑道:“我以前去过一个地方,那里的人成亲就会交换戒指,若是两人交换了戒指,便该忠诚于彼此,不离不弃,一心一意。”
黛玉惊了一下:“一心一意?男人也不能纳妾吗?”
“不能,婚姻是两个人的相守,若是多一个人加入进来,那是对婚姻的背叛。”
黛玉虽是这个时代的女子,但她想法超前,以前她便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便该一心一意,可那时候没人会接受这个想法,以前贾宝玉对她虽有心,但依旧与姐姐妹妹甚至他身边的丫鬟牵扯不清,黛玉都不敢吃醋,只要她稍微使性子,一群人便说她小性刻薄。
黛玉不得不慢慢收敛自己的性子,可现在谢钦钰却告诉她:婚姻是两个人的,不能再多一个。
“你、不打算纳妾了?”
谢钦钰握住她的手:“没那想法,这辈子就咱俩相守着吧,玉儿,你信我,有些事我怕你生气,不敢告诉你,但我绝没有旁的心思,我只是想着我一个人处理好了,不叫你为这个烦心,可我现在才知道,是我想岔了。”
黛玉眼圈微微泛红,心里像喝了蜜水一样,有些甜滋滋的,又觉得十分窝心:“你又有什么错,你也是喝醉了,被人算计了而已。”
“还是你贴心。”
谢钦钰心里也很满足,这个戒指不是他一时冲动,他跟黛玉一起过了几个月,是真觉得黛玉哪哪都称他的心,她的才华、性情都让谢钦钰越来越被吸引,哪怕她使性子发脾气,谢钦钰也觉得可爱,他从前没接触过感情,不知道男女之情是什么样子,但他想自己对黛玉的心思,应该就是爱了吧。
谢钦钰没给东平王脸面,第二天早朝就被一群大臣弹劾,说他罔顾上下尊卑,以下犯上,又说他以权谋私,国报部秽乱不堪,一个早朝,谢钦钰仿佛成了众矢之的。
可这些弹劾终究缺乏证据,谢钦钰也压根不在意,只问了一句:“证据呢?”
无凭无据那就是构陷,他顶撞东平王谁能作证?再加上皇上一心保谢钦钰,反而将弹劾他的那些大臣训斥了一顿。
早朝一下,皇上刚回到后宫,霍贵妃就打发人来,说贵妃身体不适,让皇上去看看。
皇上捏了捏眉心,疲惫的叹了口气,坐了会儿还是去了霍贵妃宫里。
果不其然,霍贵妃还是提起了谢钦钰的事情:“梅昭跟那谢钦钰过了一夜,名节尽毁,谢钦钰不但不负责,反而阴阳怪气把兄长嘲讽了一顿,不就是仗着陛下宠他,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皇上笑了笑,解释道:“这事钦钰跟朕说了,他并非有意顶撞东平王,只是他已经娶亲了,霍梅昭是郡主,总不能委屈给钦钰做妾吧?”
“当然不能!”霍贵妃怒道:“梅昭可是我们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儿,嫁给谢钦钰为正妻已经是委屈了,还想让她做妾?那谢钦钰也配?”
皇上神色冷了冷,有些不高兴了:“既然你们也看不上钦钰,那又何必非要让他做女婿?再说钦钰都说过了,他跟梅昭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事又没人知道,你们为何还揪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