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瑜瘪嘴:“不知道。”
“真可惜。”侍明月垂下眼眸,“我去找找他吧,有些事情需要和他讲。”
有什么一定要和他讲呢?越瑜心道,但嘴上还是说:“如果你需要他的话,我去把他叫来好了,你受伤,不宜走动,还是在这里休息好了。”
侍明月低头思考了一下,后道:“那还是不用了,事情也不是很紧急。”
越瑜心想,是因为不是很紧急不去,还是因为是自己掺和了一脚不去呢?
他觉得兄长和侍明月一起,和他之间有着天然的屏蔽,不让他参与进来。
在得知侍明月和兄长一起在玄寂宗求学后,他也想一块儿跟着去,家里最难劝的母亲本来也同意了,可是兄长一阵劝后,又不给了,让他留在朋来岛修习家里的秘术。
他知道自己的木火双灵根,论天赋不如侍明月和越瑛,但也没到高山仰止的地步吧。
可是为什么......要把他隔绝在外呢。
越瑜越想越心酸,侍明月也在一旁定定地看着她,眸中波澜不惊。
许久,她道:“我需要休息了,小瑜,那隔日见吧。”
正当越瑜想要离开时,侍明月忽然问了他一个问题。
他问越瑜对苏瑶瑶了解得怎么样。
“苏瑶瑶?”越瑜道,“你是说我兄长的那个未婚妻么?我与她见面不多,不甚了解,按理说,她也是你们玄寂宗弟子,明月姐你可能了解比我还多呢。”
“她是外院的,我并不了解。”侍明月摇了摇头,“对了,听说她实力孱弱,这是真的吗?”
刚才她不还说苏瑶瑶是外院的,现在又问一句是否实力孱弱,不是多余吗?不过对于侍明月的话,越瑜一向回答得很认真,他道:“灵力气息正常状态下几乎无,实在贫瘠。”
“那越瑛怎么会找她作未婚妻,还不惜顶撞姑父姑母......”侍明月静静思索着,在她眼里,这个叫苏瑶瑶的姑娘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无害。
甚至加上越瑛对她特殊的态度,总觉得,跟昨晚神秘的夜衣女子,有些联系。
而这份思索在越瑜看来,就是侍明月因为这个“未婚妻”的位子而暗自神伤,他道:“虽然那个姑娘实力差劲,但是我兄长喜欢的话做个嫂嫂也不成问题。”
见侍明月仍然沉浸在自己思绪中,越瑜不由得提高声量:“明月姐!我兄长喜欢那个苏姑娘,并不中意你。”
这大声音一出立刻让侍明月回魂,她疑惑地看着越瑜,道:“我知道啊。”
遂及又绽放出理解的笑容:“小瑜,你刚才是不是觉得我在为她“抢走了”未婚妻身份而神伤?先不论她那个“未婚妻”身份是否正统,我侍明月,也不会嫁入你们越家的。”
她的笑容逐渐褪去,变得庄严肃穆:“昨日寿宴上兄长他们说得不明白的话,我再讲一次吧。我是为了侍家而存的刀刃,生老病死俱在侍家,是不会困于情爱的。”
越瑜愣了好久,丢下一句“我其实没有那么想”,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
——
而另一边,龙瑶台正在和凝未央吃中饭。
今早侍元春又把她叫去给下马威了。
她本来想看能不能套些侍家家主、承道堂还有她昨晚行踪的信息,可每次都被她轻飘飘地兜了回来,继续讲和越瑛有关的东西。
听得龙瑶台有些火。
她不禁想,越瑛是她的奴隶,奴隶的继母也是奴隶,自己凭什么要被奴隶这么劈头盖脸一顿教训。
正当她想用法术让对方禁锢住她,可没想到对方的救星出现了。
凝未央来了。
凝郡主嫁到,越家自然准备好房间,热烈欢迎。
在院落内,一身红衣的凝未央自然而然地坐在高座上,并且放话给这个昔日好友撑腰,还说等日后回了卫国,让新皇给越瑛苏瑶瑶降下赐婚书,让这个未婚妻变得名正言顺。
也让龙瑶台听得哭笑不得。
见侍元春那副哑火的样子,她在心里大发慈悲道:放过你啦。
不过凝未央来了也不是只有好处。
她生怕龙瑶台在这个越家受了欺负似的,只要她在,她都跟龙瑶台黏在一起,弄得龙瑶台今日也没得去悄悄探查一下承道堂等地方,只有夜深人静时,才溜去主屋内,但也一无所获。
是不是只有到了寿宴那日,越老头才出现呢?龙瑶台心想着,然后去询问越瑛了。
越瑛对此淡淡道来了他父亲神出鬼没的根性,也越发让龙瑶台怀疑越老头是不是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接下来几日,她和青蛇都趁着闲暇时间,去朋来岛内找寻越老头和侍青踪迹,但什么也没找到,一度让龙瑶台赶到挫败。
