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想

    萧永贺纵马回宫,直奔内书房。

    皇帝正跟吏部、户部、工部三位尚书议事,见萧永贺进来,三位大人起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萧永贺微一点头,上前朝皇帝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平身吧。”皇帝端起茶杯,却不喝,看着儿子着急的模样,说道:“有事?”

    “父皇,您明知道宋清音是儿臣的妻子……”

    “慢着,”皇帝打断了萧永贺的话,冲着那三位大臣一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儿子这是急了,竟然想当着众大臣的面捅破此事。儿子不要脸,他这个做父亲的可不能不要。

    等人都下去了,皇帝才斥道:“成何体统?与臣子抢女人。你如今可是太子,以后自有高门贵女、大家闺秀与你做太子妃,再说,那宋家女不是早就与你和离了吗?”

    “并没有和离,那只是儿臣小夫妻之间的一点儿小别扭,闹着玩呢。”萧永贺道,“父皇不信的话,可以去查。和离书根本没有在官府报备,不算数的。”

    他昨日已经叫人去把报备的存档撤下了,就算查也查不到。

    “胡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皇帝怒道。

    “正是因为不能儿戏,所以儿臣才要接回音音,他是儿臣的原配妻子,”萧永贺郑重道,“俗话说,糟糠之妻不可弃。”

    皇帝嗤笑:“你的糟糠妻还在宣宁侯府呢,还有个孩子。”

    皇帝指的是严若芳,当年萧永贺假死后,严氏就将她扶了正。

    “那不是我的妻子,也不是我的孩子。”萧永贺暗暗咬牙,严若芳胆子不小,竟敢将错就错。

    其实这事皇帝也是知道的。当年他将儿子送走,得知儿子被换,侥幸逃过一命后,暗自庆幸。

    后面过了几年,等他积攒了些势力后,就派人去京城暗中保护儿子。

    所以萧永贺才能在肃王的两次刺杀中逃过,宣宁侯府发生的这些事儿,皇帝自然也都清楚。

    “你自己看着办吧。”皇帝道,“只是你那前妻,我已经在朝上赐了婚,你不许再胡闹了。”

    萧永贺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沉默着不说话,心中却是醋海滔天。

    父皇以为赐了婚,他就认命了吗?哼!音音本就是他的妻子,谁也别想夺走。

    父皇下旨又如何?只要他公布自己就是以前的宣宁侯世子萧永贺,那他抢回音音,就名正言顺。

    看着儿子不服气的样子,皇帝不高兴了。

    “怎么?你想抗旨不成?”他将茶碗重重地放在桌上,脸色阴沉。

    “不敢。”萧永贺站起来,抱拳施礼,“儿臣谨遵父命,儿臣告退。”

    儿子走了,皇帝气得胡子乱颤。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任德安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给皇帝换了一杯茶:“皇上,太子殿下他……”

    “不用管他,”皇帝冷哼一声,“量他能分得清轻重。”

    “父皇——”一个十一二岁,身穿锦袍,头戴玉冠的男孩子跑了进来,直接扑到了皇帝怀中。

    “熙儿回来了?”皇帝抱住二皇子,问他今日课上都讲了什么。

    二皇子赵元熙身子扭了两扭:“父皇,我饿了。”

    “熙儿饿了?”皇帝宠溺地摸了摸了二皇子的头,吩咐任德安:“那就传膳吧。”

    “是。”任德安躬身下去了。

    二皇子是贤贵妃所出。他是皇帝流放后,在庐陵时出生的,一直跟在皇帝身边,今年十二岁。

    皇帝对太子很器重,只因他长得像先皇后,是皇后嫡子,且文采武功出众,但太子从小不在皇帝身边,父子二人相处时并不亲近。

    要说与皇帝亲近,还是二皇子。

    ===***===

    明天就要成亲了,宋清音心中很是忐忑,一点儿没有第一次成亲时的喜悦。

    她轻叹了口气,大约是因为萧永贺从中作梗吧,虽说皇上赐了婚,但她还是感觉不踏实。

    母亲带着朝儿去姨母家铺新房的婚床去了,二哥也从书院回来了,正在外面贴喜联。

    她本来想跟二哥一起贴的,二哥不让,说叫她好好歇着,专心等明日做新娘子。

    大门处传来了响动,是宋母和朝儿回来了。

    两人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怎么这快就回来了?”宋清音问,“娘,这是怎么了?”

    宋母看了看女儿,都有些不忍心说:“你表哥他……又被抓了。”

    “啊?”宋清音吃了一惊,“又被抓了?难道,他又跟太子打起来了?”

