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用力地推了他一把，林江狠狠地撞在墙上，他吃痛地捂住手臂。
“没钱？”红毛怒道，“没钱那哥几个可是保护不了你了。”说着撩起袖子，作势要打过去。林江大脑宕机，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手心不断出汗，心脏狂跳着，正想着要不要一脚踹过去。“砰——”一个书包精准砸在红毛脸上。
“哥？”他惊喜道，趁着其他人都发懵，他钻到陈茂身后。
“他妈哪个……”红毛捂着脸叫着，“你谁啊？敢打我兄弟？”黄毛指着陈茂。
“陈茂”他抬了抬下巴。“陈茂？”黄毛又重复一遍，“我管你什么毛——”几乎是扑通一声，较高的人摁着那两人一齐下跪。“陈哥…我们……”话没说完，陈茂上前用食指勾起书包，把红毛踹翻，“滚远点。”较高的人汗流浃背着点头应和道。
蓝色充斥着整个巷子，像是一片蓝色海洋。林江边走边整理花，两人在去王姨家的路上。
“哥，你教我打架吧？”他期待地抬起头，“学那个干什么？”陈茂疑惑地问，林江拍了拍自己的肚腩，又伸手摸了摸陈茂的腹肌。“真好啊。”他感叹道。
“？”
“superise！”林江在王姨面前炸出一大束玫瑰花，虽然有些粗糙，但艳红的炽热不熄，永不凋零。
“什么蛇泼……？”王姨被吓了一跳。“惊喜。”陈茂提起右手上的蛋糕解释着。“生日快乐呀！”林江乐呵呵地把花塞到王姨身上，王姨一手捧着花，一手拍脑袋，“哎哟，我都忘了！”
小卖部的铁门被拉下，原本寂静的小巷响起了生日歌，暗下的灯光又再次亮起。
“什么愿望？”林江用手肘轻轻戳了戳王姨，“说了就不灵了。”王姨嘟囔着。林江耸耸肩，陈茂被逗笑，笑是会传染的，三个人笑了个不停。
林江在小巷里晃着，被王姨灌了几瓶啤酒，走路不是很稳，脑子也迷糊地不知道家在哪——不过他拉着陈茂的手，不会迷路。
小巷的路凹凸不平，林江在上头跳跃着。影子被昏黄的路灯拉的长长的。林江突然停下，刚好站在一块大石头上，他俯视着他哥，秋风轻轻地吹过他哥的发梢也被吹动，眼里似乎有数只萤火，熠熠生辉。林江喉间滚动，像是有千言万语要倾注而出，眼神盯着很专注。
“哥”他声音有些沙哑，“你那感冒药哪买的，听牛逼的，”他顿了顿，看了看他哥，没反应，“真的，我第二天就不咳嗽了，鼻子也通了。”他哥依旧沉默，拽了拽林江的手，继续向前慢慢走着。林江尴尬地拿出手机，打开屏保又关上，抬起头，看见他哥别过脸，肩头在颤，他凑过去一看，他哥终于憋不住笑。“干！”林江一拳打在他哥肩上，软绵绵的。
陈茂笑的更大声，林江倒是急了起来，站在原地不走了。他哥哄了半天，笑了半天，“我真的不笑了。”他抿起嘴巴，装作很严肃，“你就是嘲笑我像个傻逼！”林江又打了一拳过去，脑袋晕晕的，“我真没有，我怎么可能嘲笑你呢，我爱你都来不及。”陈茂半开玩笑道。
“那这样，”林江脸红了，不知是酒还是爱。他抓了抓他哥的右手，把手机抢了过来，在他哥面前晃了晃，“把本大帅哥的背影拍下来，放屏保，每天膜拜……”
林江睡在床上，抱着他哥。陈茂的手机屏幕显示充电完成而亮起，屏保是林江在昏黄的路灯下，张开双臂，月亮就在上头，白色的秋季校服更加突出少年的嚣张，他的灵魂混着霜雪和着烈酒，脚下游着少年气。
周日是林江懒床的最佳日子，光照进房间，不巧落在他的眼睛上，他扭了扭身子，想躲掉太阳。脑袋却被按进起伏的胸膛里，皮肤上的温度把他冰凉的鼻尖捂热，心跳声清晰可见。林江皱了皱眉，越想越不对，突然“腾”的一下从床上跳起。
“我靠。”他马上跑进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了门，脑袋嗡嗡作响，还有些许痛感。半个小时的冷水澡才让他清醒过来。穿上衣服后，身体舒服了不少。
“汤。”他哥把醒酒汤放在餐桌上，又去厨房端牛奶，林江一口闷去，内心复杂。
“休息一会后要开始锻炼了。”陈茂把牛奶放在桌上。
“锻炼？”
他哥戳了戳林江的小肚腩。
“……”林江沉默了一会，“哥你知道酒后不能剧烈运动吗？”
“知道。所以我们适量运动。”
林江大汗淋漓，绕着家里转了几圈，做了几组仰卧起坐和俯卧撑，人生也就到达了尽头。他像是死掉了一样瘫在沙发上。
傍晚，黄昏的金光给路面渡了层金，两人像是夕阳做的剪影，并肩走着。
超市买菜的人居多，蔬菜区正好打折，人群摩肩擦踵疯了似的朝菜区跑，陈茂拉住要被人流挤走的林江，突如其来的温暖吓了林江一跳，两人默默走到生活用品区。抢不过，只能晚点去了。
陈茂的手也没松，一直牵着，“会冷吗”他突然侧过身问，林江脑子已经宕机了，下意识点了点头，手就这么被他哥放进口袋里。“……”林江另一只手全是冷汗，口袋的那只手，全是热汗，像是在给陈茂洗手。
陈茂面无表情，右手推着手推车，左边的心脏要跳出来。沉默不语了一路，直到又逛回蔬菜区。
林江看着仅剩下的蔬菜，不是很新鲜，“这么贵！哥，你平时不会都是超市买的菜吧？！”林江震惊地指了指一篮西红柿，“不然还能去哪里买？”陈茂边低头尽量挑好一点的，边回答道。
“农贸市场啊。”林江无语地捂住脸。
“臭。”有钱少爷轻描淡写地吐出一个字，林江决定暂时不和高富帅说话。
付了钱，刚走到超市门口。
“先生，”门口超市员工的人拦住他们，“请把小票给我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