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带着乞求着,男人却垂眸端过一旁的红酒,仰头饮尽。
“我说过,这里很危险。这次,不过是只动物罢了。”他语气漫不经心,狐狸的性命在他眼中轻得连飘在空中的气球都不如。
上次呢?是什么?是人吗?
莉多莉亚毛骨悚然,想起曾经珍妮特和她说过的话。
“上流宴会一点都不好玩,甚至他们还会把人绑在十字架上供人玩弄,比屠宰场的彼得还要可怕。”
那时候的她只是敷衍应了一声,没有听进去。直到现在才恍然想起。
狐狸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凌厉,也一声比一声脆弱。贝利尔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靠在石柱上等待这场闹剧结束。
这样的场景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没人会当出头鸟。
大家神色如常,甚至还能伴着这凄厉的声音大笑着。
但某人红彤彤的双眼看起来似乎还不太适应。
“别做愚蠢的事情,除非你想死。”他提醒道。
莉多莉亚低着脑袋,没有回话。像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又像是闭上眼睛不敢看。
贝利尔低下身子凑近她,嘴角上扬刚露出讽刺的角度,忽然又抿了下来。
少女白皙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出淡淡的粉,纤薄的肩头都在轻颤。她眼尾泛红,像浸了高级红酒,牙齿轻轻咬着下唇,努力抑制住颤抖的身子。
可就算这样,她也没有向他说过一句乞求话。
玫瑰花瓣般的红唇上,一滴血珠滴落在上面,像雪地里的一抹红,妖冶得晃眼。
贝利尔把目光偏向一侧,心想,要是她开口的话破例一次也不是不行。可偏偏,她只是攥着他的胳膊不说一句话。
“你想救它吗?”
莉多莉亚哽咽着说:“不。”
“呵,到现在还嘴硬,你看,那只狐狸快要死了。”他幸灾乐祸地在她耳畔吹了口气。他不喜欢欲拒还迎的女人,明明心思已经写在脸上了还要说着相反的话。
“既然你不想救,那就算了。”
等了好一会儿,莉多莉亚还是没有开口。都到这个份上,还在坚持什么?
贝利尔不理解她,不理解穷人也有自尊。明明抛弃那些虚无的东西才能得到更多。
金黑狐最后一声惨叫划破上空,紧接着,它的身子倒了下去,任由赛琳娜怎么鞭打都没有抵抗的力气。
它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朝着莉多莉亚看去。金色的瞳孔渐渐染上一层灰蒙蒙的雾,用尽最后的力气嗷呜一声。
莉多莉亚的心脏在噗通噗通狂跳,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压着,喘不过气。
“你就这样忍心让它死在你面前?”贝利尔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她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突然跃起攥着他的西装领口,指节泛白,语气里淬着冷意:“你明明有能力让它活下来,却非要把这件事推给我,因为你很清楚,我要救它就得付出更多代价。你和他们根本没两样,都有一张丑恶的嘴脸!”
贝利尔眸色微动,“我对它的死活没兴趣,但你有。”
“所以呢?我能一次次都救下它吗?我本来就是个冒牌货。今晚这一身昂贵礼服脱下来就该穿回我的女仆装了。”
她别过头,艰难地咽了咽唾液,声音很轻地说:“死了也好,也算给我一个警示。”
她和金黑狐没什么两样,都是困在牢笼里的小兽。它在提醒她,如果不努力挣扎就只能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