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后她没有着急去学校,她与由烨约定的是明天。
不过她今天心情颇好,在他过去的地方闲逛起来。
费城并非孙尤里喜欢的城市,但总有些藏在一座城市中非凡的景色。
她跑到从前喜欢呆的一家书店,老板是个奶奶,孙尤里和她已经相熟了,还为她带了些国内的食物和手信。
她在书店坐了好久,这里有些嘈杂,但与她而言却是个冥想的好去处。她沉下心来回忆了她与江默辰的细节,初见时他们还很陌生,仅凭着高中两面之缘的印象与对方相处。
那条信息,也不止仅仅想刺激一下他,并非全无真心。想让他好好想清楚他对自己的感情,好好想清楚她们之间的关系,要是真的要认真的开启一段感情,必然不能来源于一次冲动,一场性、爱。
那她呢,什么时候对一个城府不浅还不饶人的男人动心?因为一场令人惊慌失措的梦?那未免太草率了。
对她的信任、纵容?盛大好不敷衍的婚礼?好不推脱地为她提供责任之外的“好处”?在医院角落里的安慰或者在萨逸面前袒露的恨戾和占有?
最初的误会也无伤大雅,一切都是促成现在局面的过程。
不过最近费城并不安全,还下起了大雨,天色一晚,她就跑回到酒店去。
她立马换上睡裙,将身体抛进柔软舒适的大床,这家酒店的床品总让人沉溺。
一通电话进来,是苏芝柠,落地好久了,她忘记了和她报备一下:
“喂?”对面却不说话,孙尤里感到困惑:“芝柠?”
“尤里……”她的语气中满是犹豫:“你到了呀。”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发生吗?”
“呃,没、我就是想问问,尤里,你真的爱上他了?”
“啊?怎么突然说这个。”对于这个话题,孙尤里有点不自在,要说爱他,下意识抗拒。
是困住,对,她总觉得会被困住,要是承认了,就会被锁住手脚任人宰割,哪怕一切还没能发生。
但其实好像,也没有什么不承认的理由:“可能?”
跟苏芝柠没什么不能说的,她对自己内心的想法还不太清晰,只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那你希望他去找你吗。”
“我希望。”孙尤里诚实地回答。
“那你希望他快一点,还是慢一点?”苏芝柠又问。
“我也不知道,芝柠。”孙尤里无奈地叹笑:“我也不知道,好像只要他来,我都会挺开心吧。”
听到这里,苏芝柠放松下来笑出声:“你真是爱上了尤里。”
她又想起那通让人胆寒的通话和刺探阴冷的声音:“总有些东西别人给不了你的,肯能他是可以的。”
从儿时因为同情而靠近孙尤里,到孙尤里想自己摊开心扉,苏芝柠觉得自己是最了解她的人。
于是又笑起来:“你不是挺自信的吗,觉得他一定会去找你,万一他没去,你怎么办。”
“那就结束,芝柠,那就结束。”对于这一点,孙尤里始终非常坚定:“离婚协议书也不是什么随便的购物清单,只要他签字就会生效。我知道他一直是个有脾气的人,我也知道不管是谁被试探都不好受,可我就是做不到,那样坦然的、自然的就这样和他过下去。”
“他追来,我们就是试试,他不来,又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
电话另一端似乎没想要孙尤里回答地这么认真,有些愣神:“那阿姨那边呢?”
“能怎么办,再找一个也不是不行,说我们离婚就是了,我相信她对离婚这件事是不会惊讶的更不陌生。对了,他要是问你,你不要告诉他。”
“可是……”苏芝柠一惊,语速不禁放慢下来,在那一头拍脑壳。
“嗯?”孙尤里想问她可是什么,从刚刚就觉得她不对劲,卫生间却传来开门时,受到惊吓,孙尤里一下砖头手机也下意识撂下,错过了苏芝柠的那一句:
“可是他已经知道了……”
“再找一个?”
