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歧

    并不矛盾。看着这样的幸村精市,时月想,人本就是多面性的。

    只是因为幸村精市在网球上强势又霸气的表现,所有人都认为他的强大是理所当然的。那么,大概也没人会想着,要去夸奖他吧。

    因此,对于这样直白的赞扬,他甚至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时月没有说破,她静静看着幸村精市平复了情绪露出惯有的温和笑容,“太感谢你的帮忙了,时经理,不然我和真田还要苦恼很久呢。”

    “没关系。”时月轻轻摇头,“既然我已经是网球部的经理了,一点小小的辅助而已,不用太正式。”

    “经理,”仁王雅治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她的轮椅旁,“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在发光吗?圣光普照那种,piyo。”

    “?”他的意思,是说自己是个老好人?时月抬手碰了碰他凑过来的白色发丝,“我不是那种老好人,只是因为你们值得我这样做而已。”

    “诶~”刻意拉长了声音,仁王雅治蠢蠢欲动的伸向时月今天被编成辫子垂在一侧的头发,“摸了我的头发,那我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一下?”

    时月没有拒绝,“可以的。”

    “仁王前辈这样好像变……”准备吐槽的切原赤也被胡狼桑原捂住了嘴,“好了赤也,说话之前先看一下气氛啊。”

    感受到手上柔顺丝滑的触感,仁王雅治又捻了捻银白色的发丝,最后死心的发现,“……经理,原来你的头发,不是染的吗?”

    “是在在意这个吗?”平静淡然的声音染上了一点笑意,时月轻声作出了肯定,“是天生的,我没有染。”

    “可恶…这个颜色好帅啊……”欺诈师小声碎碎念,在自家部长背景宛如盛开的百合花的死亡凝视下松开了手,“这么漂亮的头发可要好好爱惜啊,puri。”

    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时月还是礼貌的道了谢,“我会的。”

    “那就这样了。”敏锐的感知让仁王雅治赶在真田弦一郎发怒前迅速拉走了自己的搭档,“走了柳生,训练去训练去。”

    而被揪着衣角的柳生比吕士只是无奈的拽回了自己的衣服,“仁王君,请不要抓我的衣服,皱了很难打理的。”

    其他人也都训练的训练,打练习赛的打练习赛,除了……

    “时经理!”在旁边的人都离开后,终于找到机会接近时月,切原赤也气势十足的喊着,“我要挑战你!”

    “嗯?”时月放下那张修改了几个错字的短文,合上笔盖,将东西收进包里。她低头看了一眼轮椅,又看向兴致高昂的切原赤也,“可以的,但是轮椅快没电了,大概打不完完整的一场,没问题吗?”

    “没问题!”切原赤也大咧咧应下,略显生疏的推着轮椅往前跑,“刚好那个球场空着,我们马上开始吧!”

    几人都被这边的事吸引了注意力。丸井文太哟了一声,“好志气啊赤也,看到经理跟真田的比赛之后还敢挑战她。”

    “这正是赤也值得称赞的地方。”柳莲二记录复盘着时月的数据,走到了两人的球场旁观看,“是继续收集时经理数据的好时机。”

    ——————

    “0:5。”

    五局了,一分都未能拿下,切原赤也的眼睛开始充血,扬起肆意的笑容,“击溃你!”

    “砰!”球上传来的力度陡然加重,时月一时不察,没能打回。

    “15:0。”

    “让我把你也染成红色吧!”切原赤也指节屈起,发球,“指节发球!”

    这一下,是冲着握球拍的手腕去的。时月皱了皱眉,身体重心倾斜,轮椅却没能如她预想的那样移动。

    “啪!”时月手中的球拍飞了出去。

    “30:0!”切原赤也兴奋的报出比分,“喂!快捡起你的球拍!我们继续,胜负还没分呢!”

    时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推着轮椅停在球拍旁边,弯腰伸出手,但轮椅本就高出一截,她哪里够得着地上的球拍。

    “……”时月努力伸长了手臂,身侧的银发随着她的动作滑下,遮挡了她的脸。

    “请……”她开口,柳莲二才发现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帮我捡一下球拍,可以吗?”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那边切原赤也不耐烦的催促着。

    柳莲二呵斥了一声,“赤也,住口!”

    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场地,柳莲二捡起球拍递给时月,“时经理。”

    “谢谢。”时月直起身接过球拍,眼角隐隐泛着泪光。

    她看着赤也的眼神变了,但柳莲二看不出那是什么。

    时月没有再挪动轮椅,可切原赤也的球再也没能打过界。

    “0:6。”

    “经理——,你好厉害!”比赛一结束,切原赤也就恢复了活泼开朗的样子,他一步三蹦的跑到时月面前,斗志昂扬,“决定了,除了三巨头,我的目标还要加上你!”

