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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如脱兔

    “班里的人赶快出来!操场集合!”

    “爱写作业是吧,再写作业加倍!”

    凌乱的班级里,有几个同学还在埋头写作业,飞舞的字迹显露出内心的急躁与期盼。

    还未看到人影,却已经听到那个熟悉的叫喊声。

    声音传来的时候,包含林旭笙在内的几人不自觉地随着指示放下了笔,小跑着往操场走去。

    今天是运动会举行的日子,A附中的校长决定利用好每分钟,周密安排,定在十一假期的前一天举行运动会,选中了一个烈日炎炎的下午。并且要求上午照常上课。

    于是就有了先前的一幕,那是梁sir眼含怒气地催促同学们出来排队,准备坐巴士集体前往A附中的高中部。高中部有一个极为正规化的标准操场。

    林旭笙拿起自己的水杯,将早就重新收拾好的小包背上,顺路提溜起还在啃饼干的甄喜乐,跟在踩着高跟鞋的梁sir身后出了教室。

    阳光普照的操场上,歪歪斜斜地站着几队人,老师们来来回回地清点人数,提醒注意事项。

    梁sir单肩背着一个米色和咖色相间的女款包,头戴一个浅蓝色的遮阳帽,眼神犀利的喊话:“都给我安静!检查有没有拿齐了东西!准备的加油牌子和那个运动饮料有没有忘带!一会儿上车不许聊天!后面的男生,还聊呢!”梁sir的音量恰到好处,不会吵到其他班级的训话,又能使队伍最后一个同学清晰听见。

    于是,全班都本着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齐刷刷低头查看了一下手里包里的东西。林旭笙回过手摸了一下背包侧面卷好的加油牌,再拍了拍包里的小瓶运动饮料,心很安稳。

    她四周的同学,有借机相互展示带的饮料零食的,有一查看背包大惊失色拔腿回班的,还有像赵恺睿这类一人一水壶单枪上阵而闲适地眯眼享受阳光的。一时1班队伍里翻包混乱一片,手绘的彩色加油牌异彩纷呈。

    林旭笙细细观察着,其中有个齐耳短发的女生手里拿着一个格外精美的纸牌。上面用飒爽的字体写着“一班必胜 横扫全场”,另配漫画动感人物一少年一少女,极为吸睛。

    “好,体委清点人数!”

    “齐了?行!走吧!”

    “薄林不许说话,路宇跟上队!”梁sir在走向大巴的短短一小段路中还尽职尽责。

    冷气毫不吝啬地吹着,林旭笙将鼻尖顶在窗户上,望着窗外的风景不断变化,心里对即将开始的运动会充满期待。她两周坚持拉着甄喜乐不断练习,相较最初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即使作业量增加公开课准备繁忙,林旭笙也从未间断过练习。

    她被大巴颠得迷迷糊糊,回想起……

    一次旭笙和喜乐满脑门的汗从学校出来,林旭笙看着喜乐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饭团,她忍不住道:“你今天都吃了多少种零食了?刚才锻炼的全白费了。”

    不料甄喜乐边塞满嘴巴,边嘟嘟囔囔地说:“我又没想减肥,哪来的白费训练一说?何况练了就是练了,吃了就是吃了,又不会白白消失。”甄喜乐满脸的正直大度。

    林旭笙被怼的一怔,觉得有理。做了便是做了,练了便是练了,哪里有白费一说?

    汗水和美食从来不会辜负人,不过是世人的胡想罢了。

    到了高中的体育场,班里又是一阵骚动。毕竟这是升入初中后,学校举办的第一个“出校门”的活动,大家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梁sir不断提示:“都走整齐,别交头接耳的!一会儿有些同学还要走方阵呢!”今年初一年级选了部分学生参与走阵,喊口号、举花束抓紧一切时间排练。而梁sir为这次的年级排练尽心尽力。最主要的原因是一班基本全班都被选上了。

    走进高中操场,林旭笙望着操场四边呈阶梯状的看台座位,浅深绿色交替的场地,砖红色的跑道。处处显露着高级感。

    林旭笙不禁感叹高中的校园真是令人神往,怪不得A附中的高中部在全市甚至全省都数一数二。

    很快,诺大的体育场坐满了各年级的A附中学学生,绿色的初一,蓝色的初二,红色的初三,还有身着浅紫色短袖的高中学哥学姐们。青春的脸庞搭配着五颜六色的校服,很有视觉冲击感。主持人嘹亮的声音回荡在场地里,充斥着激情与活力。

    鲜红的锦旗反复飘荡,映衬在蓝天白云下,显得耀眼夺目。翻腾的人海挥舞着形态各异的牌子,脸上的兴奋之情像夏日阳光下的大海璀璨耀目。

    比赛还未正式开始,各类声色的呐喊声助威声已不绝于耳,林旭笙周围的同班同学也在疯狂呐喊,好似要将这些天的压抑全都发泄出来。

    赵恺睿扯着嗓子喊了第一声,同学们看见站着的梁sir面无表情,眼底中有些许纵容和默许,就放肆地接连呐喊起来。

    “初一一班勇往直前!”这是正经点的。

    “顺我者昌 ,逆我者亡!一夫当关 ,万夫莫开!”这是有文化修养的。

    “人生苦短,输赢看淡,比完——就算!”这是随遇而安的。

    “我最强!我最棒!哇啊啊啊啊!”这是俗套一些的。

    接着就是走阵,很平常也很简单。准备的时候,梁sir跟着队伍不住提示:“抬头挺胸,沿着白线走直!”

