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圣诞节日大雪纷飞，街头巷尾充满圣诞活动气息。

    公寓内，程毅紧盯着屏幕上，戚枳光坐在身后，密切的注视着一切。

    “怎么了？”戚枳光察觉到他的异样。

    “‘幽灵’……这好像是‘幽灵’组织的标志！”程毅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他们……他们竟然主动联系我了？”

    他迅速将那串字符输入到一个特定的解密程序中，几秒钟后，屏幕上弹出了一个加密聊天室的链接。

    “他们想跟我谈谈。”程毅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小心有诈。”戚枳光提醒道。

    “我知道。”程毅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进入了那个加密聊天室。

    聊天室里一片漆黑，只有一个闪烁的光标，像一只窥探的眼睛。

    “你是谁？”程毅发出了第一条信息。

    片刻之后，对方回复了，依旧是冰冷的电子音：“一个能帮你的人。”

    “帮我？还是帮你们自己？”程毅反问。

    “呵呵，程先生还是这么直接。”对方似乎轻笑了一声，“我们对枳云科技的遭遇，表示同情。M国那帮政客和资本家的嘴脸，我们看得比谁都清楚。”

    戚枳光凑上来，密切注视着屏幕。

    “你们想怎么样？”程毅一字一字敲打着回复。

    “我们不喜欢恃强凌弱的游戏。吴莳先生的案子，我们可以提供一些……有趣的线索。作为交换，我们希望，将来在‘芭乐AI’正式上线后，能获得一些……技术上的便利。”

    戚枳光明白了，这帮“幽灵”，果然不是什么慈善家。他们是在趁火打劫，或者说，是在进行一场风险投资。

    “什么线索？”程毅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立刻拒绝。

    “一个名字，或者说，一个代号——‘钟摆人’。”对方回复道，“这个‘钟摆人’，就是你们要找的内鬼。他隐藏得很深，在枳云科技内部，有着不低的职位。而且，他背后，似乎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操控。”

    “钟摆人？”戚枳光将这个代号默默记在心里，“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钱，也为了……复仇。”对方的回答模棱两可，“更具体的信息，需要你们自己去查。我们只能提供到这里。记住，程先生，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

    说完，对方的头像便暗了下去，退出了聊天室。

    “阿光，这事可能要你内部排查一下才行。”

    戚枳光靠在椅背上，久久没有说话。

    “钟摆人……复仇……”他喃喃自语，脑海中飞快地将枳云科技M国分部那几个核心人员的资料过了一遍，试图找出与这个代号和动机相符的人。

    他忽然想起，在“芭乐AI”项目早期，确实有一个负责海外市场拓展的核心成员，因为个人原因离职了。

    那个人的行事风格，确实有些……难以捉摸，像钟摆一样，时而激进，时而保守。

    难道是他？

    “阿光……”程毅的屏幕上一封匿名信息闪现，“你快看。”

    “或许，‘钟摆人’的背后，有更大的势力。而且，这个势力，似乎和戚家……或者说，和戚氏建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程毅看着屏幕上的线索，喃喃自语着。

    戚氏建材？

    难道，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并非戚婉，而是另有其人？戚婉，也只是被人当枪使了？

    这个猜测，让戚枳光不寒而栗。

    程毅紧接着点开第二条匿名信息，一字一句读着：“我们之所以愿意提供线索，除了想在‘芭乐AI’项目上分一杯羹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程毅看着屏幕上后面闪现出来的代码文字，“他们说，他们查到，那个操控‘钟摆人’的幕后势力，不仅在M国打压枳云科技，还在暗中策划，要彻底搞垮戚氏集团，将戚家连根拔起。”

    “什么？！”戚枳光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搞垮戚氏集团？连根拔起？

    这已经不仅仅是商业竞争，而是赤裸裸的复仇！

    会是谁？对戚家有如此深仇大恨？

    戚枳光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却始终无法将目标锁定。

    “程毅，你确定‘幽灵’组织的消息可靠吗？”戚枳光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们说，信不信由你们。但他们还说了一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答案，或许需要从戚家内部去寻找。”

    戚家内部……

    戚枳光的心，猛地一沉。

    难道，那个隐藏在幕后，操控着“钟摆人”，甚至妄图搞垮整个戚氏集团的黑手，是戚家自己人？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疯长的藤蔓，迅速缠绕住戚枳光的心神，让他不寒而栗。

    “程毅，M国这边接下来需要靠你了，下个月我要先回国一趟。”