四目相对,两个人的脸上均是不可置信。
他今天就追来实在是始料未及。
再说,他是怎么这么快找到她在哪,又是怎么比她还早的来到她预定的酒店的,再怎么样也不能是今天吧。
“结束对你来说简简单单,离婚对你来说简简单单吗。”凑近,看到了一双通红的侵略的双眼。
他来到这个房间里后先去冲洗双手,他什么都没拿来,也没什么要放的东西,刚进卫生间,孙尤里就推门进来。
本来还想听一听,孙尤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她竟然随随便便就说出来“再找一个也不是不行”这种话,实在没忍住就冲了出来。
眼见着因为江默辰的两句话气氛又开始剑拔弩张,又要开始争吵,又要一发不可收拾,孙尤里就要反驳他,正要说出那句“是你先走的”,高大肃穆的身影靠过来,转头把卫生间的门关上,把孙尤里向里推了几步,一连串的动作发生在转瞬。
他冲上来就吻住她,一遍一遍,又急又用力,他似乎也预见了走向,用亲吻平息和发泄怒火,换来丢失的理智。
他因为淋了雨一身潮湿,按进怀抱里却非常炽热。
身上的人正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外面阴雨天气导致的温度骤降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可他力气大的孙尤里怎么都挣不开,只能在缝隙中吐出几个字:
“你先……等……等……”
身上薄薄的睡裙已经被男人带来的潮气浸湿,有点凉。
她吃力地将他推离自己一些距离:“你先等等……”
“江默辰!”她的手绕道男人身后拍他,她还在生气呢,气他一言不发就要离开。
“干什么!再找一个干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身体也留不下你吗!”
意料之外的动作的语言,都让她发软,身子发软,心也软乎乎的。
“你身上有点湿,弄得我不舒服。”
耳边想起闷哼:“嗯?”
江默辰沉默两秒,直起身子拉开一点距离,眼神并未挪开,依旧直直打在尤里的身上。他快速的脱下衣服撇到一边去,马上又将人抱回来。
感受到他的力气,孙尤里轻轻叹息,她刚想打破僵局,耳边的热气再次撒到耳边,语气是冷静的,但带着重重的喘息,还有安抚:
“不怪你,你不要自责,好不好,你母亲那边我会再努力一点,扮演好丈夫的角色,不会让她看出来不对的,相信我,尤里,怎么不和我说,我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
孙尤里眉头皱起来,怎么还是让他知道了:“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们搞砸了一切,我更想你没有遗憾。”
江默辰愣住了,更加蜷缩,可他高大的身体,怎么样都是笼罩住孙尤里的。
“孙尤里,你怎么样都好,就是不能愧疚,就是不能改变,不能感到抱歉。”其实看到那条信息时,她的道歉让她很痛苦,她的愧疚让他觉得自己太差劲。
“孙尤里,你走什么,把东西都搬走了,还只给我留下那套婚纱,你是不是诚心要……”说着说着,江默辰顿住,他不想问出口,因为不想听到回答:“孙尤里......不要和我两清。”
越说,他箍得越紧,哪怕嘴上还不显情绪,可脑子里已经几近混乱:
“孙尤里,为什么你能轻而易举的离开,只有我陷入混乱。不止、芝加哥后你的若无其事让我感到愤怒,你和那个人渣登上头条更让我嫉妒,可最让我接受不了的是我什么都不能说!”
“我们之间,我在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分量?就真的,没有人能够走到你心里吗!”
直白的话语带给孙尤里不小的冲击,江默辰说出“没有人能走进她心里”这种话,她却没有恼怒,反而有点触动。她听得出来,江默辰实际上是在放低姿态。
“江默辰,你不要忘了是你先搬出那个家,说不要再互相打扰。”
他的双眼紧紧锁住孙尤里,竟然在那双眼里面看到柔光,他突然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示弱或许对她是管用的,他现在只想走一步看一步,先把她,留在身边。
“尤里.......我知道是我。”依旧埋在她的颈边,不留一丝缝隙贴合着她:“所以我来了。”
那呼吸自上而下,竟有缓缓下移的趋势,一点一点,他落到了他能所及的最低处。江默辰没有触碰上去,只有呼吸提醒着孙尤里他的存在。直到,温热洒在她的腹部,那双手才堪堪靠上来,握在孙尤里的腰间。
江默辰......他跪在了面前,上半身几乎紧贴着她,头轻轻靠在她身上,身体贴在腿间,一副依赖的样子:
“我让你为难了吗,对不起,衣柜,我重新将它填满了,回来吧。”
孙尤里有些震惊,嘴巴微微张开,感受着下身的贴合,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涌上心头,双手无法自控地靠上去,却插进他头发中,抓握了握。
此时江默辰想得却依旧是,身体留住也好。
感受到后脑处的抓力,助长了他的想法,他重新站起身,恢复到俯视的角度,探究着尤里眼里的情绪,一点一点缩短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孙尤里一动不动,只有眼睛随着他的动作往下落,直到两个人之间毫无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