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都不干——她干

    宴西昼:“……”

    如何?

    他会转身就走。

    “诶诶诶!”宁勐赶紧提上裤子——等下,他也没真的蹲坑啊,诶呀!总之:“她也是刚和我说的,我之前真不知道啊!”

    宴西昼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带我过来。”

    谢谢他?

    宁勐像是头一次见到宴西昼一样,槽牙酸得发麻。

    烈日炎炎,他倒是感觉青天白日见了鬼。

    宴西昼这人虽然人不错,但是什么“谢谢你”、“拜托你了”之类的小学生文明礼貌用语,在他的世界观里面好像是下里巴人才会使用的词语——他只会睨一眼,一声忸怩的气音,来聊表“知道了”。

    宁勐倒退两步,转身就跑。

    不是他受刺激了,就是宴哥受刺激了。

    总之……走为上计。

    宴西昼:“……?”

    早些时候,母亲的话提醒了他,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他终于下定决心发消息问问程掷。

    在宴西昼的计划中,程掷-->郑尔尔-->郑尔尔口中做中介的学弟-->陈甸甸,和直接询问陈甸甸并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接到宴西昼消息的程掷满头雾水——让他去问问陈甸甸住在哪里?

    宴西昼怎么知道陈甸甸在他们的酒吧打工?

    程掷挠了挠头,之前喊他来门店对账,他不是说没空么?

    但大老板发话,程掷还是连夜去找了陈甸甸之前签的兼职合同,上面记录了陈甸甸目前的住址。

    兼职合同保存在酒吧后台的办公室,程掷穿着洞洞鞋,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睡衣T恤,踩了个单车就直奔店里。

    那鸡窝头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哼着歌来回踱步摸鱼的小张吓了一大跳,拖着一把湿哒哒的拖把就冲了进来,一拖把打在了程掷的头上。

    “嘚!你这个小偷!”小张怒气冲冲,“你闯到我们老板办公室有什么图谋!”

    程掷被兜头一棒。

    昨晚上刚洗好的头发现在不仅湿了,还沾满了拖把上的污水,甚至流到了自己心爱的睡衣T恤上。

    脑袋上的阵痛已经不算是重点,程掷缓缓转头,拨开覆盖住脸的拖把抹布条。

    “你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他一字一顿地盯着小张说道。

    “程……程哥……”看清楚人的一瞬间,小张脑中变得空白,本来的正义使者模样僵住,心虚逐渐覆盖上来。看着程掷即将要冒出眼睛的怒火,小张瑟瑟地提着拖把杆子,把拖把放了下来:“对不起啊,我在外面看到,以为进贼了……”

    他不敢看程掷的表情,拖把拿下来的时候又狠狠擦在了程掷的脸上。

    程掷:“……呸……呸呸呸!”

    布条子都进他嘴里了!

    他没好气地摆摆手:“算了,你出去吧。”

    已经一身狼藉,程掷干脆捞起衣服擦了一把脸,再打开了放着员工合同档案的柜子。

    小张本想快步溜走,但看到程掷打开上锁的柜子时候,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小张瞥了一眼。

    陈甸甸的合同,他最有利的调酒师岗位竞争对手的合同。

    他倚靠着拖把,一点一点佯装着拖地,小步移动到程掷的边上。

    这道人影盖在了合同上,程掷无语地抬头:“你在这干什么?”

    小张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无比尴尬的场景:“老板,小陈的合同是有什么问题吗?”

    降职、降薪还是把她开了?

    程掷记下地址,打给宴西昼,心不在焉地回他:“没什么问题。看看她住在哪,给她送点东西  去。”

    “送东西?凭什么?”小张抬高声音,“她对这个店、这个酒吧、这个大家庭有什么特殊贡献吗?!”

    她甚至还打碎了店里的玻璃杯!小张义愤填膺。

    程掷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她辞职了,有点东西忘在店里,我给她拿过去。”

    他抹了一把,头发上的水滴滴答答地流下来,又糊了他一脸。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思,程掷冷不丁地感叹了一句:“而且她早晚都是老板娘。”

    老、板、娘?

    这对于小张来说不亚于是晴天霹雳。

    他、完、了!!!!!

    虽然突兀地知道这样的惊天八卦是会觉得有些震惊吧,但小张的反应显然太过头了一点。

    真是摸不清这个小张脑子里面一天到晚都在盘算点什么东西,程掷看他那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差点以为他暗恋陈甸甸。

    ……这样想想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程掷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详实靠谱,蛛丝马迹早早就在店内显露。

    我天,幸亏陈甸甸离职了,幸亏宴西昼平时不来店里。

    程掷倒吸一口凉气。

    他同情地拍拍小张的肩膀:“唉,难为你了。”

