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没想到一见面就掉马,虎琏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好几圈,没想出什么好主意,干脆眼一闭,准备装昏迷。

    可惜没等他酝酿好,浪白先猝不及防喷了一口血,呲他一脸,然后眼一翻,昏倒在地。

    “靠!”虎琏毫无防备的又摔个屁股墩。

    这下可不干了,虎琏蹭的一下跳起来,抬腿准备踹浪白一脚作为报复,结果又被拎起来,对上一双媚而不俗的漂亮眼睛。

    “......”虎琏呼吸一滞,沸腾的火焰瞬间熄灭。

    “去你家。”娇媚而冷淡的声音直逼大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

    “嘘——”

    “小声点。”虎琏蹑手蹑脚的推开用几块板子随意拼接成的木门,声音低到几乎是在用嘴型和程千沟通。

    异能还没完全恢复,程千有些艰难的背着昏迷不醒的浪白,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草垫上,随后忍不住轻颤两下。

    这屋子四边透风,屋顶还只有半个,没有浪白挡风,程千大病半愈,身负重物,还得大汗淋漓的穿过半个城的脆皮身体,简直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来不及调息,程千咬破手腕上的血管,将血液喂到浪白嘴里。

    “他咋了?”虎琏不知从哪里掏出个狼牙吊坠,嘴里念叨几句咒语,用一个小小的结界把三人罩住,这才开口问道。

    “......”

    “现在可以正常说话了。”他补充。

    “......”

    估算着补充的血量差不多了,可浪白的体温却还在不断降低。程千又着急的检查好几遍,最后一咬牙,反手一击,右手重重拍在自己胸口处。

    “哇”的一声,一口带着冰蓝色的血液狂喷而出。程千抬手一翻,将血液凝成一团,控在手心,然后缓缓下压,送入浪白口中。

    霎时间,浪白浑身一颤,苍白的脸上迅速泛起一阵潮红,呼吸急喘两下,口鼻处有黑蓝色的污血流出。

    “擦。”程千头也不抬的吩咐呆滞在一旁的虎琏,双掌有规律的在浪白身上拍击起来。

    虎琏下意识点头,等把浪白半张脸都擦干净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为啥要这么听话。

    两人就这么一直干到天色渐亮,直到浪白的脸色和体温恢复正常,程千才缓缓收回双手。

    此时程千早已浑身湿透,脸色苍白中泛着青黑,气若游丝。身体小幅度的摇晃两下,然后栽倒在浪白身上,昏睡过去。

    虎琏:......还有人记得他不。

    寄居的新身体太弱,年纪也还不到十岁。对占据一方领地的大妖怪来说,简直弱的连蝼蚁的不如,又怎么可能承受的住他修炼了几百年的妖力。

    虎妖的妖力刚猛又霸道,他苦苦坚持了一晚上的结界,还一刻不停的帮浪白清理污血,这小孩能坚持至此,简直就是奇迹。

    【妈妈。】

    细弱的呼唤自心底浅浅传来。

    虎琏:“......”他就是欠的。

    猛猛翻个白眼,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虎琏一步十歇的挪到另一间破洞屋里,为睡在床上的虚弱女人熬药,手哆嗦个不停。

    三日过去,这两人就和冬眠一般动也不动。

    恢复体力后,虎琏还大发慈悲的准备帮程千躺平,结果人刚抬起一半,就看到浪白胸口处隐约闪烁的纹印。

    这家伙命可真好,从哪里搞了个大美人?

    虎琏嘴里叽里咕噜的念叨着,手干脆利落的一松,让这对狗男女接着相亲相爱。

    早已暗淡的意识世界的天空中,多了一颗冰蓝色的星星。这颗从不闪烁的星星,只是远远挂在天上,安静亮着。

    即便印着相同的纹印,即便牵着同一根红绳,却找不到任何可以靠近的方法。

    才恢复意识,胸口上的一股绵软又沉重的怪异感就变得越来越清晰。浪白撑起身,对自己难得轻松的身体感到惊讶。

    自从变过一次原型后,那个毒带来的轻盈感就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迟钝的四肢和感官,可妖力反倒在增加。

    这就有种,一旦用力过猛,身体会被撑爆的惊悚感。

    嗯?

    浪白后知后觉的低头,对上一张妖媚风情的小脸,随着刚刚的起身,似掉非掉的趴在他紧实漂亮的腹肌上。

    用不着思索,血契的妙用在这一刻展现的酣畅淋漓。昏迷后发生的一切,完美且细致的在浪白脑海中反复播放。

    “......”看着看着,浪白脸色越来越黑,神色也跟着复杂起来。

    把他当床可以忍,竟然让他吃从她嘴里吐出的血。

    太不卫生了。

    拳头一点点攥紧,不知道血契是不是意识到了夫妻情感危机,浪白脑子里的镜头突然拉近,开始重点播放程千苍白青黑的小脸,大汗淋漓的娇躯,还有颤抖却坚持治疗的双手。

    娇弱妩媚的美人如此为他,简直是精准击中浪白的小心肝。

    吃夫人的口水不算什么。

    浪白喃喃自语。

    话说这夫人也是赶巧,闷哼一声,虽未睁眼,可从昏迷中苏醒的意识先一步感知到身体上的难受,不甚明显的颤抖起来。

    这一颤可谓绝妙,将浪白最后一点恼怒颤的一干二净。

    等程千艰难的睁开眼,顿时精神一振。

    “醒了?”低沉的嗓音轻柔又温和,似乎能扫去所有疲惫。再配上那张俊美苍白的脸,真的不要太幸福。

    “......抱歉。”这招太猛,程千颇为不自然的低头,结果又顺势对上某人的腹肌,“......”