    *************

    转眼已经是2020年元旦，江城的冬天愈发寒冷。

    街上的行人裹紧了棉衣，行色匆匆。

    陆小柏依旧逗留在江城。

    白辰飞那边，始终没有明确的答复，但也没有完全拒绝。

    陆小柏像一个执着的业务员，隔三差五地给白辰飞的助理打电话，发送最新的项目进展报告，希望能用自己的诚意和“芭乐AI”的潜力打动他。

    这段时间，她明显感觉到，天气越来越反常，电视新闻里，也开始出现一些关于“极端寒潮”的预警报道，但并未引起大规模的关注。

    陆小柏天生嗅觉敏锐，她去药店买了一些暖宝宝和感冒药备着，也提醒远在M国的戚枳光和南都的朋友们注意保暖。

    “阿光，江城这边天气好像有点不对劲，你在M国也要小心。”陆小柏在和戚枳光视频通话时叮嘱道。

    “放心吧，老婆，我们会注意的。”屏幕那头的戚枳光，眼下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温柔，“倒是你，一个人在江城，凡事多加小心。白辰飞那边，如果实在不行，就先回来吧。”

    吴莳的案子，除了幽灵线索之外，依旧没有突破性的进展。

    ShalyYang的律师团队正在全力以赴地收集证据，但M国方面似乎铁了心要将这盆脏水泼到底，设置了重重障碍。

    “嗯，我知道了。”陆小柏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不甘。

    她不想就这么放弃，这是“芭乐AI”最后的机会了。

    一月中旬，陆小柏再次联系白辰飞的助理。

    “陆小姐，白总被大雪困在郊区的别墅了，近期所有的会面都取消了。”

    “被雪困住了？”陆小柏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雪太大了，路都封了。”

    挂了电话后，陆小柏立刻上网查询江城当地的新闻，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特大暴雪的报道。

    积雪深度破历史记录，城市交通几近瘫痪，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陆小柏再也坐不住了。

    她立刻给戚枳光打电话，却显示是忙音。

    陆小柏微信留言一句：“阿光，江城雪灾似乎很严重，我得先回南都。”

    陆小柏立刻打开订票软件。

    然而，屏幕上显示的结果，却让她如坠冰窟——未来十天内，所有从江城飞往南都的机票，全部取消！

    高铁、火车，也同样是全线停运。

    陆小柏的心沉了下去。

    她不死心，又尝试着给航空公司和铁路客服打电话，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所有交通，无限期停运。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手机上弹出一条新闻推送，标题触目惊心：“紧急通知！受特大暴雪影响，自1月20日10时起，江城市所有机场、火车站、长途客运站暂时关闭。市民请注意安全，非必要不外出。恢复时间另行通告。”

    回不去了……她被困在这座已经被冰雪包围的城市里了。

    她下意识地抓起手机，想要给戚枳光打电话，却发现手指抖得连拨号键都按不准。

    “冷静！陆小柏，你必须冷静！”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白茫茫一片的街道，偶尔有几辆铲雪车和救援车缓慢驶过，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城市的寂静。

    往日繁华喧嚣的都市，此刻却像一座死城，弥漫着绝望和压抑的气息。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是戚枳光打来的。

    “小柏！你还在江城？新闻上……”戚枳光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和焦急。

    “我……我看到了。”陆小柏的声音有些颤抖的沙哑，“我没买到票，回不去了。”

    电话那头的戚枳光沉默了几秒，陆小柏甚至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别怕。”戚枳光的声音平静，却依旧掩饰不住担忧，“听着，小柏，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待在酒店，不要出门，储备好足够的食物和水，注意保暖，有任何不适，立刻联系我。”

    “嗯。”

    “我已经联系了江城这边的朋友，让他们想办法给你送一些物资过去。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等这边的事情一结束，我立刻想办法过去找你。”戚枳光的语气坚定而温柔。

    接下来的几天，陆小柏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间里，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关注着雪灾的最新进展。

    新闻里，受灾范围和损失的数字不断攀升。

    酒店的食物供应也开始变得紧张，之前储备的零食和速食也渐渐告罄。

    陆小柏开始感到一丝恐慌。

    卫静、柳悦君、辛辰他们每天都会和她视频通话，给她加油打气，分享一些雪灾自救知识和积极乐观的心态。

    “小柏，你在那边千万要照顾好自己，注意保暖。”卫静抱着土豆，在视频里叮嘱道。

    “是啊，小柏，我们给你寄了一些自热火锅和生活用品过去，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到。”柳悦君也说。

    朋友们的关心，像一束束微弱的光，照亮了陆小柏灰暗的世界，让她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和希望。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在人最脆弱的时候，再补上一刀。

    窗外，风雪无边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