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面

    “两淮盐运使司的夫人吗?”苏绾眼睛睁大,一张脸上全是惊讶。

    “是,你爹说今年是陛下下了旨,两淮盐运使司这才亲自来了苏州,他家夫人便也跟着来了。”苏大夫人手下不停,快速写着赏菊宴所需物品的单子。

    今儿一早,苏绾就过来了,想着问问究竟是哪位夫人,却不想竟是这人。

    苏绾不经意地皱了皱眉,眼中划过一丝暗光,这事……怕是齐越那边要先休息一阵子了。

    她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又见苏大夫人忙着,便没再打扰她,告退之后即刻去了城南铺子。

    到了后却发现齐越不在铺子里,一问才知道,他两日前跟船去了扬州。

    “等他回来,让他去府上找我。”苏绾给伙计留下话,回了府。

    路上,她眼皮跳个不停,像是在预兆着什么一般,令人忍不住心烦意乱。

    又过了三日,齐越还没回来,苏绾忍不住有些心急。

    她让人去码头盯着,苏家的商船一靠岸,就将齐越带来苏府,齐越决不能和何彦祺碰面!

    可千算万算,还是差了一步,苏家的商船和何彦祺的船在码头碰上了!

    “小姐!不好了小姐,齐掌事在码头让人给打了!”绿柳急匆匆地跑进屋,面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什么!”苏绾一惊,想要去码头,却硬是止住了脚步,思索再三,让陈峰去了码头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陈叔,将齐越带回铺子,那批货……”苏绾目光沉沉,周身散发着寒意。

    “好,我这就过去。”陈峰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即刻赶去了码头。

    码头。

    齐越被几名官差围着,如丧家之犬一般蜷缩在地上,鼻青脸肿,衣袍上还有好些带着灰尘的鞋印子。

    “继续打!”一道阴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几名官差又踢了几脚齐越。

    “大人,大人您手下留情啊大人!”齐越的几个兄弟在一旁不断哀求,可那人却充耳不闻,只鄙夷地盯着地上的齐越。

    洛恒站在那人身侧,见齐越被打的奄奄一息,才出声道:“行了,何大人,好歹也是苏家的下人,莫要闹得太难看了。”

    让官差殴打齐越的正是两淮盐运使司,何彦祺。

    听洛恒出言阻止,何彦祺才冷哼一声,青白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刻薄,三角眼阴桀地看了一眼齐越,拉长了声音道:“既然洛大人开了这口,本官就放你一马,滚吧!”

    说罢转身带着官差与洛恒走了。

    齐越的几个兄弟连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此时齐越嘴角尽是血沫,人已经神志不清了。

    那几人慌慌张张地要送他去医馆,却被赶来的陈峰拦住,让他们直接将人带回铺子。

    城南成衣铺子内,苏绾已经请了大夫过来在此等候,齐越一被抬回来,大夫就赶忙着手救治。

    苏绾在后堂内,坐立不安,方才齐越那样子,伤得也太重了些,人都快没意识了,还有码头那批货……若是真被查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正盘算着,陈峰快步进了后堂。

    “码头如何?”苏绾快速问道,语气带着几分紧张。

    “货物没事。”陈峰答道:“想来何彦祺应是不愿与苏家闹得太难看,倒是没有查验货物,只是对齐越动了手,我已经安排了几个可靠的伙计将货运回铺子。”

    听到确切的消息,苏绾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她缓缓坐下,长舒了一口气,沉声道:“何彦祺下手也太狠了些!”

    陈峰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您也知晓,何彦祺与齐越的恩怨,不碰面还好,这一碰面……幸好齐越如今名义上是苏家的人,何彦祺没有下死手。”

    “我知晓,只是看他那样,多少有些揪心。”苏绾有些沮丧,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这二人碰面!

    所幸,苏家的名头给齐越搏了一丝生机。

    二人等了许久,大夫才给齐越治完伤,肋骨断了一根,已经接上了,需要静养一段时日,其余的都是些皮肉伤。

    听到人没事,苏绾这才彻底放心,嘱咐伙计好好照顾齐越,便与陈峰一道回了府。

    “陈叔,您觉得这事要如何解决?”苏绾今日心情大起大落,如今一时没有头绪,便想问问陈峰的意见。

    陈峰思索后,缓缓开口道:“这事的关键,是我们愿不愿意放弃齐越手上的生意,若是愿意放,日后让他在苏家做个掌事便可,若是不放,那就得想办法让何彦祺放过他,不再为难他。”

    “那生意自然不能放,可让他与何彦祺言和,谈何容易。”苏绾叹了口气,这二人之间的仇怨可是一条人命,怎会那么轻易就算了。

    “何彦祺那边容易,主要是看齐越,愿不愿意忍下这口气了。”陈峰摇头道。

    话是这么说,可他也觉得齐越怕是不会愿意。

    “罢了,我再想想吧。”苏绾面上带着几分烦闷,幽幽道。

    盐场那边的门路是齐越找的,她若还想继续做私盐的生意,齐越就不能出事,可谁也保不准何彦祺会不会找人盯着齐越,若是真的有人盯着他,那这生意就会出问题。

    可若是让齐越将生意门路交给别人,先不说他愿不愿意,盐场和郑旻那边,怕是会先出问题,这两边交易时是认人的,一直以来都是齐越出面,若突然换了人,这生意能不能做得下去谁也不知道。

    这些问题绕得苏绾有些头痛,还不等她理出个头绪,苏大夫人晚膳时,又将她叫去了文琦院。

    文琦院内,苏云山和苏大夫人都坐在圆桌前,等着苏绾过来一同用膳。

    “父亲,母亲。”苏绾进屋,瞧见二人都在,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快坐下。”苏大夫人拉着苏绾的手,让她坐下,三人便用起了晚膳。

    苏大夫人与她一同用膳倒是常有的事,可苏云山也在场的情况就很少很少了,今日……苏绾心中快速思索,面上不动声色,安静地吃起了东西。

    果不其然,用到一半,苏云山开了口。

    “绾儿,为父听说你手下有个掌事今日在码头被人打了?”

    今日苏云山与洛恒一同接待何彦祺,午膳时,何彦祺不经意提起今日打了个苏家的管事,说是这管事与他有旧怨,让苏云山莫要计较。

    苏云山自然不会因为一个管事与他翻脸,只是将这事记在心里,打算回府后好好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回府后一问,这掌事是苏绾手底下的,这才将苏绾叫来用晚膳。

    果然!

    苏绾心头一跳,面上带了几分愤怒道:“父亲怎知此事?那打人者究竟是谁,下手也太狠了些,我那管事骨头都被打断了,差点没救回来!”

    “你那管事之前可是得罪过什么人?今日动手之人是两淮盐运使司,说与他有旧怨。”

    “什么!竟是两淮盐运使司?”苏绾极为惊讶,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之后又微微沉下脸,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苏云山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苏绾的表情,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猜测苏绾应当知道这所谓的旧怨,便开口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绾儿可知道缘由?”

    苏绾抿抿嘴唇,迟疑道:“若是盐运使司,我大概知晓这仇怨是怎么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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