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茂的手机响起,他走出去店门口。林江把面都吃完,乖乖去付钱,却发现陈茂早已付了钱。
“哥?你付好钱了?”林江从店里走出来,碰巧陈茂这时转身,两人险些撞上,“请你的。”陈茂笑道,“我有急事,先回学校了。”林江刚要说啥,他哥一下子就没了影。
陈茂气喘吁吁跑到学校旁的小巷,“陈哥?”许长久捂着脸,被陈茂吓了一跳。“谁打的?”陈茂皱起眉头,巷子里乌泱泱围着一群人,许长久刚好被挤出来。“我不小心路过被揍到了。”许长久尴尬地笑了笑。
陈茂拳头攥紧,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我问是谁打的。”语气冰冷,“就找你爸干啥的那些家伙,真没事。”许长久努力把话题扯掉,陈茂看到许长久对着个地方挤眉弄眼,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只剩下掠走的黑影,他正要冲上去。
“陈哥,”许长久拽住要冲的陈茂,“得了得了,又不是没被打过,那个人被揍的比我惨呢,就这样吧!”陈茂吐了口浊气,在许长久的劝说下,只得作罢。这个点是午休时间,没多少学生在附近,所以也没人瞧见巷子里的这一幕,只是沿巷子的居民们有的好奇探出头罢了。
这件事对陈茂没多大影响,毕竟嫉妒陈广才这种油头滑脸的商人的人座无虚席,背地里挑事的也多,有时也会使绊子搞一搞陈茂。但,如果影响到林江该怎么办?
陈茂烦躁地把前额碎发向后拨去,眼睛有些酸痛,口干舌燥的导致声音有些沙哑,他拍了拍许长久的头,“走了。”
林江挠了挠小橘的下巴,小橘舒服地翻过身尾巴在地上扫着。黄昏的尾巴扫出时光的痕迹,夕阳之处微微泛白。
“林江。”林江闻言回头,正巧对上那双好看的眼睛,单眼皮显出了些冰冷。“哥?”林江惊讶地站起来,一般这个点遇不到他哥的说。
“我草。”头一昏,耳一鸣,眼一黑,跌进了他哥的怀里。这次蹲的太久,他全身都是麻麻的毫无知觉,心悸持续的很长久,缓了好久才听见他哥着急地喊着他的名字,他缓缓睁开眼,看见他哥担忧的表情,林江感到有些尴尬,这个姿势有点奇怪,腰被紧紧圈着,难以退出这个怀抱。
“呀,陈小帅哥,今天怎么这么晚呀?”王姨一手擦着身上的围裙,一手端着铁碗从小卖部里走出来,把铁碗放在地上,小橘双眼放光,兴奋地喵叫了几声便冲上去闷头干饭。
“今天多读了会书”陈茂干答道。其实是被数学老师骂了一顿。
“正好,来这吃一顿。”王姨拉着陈茂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对呀对呀哥,搓一顿。”林江顺势抱住陈茂把他往里头揽。
“不用了,我准备回去了。”
“快,我多煮了些。”
“不用了”
“哥~”
“真的不用了。”
暖暖的老灯泡光,夏风轻轻吹动,他们还是吃了顿饭。
“哥你挺没出息的。”林江憋住笑。
“什么?”
“力气拗不过王姨。”
“……”不知道是谁抱的那么紧,他差点喘不过气。
王姨满意地笑起来,陈茂碗里的肉,像座小山,鸡汤上还浮着油在游动着。
“王姨,我的黄瓜味薯片什么时候还给我?”林江伸出手,少年的手,骨节分明,张的大大的。
“少吃零食,以后再说哈。”王姨拍掉那只蠕动的手。
“我感冒都好了!”
“我可不管那个!”
一阵阵笑意,从小卖部里传出来,小橘打了个哈欠进入梦乡。这样平平淡淡的,挺好,陈茂这样想。
秋天悄悄爬进浙江的小巷,戳了戳窗户,窗子被挠的一颤一颤的。
王姨的生日,临近。为此林江拉上陈茂在周日里逛了一圈又一圈。
“你真的不累啊?”陈茂无力地摊在长椅上,“会么?”女人缘好的林江完全没察觉,毕竟是被拉着逛了好多次的男人,现在的他还是精力充沛。好多人侧目往陈茂这边看,他哥的帅气无法抵挡,加上现在虚弱的样子,有了种娇弱的感觉,林江坐在旁边,被看的不自在,站了起来。
“继续工作。”冷冰冰地浇在陈茂头上。
结果两个人买了一堆塑料棍,“去哪折这些?”林江抱着纸箱子抬头问陈茂,“我家?我家没人,我一个人住。”陈茂接过纸箱。
“那我搬过去住几天吧?”他兴奋地像只小狗,眼巴巴地看着陈茂。他哥沉默了好一会,像是在思考什么。
“好。”
林江征求完林爸林妈的意见,行李收拾的很麻溜,搬行李的声音噼噼啪啪回响在整个楼层。
“我儿子不听话就要打啊,这孩子总让人很操心。”林妈站在门口一脸担忧。
“妈,我已经成年了。”林江无语道。
“放心吧阿姨,我会督促他学习的。”陈茂信誓旦旦道。林妈欣慰地笑着。其实两家离得不远,隔着几条街,一个在老房子,一个在套房。林妈是可以随时来探探班的。送走了林妈,林江已经浑身酸痛。
床!柔软的床!林江整个人陷进被子里,累的一点也不想动。“还有99朵玫瑰花等着你创造呢。”陈茂抓起林江摇了摇。打工命。林江苦恼地想。
月,雾蒙蒙的,桂花已然开了几朵,即使在三楼,陈茂还是能闻到那淡淡的味道,林江靠着陈茂早已熟睡,均匀地呼吸着,时而皱了皱眉头,像是做了什么噩梦,陈茂揉了揉他的头发,眉头又舒展开来。
很软。陈茂捏着塑料管回味着。
随后的几天,林江放学也没再留下来读书,接走他哥直奔家里。熬了好几个日头,礼物终于完成,生日当天,林江早早收拾好书包,铃声一响就跑出教室。
他的后桌张大强和王原每天都讨论着是不是恋爱使林江推磨。在一中的小巷里等着他哥,校门口人太多,挤不过。他把秋季袖口往下拉了拉,终于盖住露风的手指,显得他更加单薄。
“喂。”一个吊吊的声音从他身后传出,他还未看清是谁,便被围住,较高的人纹了条龙在臂膀,秋天里穿着短袖,袖子又往上撩着,破洞裤掉下的线一晃一晃,林江是打心底佩服这位哥,“三中的校服?小子,知道三中从这条路走需要收保护费吗?哥哥们这可是怕你被别的混混欺负哟。”
“……”大冤种摸了摸口袋,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