不过没关系,很快她就能见到了,因为越家家主的生辰寿宴,要开始了。
——
寿宴的位置是在朋来岛北部,其南边不远处就是承道堂的仙山和越家的府邸。
令龙瑶台感到些许惊讶的是,越家寿宴,不在越家举办,而是在北部开阔之地露天而办,此处环山,往远处看就是天与海,清风宜人,视野辽阔。
偶尔还听到海浪的声音。
这一片蓝色,看得龙瑶台心情不错。
木制的桌椅被人从越家府邸搬了过来,平整地摆在空地处,这一顿收拾下来,倒真如小说中帝皇秋猎那般隆重。
龙瑶台内心不禁吐槽,这里,越家主是大皇上,越瑛是小太子。
光天化日之下,龙瑶台并不打算在众人面前劫持越家家主,想着等寿宴结束时,再把对方抓来,要密钥等物。
不知是不是凝未央在的原因,侍元春并没有给她安排一个很尴尬的位置,反而让她贴着郡主坐,这样到时候上的酒菜,都会好些。
落座后,在一阵绚丽缭乱的白鹭飞舞中,越家寿宴开始了。
龙瑶台看着对面,那是侍家兄妹的桌子,现在只坐了侍明月一个人,属于侍青的位子上,空空荡荡。
她眼神一暗,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酝酿着。
山雨欲来。
她放下茶盏,青蛇在她的衣袖里蠕动,提醒她似乎有异动,要多加小心。
乐舞起,龙瑶台借着歌舞演示,第一次细细打量起越家家主的模样。
上一次是在她偷去越家恭迎侍家的家庭晚宴上,但那时她只在窗外远远看过几眼,并不真切。
越瑛与越家家主并不相像,他一身绿黑色长衣,身如青柏,端正严肃,就像是照着话本里一笔一划写下来的古板老头,没什么新意。
在越瑛的幻阵梦境里,他一直是高大伟岸、却又冷酷无情的代表。
现下,就算是朋来岛民众呈上精心编排的舞蹈,也没见他露出一丝笑言。
龙瑶台在心里,从他的长相,延申了许多,最后落在他的密钥藏在哪里等事情。总之,她已经准备好了要得到答案的问题了。
一阵丝竹乐将她拉回了现实。
龙瑶台定睛一看,一个被白袍笼罩着的人款款吹笛入场,他身后,是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球体,里面似乎有什么白色的东西,像胚胎一样依偎着。
“这是什么?”龙瑶台问凝未央,而后者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并不清楚。
“怎么好像没见过你。”高位上的越家家主冷声道。
那个球体渐渐打开,他的外面像丝绸一样缓缓剥落,露出了里面曼妙的身影。
球体里,竟是一个女人!而那层外面的球壳,是她用丝绸织成的!
此刻,她拿着丝绸绫带,缓缓向前,鞠躬。
就在她抬头看向越家家主那一刻,凝未央发出了不小的惊叹声:“怎么是她!”
“谁?”
周边已经有人看了过来,凝未央捂住嘴巴,悄悄对龙瑶台道:“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可是......她真的有点像水涯峰的水秋君峰主......”
这个名字龙瑶台有点印象,水涯峰峰主,江灿灿敬爱的师尊,武器是像水一样长而柔的仙绫。
这么说?那个丝绸,是仙绫?
龙瑶台有种不好的预感,尽管凝未央嘴上说着认错了,但她还是觉得,站在那里的人,就是水秋君不错。
只见台上的人,冷冷扫了一眼座下人后,揭下了脸上湖蓝色半透明面纱。
“玄寂宗水秋君,来给朋来岛越家主贺寿。”
话罢,她举起一块蓝色的冰晶,那是她在仙绫织成的球体中就一直抱着的东西,很是呵护。
“这是什么?”越家主道。
“这个是深海域中的至宝,取自东海最深处......”
水秋君的声音就像湖水一样空灵清透,将东西来历与价值缓缓道来,可却让龙瑶台越听越不对劲,就像是湖水中混入了浑浊的泥沙,搅动几下后,就变成了一滩丑陋肮脏的沟渠水。
“越家主,可听说过深海的鲛人族?这就是鲛人族内,仅次于玄天石的宝贝,冰珀,可制冰属性的神兵利器。”
越家主道:“深海鲛人一族,我确实在古书上看过,但是玄天石、冰珀什么的、则是前所未闻啊。”
“没事。”水秋君的手放在了那白衣男子身上,“我有一人,可以为你解惑。”
就在下一秒,他一手掀开了白衣男子身上的白袍,露出他伪装之下的面容。
“鲛人族的皇子,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