    程千呼吸一滞,顾不得酸软无力的身体,手忙脚乱的从浪白身上摔下去。

    浪白下意识伸长手臂,接了个满怀。

    “......”完蛋,要晕。

    可惜,猪队友在哪个世界都流通。

    虎琏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毫无眼色的嚷嚷道:“总算醒了,你俩是猪么。”

    “......”

    “......”

    两人瞬间分开。

    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浪白不知为何觉得拳头有些硬。

    “你俩咋了?”虎琏迷茫的看着默不作声的两人。

    “咳。”见浪白一直盯着手看,程千有些尴尬的清清嗓子,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你的身体,咳,可能是污染失衡症。”

    “什么玩意儿?”虎琏闻言更加迷茫了。

    浪白一顿,面无表情的抬头。

    程千解释:“污染失衡症,在我的......在我家不算罕见。一般是因为宿主身体太弱,无法适应污染改造导致的。”

    “可你是妖族,身体强度绝对不差,从理论上讲,不该发生这种情况。”

    “难道是穿越产生的变异?还是妖力的问题?不对......”程千费解的挠挠头。

    见程千陷入头脑风暴,浪白呆滞的眨眨眼,顿觉头痛欲裂,于是果断放弃参与,转头看向虎琏。

    可能是因为换了个幼童身体,这妖的脑子也跟着退化,在察觉到视线后,只会傻愣愣的瞪回来,嘴巴无意识的张开,好像有什么透明的可疑液体从嘴角漏出。

    “......你怎么回事。”浪白不忍直视的扶额。

    “嗯?”虎琏一个激灵,很快反应过来,“哦。我吃了一个来抢地盘的蛇精,肚子被撑爆了。等恢复意识,就在这小孩身体里了。”

    虎琏仔细探查过,这小孩只是个普通人类,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海量能容下一只大妖。

    “小孩呢?”

    “还在。”虎琏眼睛一眨,锐利的兽瞳很快变回普通人类的黑眸,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一变,从狂野随性变得弱不经风,却生生的,细长的胳膊腿看起来一碰就断。

    “你、你好~我叫阿季。”小孩跟个鹌鹑似的缩成一团,占了半张脸的大眼睛里倒是看不出恐惧,但就是有种怂叽叽的气质。

    “浪白,你好。”浪白眼皮一跳,对自己是狼的认知莫名清晰起来。

    被老虎附身也有大半个月,阿季人畜惧怂的玻璃心也算镀上一层钢粉,两人一无语一筛糠的说半天,总算是啥也没搞清楚,但虎琏的打是挨定了。

    一句话总结,就是这小孩捡到一串狼牙坠子,眼前一黑,脑袋里就多出一位邻居。

    而这串坠子,此刻正攥在浪白手里。而浪白本人,此刻正阴森森的盯着被小孩强行推出来受死的虎琏。

    虎琏缩在墙角,四肢僵硬,整个人汗津津的,棕黄的兽瞳里满是心虚,他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弱弱的讨好一笑,辩解道:“这是你妈、你母亲......白芨给我的。”

    “继续。”浪白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

    久违念出老友名字,深感怀念的同时,浪白老妈这一身份,忽然就赐予虎琏无上的勇气。

    害怕啥呢,小时候我还抱过他。

    虎琏在心底念叨半天,为自己加油打气。

    侄大不中留,敢跟叔甩脸子。

    “......”

    “咳。一百多年前,白芨突然找我,身上都是瘴气,但看不出有伤。”酝酿半天,正好赶在浪白失去耐心前张开嘴的虎琏,底气十足,“白芨把啸月碎片交给我,让我用杀伐之气镇压它。”

    虎族妖力威猛刚烈,凶煞霸道。

    在妖族也算是能驱邪的类型,用来镇压出问题的啸月也算有理。

    “给我的碎片邪气不强,却难缠的要紧。闭关几十年才彻底炼化,但没想到出关后,白狼族却消失了。”虎琏眼神一暗,接着说:“四处探查也没找到痕迹,像是被清理过,干净的有些异常。”

    “到头来,也只有碎片不时亮一下,可能是感应到了什么,可追过去却什么都没找到。”

    【就像被污染了一样?】

    “你知道?”浪白扭头看向程千,着急追问。

    程千先是一愣,才慢半拍的发现自己又无意间连麦了,“呃,我是说,这种邪气的形式有点像污染。”说着,程千顿了一下,尽量用这俩文盲听得懂的语言描述:“短暂接触会染上气息,也可能直接被感染。这种污染能用相克的力量净化,但十分困难。”

    “我刚才仔细想了想,按理说你的污染来源于我,再加上血契,多向变异的可能性不高。换句话说,就是你本人有问题。”程千目光转向狼牙坠子,说:“有一种可能,是啸月的邪气。你说过,啸月是用族长的血肉温养。而你是族长儿子,既然你母亲能沾上,你不中招的可能约等于无。”

    “能等到全身都沾上瘴气才想办法,那啸月的邪气绝不可能是一日而成,必然是长年累月的沉淀。”

    “而你至今平安无事......”

    “应该和我沉睡百年有关。”浪白打断她,神情凝重,“或许,是母亲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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