    小张一副哭丧相。

    完了,要被裁员了。

    他的职业规划,他的未来计划啊……勾心斗角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

    假期一闪而过,陈甸甸只觉得在家独居的休闲日子还没过上几天,返校的消息就悄摸摸地躺在了信息栏里面。

    大四,管院和商院允许找到实习的学生免修一些课程,预留出大部分的时间去初探一下社会的险恶。

    陈甸甸的怀里躺着正舒服地打呼噜的圆滚滚,她愁眉苦脸地盯着手机里的消息。

    郑尔尔:【我爸给我安排了实习,在城西的券商,离学校有点远,下个月就开始了,我可能和辅导员办完手续就暂时不回去了。】

    唯一的室友选择实习,虽然她只和郑尔尔相处了一小段时间,但学校的锚点已经牢牢粘在了郑尔尔的身上。

    陈甸甸现在的感觉不亚于被断崖式分手。

    她心碎无比:【那我咋办?你就这样丢下了我……】

    郑尔尔:【你要不也找个实习吧?今年学校也没啥事情,可能有点社团活动吧……】

    实习啊……

    如果不是必须要,她一点也不想去当那个端茶滴水复印文件小妹。

    她沮丧地回:【好吧……我再想想。】

    虽说是想一想,但陈甸甸转头就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实习,狗都不干。

    【叮咚,您的新任务已送达。】

    陈甸甸一激灵,腾地就从床上滚了下去。

    画外音的声音听上去好像长大了一点,也更加活泼了一点,比起之前的机械音来说,现在更像是一个有脑子的NPC。

    【宴家的项目是一块新的蛋糕,陈家一定要坐上这艘新船。

    陈相贵找来了陈甸甸:“既然你和宴家的婚约已经被他们承认了,那这个项目,你去参加最合适。”

    陈甸甸对项目不感兴趣,她只是略一思考,就拒绝道:“爸爸,我对这个项目不太熟悉,你是不是派公司里其他接触项目的人去更好?”

    陈相贵看着面前已经长大却还是不谙世事的女儿,神色间露出了些许不耐,他厉声道:“这是你进入宴家核心圈层最好的机会,没有你拒绝的余地。”

    没等陈甸甸再一次回答,他背过身去,显然是不愿意继续与她沟通。

    陈甸甸垂落在身侧手紧了又松。

    她知道父亲对她一直以来的表现都不算满意,这次也只是想要借着婚约让陈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或许她所存在的意义,就是这一分或许都无法存续的婚姻助力。

    陈甸甸垂首,眼眶中氤氲着雾气。

    ……不管是宴西昼的爱,还是父亲的肯定,与她而言,好像都遥不可及。】

    陈甸甸疑惑地听着脑中的剧情解析,在画外音的播报断点,她提出了异议:“我感觉老陈好像不是这种性格啊……”

    【当然啦,剧情肯定会有一些文学加工,和您的主观感觉有一点点小小的出入是非——常——正常的!】画外音活泼道,【只要结果是正确的,我们的剧情就可以继续~】

    【所以我们这次的任务目标就是!加入宴家的项目,打进核心管理层,拥有项目的绝对话语权!】

    【而这次的失败惩罚呢……】

    哗啦哗啦的翻书声像是白噪音一样出现,陈甸甸双目无神地托腮放空大脑。

    【哦哦哦找到了!】

    【任务失败惩罚:

    一场秋雨一场寒,前两天还十多度的天气,雨后,气温直降到了零度。陈甸甸先是没当回事,但一出门,就开始受不了那湿冷直往骨头缝里头钻的凉意。

    她返回去,翻箱倒柜地找了件羽绒服出来。

    长长的外套一裹,她终于暖洋洋地去赶地铁通勤。

    早上的地铁人挤人,她好不容易上了车厢,又眼疾腿快地瞄准了一个空位,一个瞬移就坐了下去。

    “砰”一声闷响。

    羽毛,争先恐后的羽毛,铺天盖地的羽毛,漫天飞舞的羽毛。

    陈甸甸的羽绒服炸了,整个车厢都蔓延着羽绒。】

    经过几次的惩罚内容的下限刷新,陈甸甸听完这次的失败后果,竟然觉得这回的惩罚还算轻轻落下。

    她嘟囔:“这次的惩罚感觉稍微好接受一点。”

    画外音“嘿嘿”地不怀好意笑了一声:【第二天,陈甸甸羽绒服炸了的视频,空降了热搜第一。】

    “……”陈甸甸,“?”

    她撤回之前说的话。

    这次的任务惩罚也不是好惹的。

    至于实习……

    她打通了老陈的电话:“爸,咱和宴家的合作啥时候开始?我能去实习吗?”

    实习,狗都不干,她干。

    *

    宴西昼跑了一场空,上头的冲动冷却下来不少。

    他想要找到陈甸甸的住址,这并不难。但找到一个合理的出尔反尔的理由……他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推翻了所有的设想。

    一号非要和陈甸甸促成婚约的原因是什么?他一向以来认定的,一直都是叶绾绾,为什么会在现在突然变成了陈甸甸呢?

    宴西昼敲击着桌面。

    一号接近陈甸甸,是有什么目的?

    他不知道。

    至于陈甸甸,她又为什么想要找到他,同样也急迫地想要促成这场婚约呢?

    他们两人的婚约,也不过是宴老爷子早年和陈家老爷子的口头的约定,一个开玩笑似的说了句未来亲家,一个倒也半真半假地应下。

    这婚约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在两家开始接触合作的时候突然之间就被敲定。

    宴西昼回忆许久,他断断续续的记忆中,怎样都翻找不出是谁牵头把这根红线拖出来的。

    婚约,他和陈甸甸。

    敲击声暂停。

    如果陈甸甸一定会走进这趟浑水,他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她呢?

    接触婚约,亦或是……干脆由他来亲自继续这场婚约呢?

    宴西昼心头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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