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都说人生海海,同名同姓的宛如过江之鲫——不会正好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吧?

    ……如果是,那个人一看就不能轻易接近啊。不被自动释放的冷气冻个半死也要被毕露的锋芒刺到避而远之了。

    不出一秒,电子音兜头给季长松浇了盆冷水:【是A大物理系的许煦,比宿主高一级。】

    季长松:……谢谢,不用具体到报人身份证号的。

    他没心思数斑驳的光影了,开始提问:“我有几类问题。”

    系统:【说。】

    “第一,你为什么找上我?第二,所谓攻略以什么为成功判定标准,我不答应会怎样?第三,如果你是什么超自然因素,你的运行机制是什么?当然。这个问题听上去涉及机密,大可不答,我只想知道来龙去脉,好有应对的方法。”

    系统沉默几秒,道:【第一,你快死了。如果没有我找到你,你会在一周后死于先天性心脏病发。第二,达成两情相悦成就即可,不答应会走向死亡。系统的计算程序不会出问题,我们的攻略指南也百试百灵。】

    【匹配的攻略对象是根据宿主瞬间肾上腺素飙升最多确定的。很科学,不会坑人。这不会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至于运行机制,暂无可奉告。你只需要知道,我对你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我会在一周后死于先天性心脏病发?”

    【不信?】

    季长松反问道:“为什么要信?”

    “抛开一切不提,我要是凑到许煦跟前表白,没准比心脏病发死得更惨。”

    社会性死亡也是死啊。

    系统顿了顿:【再次重申一遍,我们的攻略指南百试百灵,绝对不会把你带到沟里。】

    “……我拒绝。说实话,我其实有点怵他。”

    它不能理解:【许煦那挂清冷美人不一般都比较柔弱么?不至于吧。】

    柔弱?

    这个词从来都和许煦搭不上边。

    季长松的眸光落在斑驳的光影处,思绪被拉回了那年秋季。

    他们学校突发奇想,让两个年级混着考期中试。高二和高一年级被打散在各个考场,但出众的尖尖们还是被分在了一起。

    季长松提前二十分钟进考场,准备好考试用具,一只手转着笔在座位上发呆。

    他视力好,能轻易地看到前面几桌的座位号和考生姓名——许煦就坐在离他不远处。

    季长松刚入校时就在校级光荣榜前看了一阵,发现许煦这个名字霸了n个榜,什么竞赛奖项和大考前几,卷卷有其名。

    季长松闲着无聊数了下,发现搞个连连看完全没问题,可惜有个名字没法消掉。

    那会儿的他除了钦佩,更多的是熊熊燃起的胜负欲。

    这个人在季长松心里是一直是温煦明光一样的存在,直到——他看到一身白色校服的许煦坐在了不远处。

    许煦个子不算低,站在那里时背脊挺直,像拔节生长的竹。

    他整个人都映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日光,眼里却仍是一片清凌凌的墨色,衬着几颗揉碎的星子。

    ……

    不同于季长松想象中的模样。

    许煦好看虽好看,却怎么都透着股冷冰冰的疏离。

    和他名字里带的“煦”截然不同,更像是……高山之巅难以融化的雪,深冬寒潭难以破开的冰。

    铃声响起,许煦看了眼卷面,安安静静地答起题。

    按理说,天才一般会很傲气。可许煦却老老实实坐到了考试结束,没整什么提前交卷的事。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被老师再三勒令之后的结果。

    季长松检查完几次试卷,待铃声响后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当然也是为了看许煦。

    看看这个钉在年级第一,被各科老师当宝贝一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学神到底哪里有魅力。