    宋母:“那倒没有。这次说是渎职,有一个他管着的什么文书找不到了。”

    “文书找不到了?”宋清音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成亲的前一天,因为这样的事被抓,不会又是萧永贺搞的鬼吧?

    宋母道:“宜滨被带走的时候,直呼冤枉。他说,那文书他记得清清楚楚,他放好了的,不可能不见。”

    宋义泽一拍桌子,道:“我去找那萧……新太子问问,咱们以前救了他的命,他如今就这样害妹妹?”

    宋清音怕二哥冲动,现在的萧永贺与以前不一样了,她拦住他道:“二哥,再等等吧,朝中的事咱们也不懂,姨父他会去救表哥的。”

    宋义泽着急道:“明日就要成婚了,可怎么好?”

    “这婚事既然是皇上亲自赐婚,大不了缓一缓罢了。当下还是看怎么救出表哥要紧。”宋清音道,“二哥,要不你去一趟姨母家,看姨父需要不需要咱们帮忙。”

    “好。”宋义泽立马站起来,急匆匆走了。

    宋清音看着堂屋里地上摆着的一溜嫁妆,心中不是滋味。

    这萧永贺怎么还阴魂不散了?连皇上的圣旨都不顾,莫不是疯了?

    宋清音原先以为,他是没想到自己的前妻跟好友在一起了,心里存了疙瘩,所以才想找点事,折腾一下别人。

    他说的那些以后东宫就是她的家之类的话,她是一句都不信,原先他是宣宁侯世子,自己就配不上她,叫婆婆整日折腾。

    如今,他贵为太子,自然有高门贵女配他。

    自己这样的,就是被他弄进宫里,也是做最低位的小妾,像她这样的性子,哪里受得了宫里的日子?

    只怕活不了几年,就得被磋磨死。

    她听说有些男人特别霸道,即便是自己不要的女人,也不许他人沾染,也许萧永贺就是这样的人。

    实在不行,她不嫁表哥了,以后自个儿过一辈子就是了。

    宋清音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看看姨夫那里怎么样。他如果去求见皇帝,应该能救出表哥吧。

    如果这事是萧永贺做的,那他今晚会不会又来找自己?要是他再来,她一定跟他把话说清楚。

    这次抓人的是督察院。江姨父自己是督查院右佥都御史,抓人的是跟他一向不对付的左佥都御史。

    求那左佥都御史肯定没用,江姨父趁着宫门未关,前去求见皇帝。

    皇帝一听就知道,又是太子所为。他给督察院传旨,叫先放人,还把督察院的人骂了一顿:人家明日要成亲了,你们这时候抓人,是专门给人家添堵吗?还是给朕添堵?这门亲事可是朕亲自赐婚的。

    至于那丢了的文书,可先找着,实在找不着,等人家成亲以后再抓人,难道他还能跑了不成?

    吓得督察院立马放了人。

    从都察院的牢房出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四周昏暗,街道上也没了行人。

    父子二人坐着马车,走的都是京城的大道,本不该出事,却在一个三岔路口,跟迎面疾驰而来的一辆马车撞了上去,两辆车都撞翻了。

    周家父子从车里爬了出来,跟对方理论。

    这时,另一个路口突然又来了一辆车,车里出来几个人,飞速地将周宜滨拽上马车,疾驰而去。

    周父想去追,可是自家马车的车轴撞坏了,人的两条腿哪里追得上马车?

    周父哪里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萧永贺做的。只是他没有证据。

    他车也不坐了,沉着脸走回了家。家中人很多,只因明日就要成亲了,许多亲朋都来帮着准备。

    见周父回来,都问他事情怎么样了。

    还有人说,人要是一时捞不出来,可以用公鸡代替,这可是圣上赐婚,不能误了时辰。

    周父疲倦地摆了摆手:“感谢各位亲朋今日前来帮忙,亲事明日先不办了。以后再定了吉日,会通知各位。”

    周父与江姨母一起,送走了亲朋,又叫家中小厮连夜去报官,儿子丢了,即便他心知是太子干的,也得去报官。

    江姨母忧心忡忡地说:“带走滨儿的要真的太子,会不会……”

    她越想越担心:“要不,再让音音去求一求太子?”

    周父摇摇头:“不会。他只是不想让婚事举行。滨儿是朝廷官员,是他以前的朋友,还是清音的表哥,他不会的。”

    不会要他的命,但苦头只怕会吃一些。这些周父就不跟妻子说了。

    “至于外甥女,”周父道,“你可以去问问她,她愿意去求就求,不愿意就罢了。”

    周父看出来了,太子并不是一时气愤折腾人,他是铁了心要将宋清音纳入东宫。

    这个外甥女,不能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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