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铺床准备睡觉的江君离看见溜进来的林笙在脑海里拉响十级警报，“你来干嘛？”江君离下意识地用手指摩擦被褥想蹭去指尖发麻的痒，看到林笙她又想起手指被那湿滑囚禁的一刻。

    林笙懒洋洋地靠在门边，勾起鬓边垂落的发在指尖绕了个圈，好像没有听出江君离话中防备的意思，自顾自说:“来找你睡觉啊。”

    “你……！”

    江君离瞳孔瞬间变大，两步走上前捂林笙的嘴，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这片山林向来人迹罕至，更何况如今已至亥时哪里会有什么人靠近这间小屋呢。寂静的夏夜只有零星的几声虫鸣罢了。

    江君离望向林笙那双平静的眼，但觉吵闹。她清楚地听见另一道不同于虫鸣的喧嚣，她清楚地感受到这的声音从自己的胸腔而来，短粗有力的声音像行进的马，顺着血液一步步踏进大脑。

    林笙的腰好细啊。

    马蹄踏断了江君离大脑里思考的弦，她捂着林笙已然忘记了要说什么，林笙冲她眨眼，江君离意识到自己的无理，颓然放手。

    林笙飞快地撇到江君离通红的耳朵，憋着坏似的开口:“我什么？昨晚也不知道是谁抱着我说什么‘好凉快’ ‘不要走’今天就不认人了。”

    “哎……真是叫人好生难过呢。”

    江君离被这番无赖的话惊呆了，自己何时做过这般…这般不合乎常理的事。可怜她饱受圣贤书的熏陶，一时间净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嘴巴开了又合，江君离想说些什么辩解但又怕被林笙抓住把柄，她真是低估了的林笙的无赖程度。饱读圣贤书的江君离从未想过自己会败给如此直白的话语。

    她宕机的大脑飞快检索着自己鲜少听到的垃圾话，看着林笙因即将得逞而勾起的嘴角，江君离鼓起勇气憋出一句

    “你这死鬼竟说些让人难以信服的鬼话！”

    抱胸等待的林笙听到这话难以置信的偏头看向江君离，“你骂我什么？?”

    江君离以为垃圾话起了作用，字正腔圆地重复一遍:“你，这，死，鬼！”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别笑了！”江君离一头雾水地把笑的背过身的林笙扳回来，林笙看着那两只写满认真和探究的眼睛，试图憋住，又妥协地偏过头继续笑。

    江君离顿感不妙，“林笙你到底笑什么嘛！”

    林·努力憋笑·笙:“小道士，你知不知道‘死鬼’是什么意思啊”

    江君离有点心虚，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就是不好的话嘛…师傅以前从来不让我们说这些，不然要挨板子的。”

    林笙再次努力憋笑，把上辈子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才找回自己原本的声音，她向前一步，薄唇紧贴江君离的耳朵。

    “姐姐教教你，这词儿是害羞的小娘子对自己情郎说的，可不能看着个鬼就乱用哦。”

    害…羞…的…小…娘…子…对…情…郎…说…的…江君离大脑再次宕机，林笙任由她呆愣在那，从善如流地掀开被子钻进去。

    林笙在被子里舒服地眯眼，看着像根棍杵在那的江君离，好心地开解道:“觉得我说的是鬼话也可以，反正鬼说鬼话也无可厚非。”

    江君离回头看到坐在她床上盖着她的被向她招手的林笙，气不打一处来“谁让你睡了?（！）”

    “你舍得让你的情郎睡墙角，嗯?小娘子。”

    “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了！”

    “好好。”林笙边说边伸手想熄灭床头的蜡烛，江君离听出她话里的敷衍，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

    “你发誓，你会把这件事忘了。”

    “怎么还坐地起价。”

    “你发誓！不然…不然真的把你赶去睡墙角。”

    林笙无视江君离弱弱的威胁，但发现冷静古板的江君离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作为成熟的大姐姐哄哄小孩儿也没什么难事。

    “我发誓我已经不记得你对我撒娇这件事了。”

    林笙快速熄了蜡烛，黑夜里剩只江君离一个人嘀嘀咕咕:“什么撒娇，才不是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