    ……人长得是养眼,但他没看出来什么花。

    今天学校难得做人早放,季长松去附近溜达着买了盒章鱼小丸子边走边吃,路过被人称作约架圣地的巷子时,出于好奇进去多拐了几个弯。

    谁知下个转角的场景令他生生吞掉了大半丸子。

    季长松高中的夏季T恤是纯白色,除过校徽外没别的修饰,胜在清爽干净。

    ……按校领导的话来说,就是白色看起来亮眼,青春气息足,没必要整那些花里胡哨。

    确实挺亮眼的。

    第一次开学典礼,季长松刚下操场就被满场地的白光晃得眼睛疼。他不太喜欢晒太阳,于是懒懒地低着头,听校领导和学生代表回首过往展望未来。

    季长松不怎么逛社交平台,手机在手里头基本算个摆设。连初中时候那群好哥们都痛心疾首地说,要不是您老不喜欢玩社交软件,那些漂亮姑娘就不会落入敌手了。

    彼时的季长松在草纸上潦草演算出答案,勾了个选项,说:“一些有难度的数学题不比谈恋爱有意思?”

    “……彳亍。”

    活该你孤寡。

    一般有许煦上台的演讲都在室外,太晒的时候季长松眼皮都懒得抬,只是听着许煦说话的声音想事情。

    他们学校公众号的照片糊得妈都不认,表白墙之类的照片显然也是偷拍的,投递人还总用奇怪的缩写代指许煦。

    开学时间不久,季长松还没来得及把人跟脸对上号。

    这次考试前,他一直以为许煦是个温暖和煦的人来着。

    ……所以,季长松被卡在嗓子的东西刺激得咳了一会儿,又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细微的气声从指缝逸出,他在略有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许煦。

    男生穿着白到发光的校服隐在黑暗里,整个人高挑干净,和阴暗肮脏的巷子泾渭分明。

    许煦听见动静抬眸望来,脸侧染血,眼神冰冷。看起来不像老师钟爱的年级第一,更像是以一当十的混混头子。

    季长松无来由地感觉自己像被目光凌迟的、砧板上的鱼。

    垂死挣扎,不得摆脱。

    许煦把锋利的刃藏在衣服里,慢慢向他走了过来。他走得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叩在季长松的神经上。

    由于呼吸尚未平复,对方清冷动听的嗓音里掺杂了几分喘息,听上去又冷又欲:“看到了多少?”

    季长松和他对视一眼,后知后觉地垂了眸子,他睫毛纤长,在眼底投下一片浅影,瞧上去很无害:“……刚路过,没看到什么。”

    木着脑袋的季长松去摸兜里的湿巾,撕开包装递给许煦:“这里有湿巾,擦一下吧学长。没我事我就先走了?或者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到巷口么?”

    许煦看了眼他递来的湿巾,没有接。

    但那个眼神的意思大概是在说“第一反应不是举报我校外斗/殴,你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季长松接到讯息,倒豆子一样报了许煦的辉煌过往:“思想道德联考市前几,大型弘扬积极向上正能量的演讲比赛也能摘得桂冠。寻衅滋事主要发动者是你的概率近乎是0。”

    “还有,你没把我鲨人灭口,就证明身正不怕影子斜……?”

    当年的许煦面色不改地接过季长松手里的湿巾,随意摁上了发红又渗血的指骨。

    他身上应该不止这一处伤,季长松鼻腔内还萦绕着淡淡的血腥气。

    巷子里的人喘息声渐渐发沉,季长松表面风轻云淡实际口吐幽魂,顺手把剩下的一些纸也塞到了许煦手里。

    “真的不需要我帮……”

    “走。”许煦道,“别问,别管。”

    季长松如释重负地点点头,正打算溜走找人报警,蓦地发现巷子里有个人影跌跌撞撞地靠近许煦。

    对方手里的寒光一闪而过。

    季长松瞳孔放大,下意识把许煦拽到自己这边:“小心——”

新书推荐: 斗罗之食物系怎么了 DN 谁让你小本本写我名的? 太子妃请狠狠调教太子(重生) 千山寻渡 倾龙劫 复尘 冬听手记 青史之上 经济学的爱情 陛下想跟我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