    “……”柳莲二看到,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切原赤也,目光冷淡又漠然,之后什么也没说,球拍还放在腿上,控制着轮椅转身朝外面走。

    “不用了,我不会再跟你打的。”

    不带情绪的声音轻飘飘的落到切原赤也耳中,卷发少年眼中满是不解,“诶?为什么啊经理?”

    时月停了下来,拿起球拍,“我只是个,连地上的球拍都捡不起来的废人而已。”

    她将球拍紧紧抱在怀里,两行泪无声落下。

    “时经理……”柳莲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们……其实并不了解时月,所知晓的也不过是这两天相处得来的只字片语。

    而切原赤也这时终于看清了时月现在的样子,整个人都慌张起来,“经理、你、你别哭啊……”

    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引来了其他人的注目。

    “赤也,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人未至声先到的真田弦一郎黑着脸跑了过来,训人的声音大的半个网球场都听得到。

    但在看见时月的模样后,他也噤了声。

    面无表情流泪的样子,远比痛哭流涕更震撼人心。

    “真田,怎么了?”是幸村精市,他刚指导完另一边的部员训练,发现这边情况不对就赶过来了。

    同样见到无声流泪的时月,他沉默了片刻后,缓步走了过去。

    但时月推着轮椅后退了半步,表达着无声的拒绝。

    这边的情况陷入了凝滞,几个脑袋凑在了一起嘀嘀咕咕,“喂喂,快想想办法啊。”

    “文太你去劝劝?你不是跟女性关系都很好吗?”

    “那是因为她们会给我好吃的,而且最受欢迎的明明是幸村吧。柳生你去?”

    “?不不,按现在的情况看跟时经理关系最生疏的就是我了吧。怎么想都不合适啊。”

    说着说着,三个脑袋一致转向下意识绕着小辫子的仁王雅治,异口同声,“仁王!你跟经理关系好,你去!”

    仁王雅治的手顿住了,“嘛嘛,我去试试。但我不保证结果啊,别指望能成功。经理那个性格啊,其实固执的很呐。”

    本以为会受到和幸村一样的待遇,时月却默认了他的靠近。

    佝着背也累,仁王雅治干脆蹲了下去,一只手按在扶手上,仰起头看着时月,“经理,是生气了吗?”

    无论处于何种缘由,被俯视总是会让人产生负面情绪,尤其本身就是弱势的一方时。

    仁王雅治干脆让她成为俯视别人的那一个,希望借此消除她可能有的抵抗心理。

    “……”时月摇了摇头,她收起球拍,转而对仁王雅治伸出手,声音带着略微的沙哑,“起来吧,我没有生气。都围在这里,是怕我跑了吗?”

    借着她的力站好,仁王雅治掏出一块手帕递过去,“这个样子说出的话可没什么信服力呢,把眼泪擦一擦?”

    未干的泪痕被擦去,时月叠好了手帕收起来,“等洗干净之后再还给你。”

    她的声音平稳,显然是已经调整好了情绪。这一点仁王雅治早就猜到了,从前面跟真田的比赛就能看得出来,时月是个很会自我调节的人。

    他的出场,不过是让她顺理成章的更快消气,以及……

    “经理刚才跟我们家一年级说的话,是认真的还是因为太生气了?”

    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他,仁王雅治,身为欺诈师,得到的时月的信任,却比幸村都要高。

    “那句话啊。”时月看向切原赤也,他显得很忐忑,惴惴不安的看着她,这一下突然的对上视线后又慌忙地移开了目光。

    她于是笑了,“我更正一下措辞吧,我不会再跟这样的你比赛了,切原君。”

    “我会接受你的每一次挑战,但一旦你再次进入刚才的状态,我都不会再接球。”

    “这是我个人的执着。”

    她温和的注视着切原赤也,“我不知道你的网球为什么是这个样子,但是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我们会克制欲望,拥有理智。不要被你的情绪控制,你要学会控制它,切原赤也。”

    “我会努力的!”虽然这话有点难以理解,但切原赤也不是不明白时月的苦心,他重重点头。

    半晌,有着卷曲黑发的少年期期艾艾的凑了过去,小声道,“经理……你的手还好吧?”

    “我的手没事,别担心。”时月轻笑着回答。

    随后,她扫视了一眼还围在旁边的少年们,有点无奈,“还不去训练吗?”

    “咳咳!”围观的几人一个接一个离开,真田弦一郎顺手拖走了恋恋不舍的切原赤也,“赤也,太松懈了!今天的训练翻三倍!”

    “诶?!!”切原赤也顿时顾不得别的了,惨叫起来,“等等!真田副部长,你开玩笑的吧!其实是翻倍吧!”

    真田弦一郎不为所动,“是翻三倍,别想偷懒,我亲自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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