    漫长的等候后,一众浩浩荡荡的少年们顶着烈日规整的踢腿迈步,整齐划一的高喊口号,接受各个方向的目光审视打量。林旭笙随着大部队感受到欢腾的氛围,京绿的校服熠熠生辉。

    解散后,回到座位。林旭笙掏出包里带着的沉甸甸的饮料,分给李璨星儿、柏锌和周围的女生。她也塞了一瓶给身旁的甄喜乐。她看着甄喜乐满满一怀的零食,便随意挑了两样放到嘴里。

    初一年级分到的看台位置都靠前,1班所在地位置尤其好,能清晰地看到每一个赛事的比赛进程。

    高年级的学生走完方阵,完成开幕仪式的高潮部分,一个个经历中考后的身体都有些驼背,鼻梁上无一不架着副眼镜。

    林旭笙本来在笑着替他们默哀,忽地想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便笑不出来了。

    一番繁文缛节下来,聆听着裁判员宣誓和领导致辞,同学们的饮料零食随着时间的增长都消灭掉差不多了,仅留下甄喜乐像一个永远不知道“吃撑”的神,源源不断地往嘴里塞着各种零食。

    广播音响播报着一项项赛事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讲解员满怀激动:“现在是一百米田赛高一组比赛,同学们身姿矫健……二百米项目开始检录!”

    到了赵恺睿和三个男生要去跑四乘两百接力的时候,做为班里的气氛活跃担当,赵恺睿大吼:

    “你们就等着我捧回来第一名的奖杯吧!”

    “一会儿赵哥我潇洒的身影跑过,都来给我接风!”班里笑倒了一片。

    有人忍不住提醒:“赵哥,第一只发班级集体奖状,不发奖杯……”

    还有煞风景的说:“接风此词非用于此处,其源于……”

    Carry一愣,潇洒地打断,挥挥手:“无妨!无妨!第一就是了!”洒脱地离去。

    甄喜乐正吃薯片,呛了一下,猛灌几口可乐,歪头问旭笙:“他是不是跑完四乘二百还要跑八百和一千?他应该没时间回来炫耀吧!”

    林旭笙从书页里探出头,她闲的无聊便独自在红尘喧闹中静静看起小说。

    “嗯?应该吧。”林旭笙随口答道。

    没过几分钟,喇叭:“请田赛的选手们到各自位置检录!”

    林旭笙反应迅速地和甄喜乐别上号码牌,在女生们的加油助威声中走出看台。

    “加油啊!喜乐、旭笙!”

    “是时候展现实力了!”

    “哇呀呀呀!最棒最棒!”

    跳远场地和实心球的投掷区距离很近,检录位置恰好都在一起。

    她们依靠着甄喜乐超强的社交技能,成功地检录完毕。林旭笙郁闷地发现才开始进行到高一组比赛,而距离初一组还有很长时间。

    林旭笙本来想先回去坐着,休息会再来,却硬被甄喜乐拉着开始观看比赛。她们站在跑道内侧,比拼跑步的选手出发与结束基本都在她们所站的旁边。

    “哎哎哎!旭笙,是我们班的人诶!”甄喜乐抱着林旭笙的手臂兴奋地叫着。

    “嗯!那不是班长王湾吗?”林旭笙认出来,跑道上进行的正是接力。

    砰!发令枪响,一众选手争先恐后的向前冲去,王湾清瘦的身影很好辨别。

    烈日炎炎,阳关亮得晃眼,少年们踏着砖红色的跑道奋力冲刺,大踏步向前进的身影有着说不出的力量感。

    “到了!到了!快交给第四棒!我们班暂时领先!”甄喜乐充当起解说员,瞪大眼睛眺望。

    在操场尽头,赵恺睿接过接力棒,拼命向前跑去,拉开与其他班的距离。

    “加油!咦,那个人是谁?Carry快跑!快快快!怎么被超了!加油啊!”林旭笙看到,跑道上一个白衣男生好似脚踏风火轮,有着劈天之势,蛟龙之姿,迅速缩短与赵恺睿的距离,甚至、反超?

    “别左顾右盼了!还有机会,加油!快!”甄喜乐焦急的喊。

    林旭笙明显看到,赵恺睿发现被超过的一瞬,瞳孔骤张,提速,加快抬腿摆臂,身体前倾,快得化成一道闪电。但那个白衣男生比他更快,长腿交替蹬地,率先冲过终点,赵恺睿在白衣男生身后紧跟越过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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