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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泉观探案2

    孟长洲只觉脑子里“嗡”了一。

    “……实在是抱歉……”,她没想到自己无意说出的一句话,勾起了人家的伤心事。

    池淮序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情,寡淡、静默,像初秋时高远又雾蒙蒙的天空。白玉脚下是疯长的青草,能完全淹没它的马蹄。

    池淮序的要求并不过分,江逾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几人来到停放韩燕然尸体的房间,池淮序熟练地拿出工具,面不改色的开始检查。

    “池兄,仵作说外部没有明显特征,唯一验证的方法就是……剖开。”孟长洲没见过“剖尸”这种场面,腿肚子轻微颤抖,脚步不自觉向后移。

    “我师傅教过我。剖完后我会缝上。”

    “你们俩要留下?”

    江逾白听得头皮发麻,连连摆手,逃也似的夺门而出,生怕跑慢了被留下来。

    宋律有条规定,凡大理寺插手的案子,死者的亲属将无权左右尸体。这也是为何他们三人敢铤而走险,宁愿冒犯死者,也要这样做。

    趁着池淮序验尸的间隙,两人决定先从发现韩燕然的一众夫人小姐那边探探究竟。

    灵泉观不大,外面被官兵团团围住,而来那日来上香的的人通通被关在一个早已废弃的殿里。殿中布满蛛网和灰尘,破败不堪,夫人小姐们受到惊吓,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或哭泣抽噎,或抱怨不止。还有些男人急得团团转,不顾在场的女眷破口大骂。

    江逾白冲殿外的官兵出示令牌,两人这才得以进殿。

    “大理寺办案——”

    光从门缝中透进来,随着门关的瞬间,又一下子被夹断了,殿内恢复一片死寂。

    “我……我们又没害人,凭、凭什么关我们?”刚才破口大骂的男人对上江逾白冰冷的视线,不免削减气焰,说话都变得不利索起来。

    “大人明鉴,我们都没做过害人的事,求大人明鉴啊。”

    “你们大理寺的人也太不讲理了!我要让我夫君到陛下面前参你们一本。”

    “娘,我害怕...呜呜...娘”

    江逾白不说话,仅仅用眼神扫视了一圈,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日是谁发现的韩燕然?”

    一只纤细的手举起,声音带着哭腔,“回大人,是我。”

    “带走。”

    大理寺的人将那位姑娘围住,姑娘险些吓得哭出来。“她是证人,不是犯人,小心些。”孟长洲皱了皱眉,不悦地让小吏站远些,以免腰上的配剑伤到人家。

    姑娘被带到厢房内。见她一只揣揣不安,孟长洲让人在房内点了支安神香。闻着这香气,姑娘总算愿意开口说话了。

    许是刚刚江逾白在殿中的样子给她留下了阴影,姑娘一见到江逾白就往后躲,江逾白也很无奈,只能让孟长洲代他问话。

    “姑娘别紧张,我们只是按例询问。”孟长洲语气温柔,再加上本身长相就极具亲和力,所以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姑娘垂下头,用帕子擦拭着眼角,“大、大人请问,小女一定如实相告,绝无半点隐瞒。”

    这姑娘手上带着一枚淡紫色的玉镯,成色极好。手指宛若削葱,白净光滑,看得出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小姐。虽然孟长洲对衣服料子方面不甚了解,但她身上穿的一看就知其做工精细、纹样别致。

    “姑娘姓什么?”

    “程。”

    “令尊可是……礼部侍郎程大人?”

    “正是家父。”

    “程姑娘,实在是冒犯了。”原来这位证人竟然是来上香祈福的礼部侍郎之女,难怪穿着打扮如此高贵。

    在孟长洲的追问下,程姑娘讲述了当日所发生的事。两日前,她原本是准备和她娘、也就是程勤的正妻祁连竹一起来灵泉观。可是祁连竹临时有事,便让女儿和几个丫鬟婆子一起去,想着灵泉观人多热闹,不会出什么大事。

    程姑娘和随行的人先去点了红烛,然后烧黄纸、进香,最后在供台前求签时忽然发觉不对劲。

    供台的帘子下,竟然隐约有一根手指露出来。起先程姑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没想到叫来丫鬟婆子们确认时,意外发现底下的是一个人的身体。程姑娘当即吓哭了,让人报官。偏偏有人凑热闹好奇去掀开看,惹得来灵泉观上香的人顿时陷入恐慌之中。

    “多谢姑娘告知。姑娘可以回去了。”

    看着程姑娘不自在的神情,孟长洲宽慰道:“我已同大理寺的人商议,将夫人小姐们转到观内空出的厢房中,待会儿应该有人引你前去。”

    程姑娘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三月里的桃花般明媚,“大人不是大理寺的官差?”

    “我在户部任职。”

    程姑娘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此时江逾白进来打断了对话,“池淮序那边有发现。”

    等两人在此看到韩燕然时,只能看见他肚上多了一排细密的针脚。池淮序刚刚清洗完验尸的工具,将一本手札递给孟长洲。

    “的确是中毒。但此毒罕见,中毒之人会在昏睡中死亡,并且死后身体表面不会有任何异常,但肺会呈暗紫色,并且是萎缩状。我在一本杂经上见过它,此毒名叫醉芙蓉。”

    “醉芙蓉?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那说明你见识少。”

    江逾白被怼的哑口无言。也不知是不是和池淮序八字不合,每每相处时都觉得浑身不自在。看久了更是两两生厌。

    “多谢池兄帮忙,”孟长洲夹在两人中间,只能想办法缓和紧张的气氛,“池兄的衣服被弄脏了。观中备有干净的衣裳,池兄先去更衣休息吧。”经过孟长洲这么一提醒,池淮序才低头,发现原本素净的衣裳上,沾染了血迹。

    “嗯。”

    好不容易等人走了,江逾白冲着他离开的方向,不满的嘟囔了两句:“我求他来,也借他书,一来一回也算扯平了。为什么他老是针对我啊?”

    “别多想了。现在首要任务是尽快探破案件。”

    “我……唉,算了。”

    因为案子发生在灵泉观,除了来上香的人要审一遍之外,更重要的是灵泉观内的道士们。

    外面忽然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孟长洲的鞋上全是泥点子。远远看到有位道士没有打伞,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裹就往外跑,一边跑还探头探脑、左顾右盼。

    “站住!”江逾白大喝一声,小道士身子震了一下,跑得更快了。

    江逾白能文能武真不是浪得虚名。伞仍在一旁,上面的雨水抖了孟长洲一身,几个箭步冲上去就将人扣下了。小道士试图挣扎,眼睛都泛红了,雨水落在眼睛里,他说不出的难受。

    “你见到我们就跑,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一个道士哪来这么多值钱的物件?这玉佩……,”江逾白打开包裹一看,里面是尽是一些值钱的玩意儿,还有一块韩燕然的玉佩。“说,人是不是你害的?老实交代。”

    剑横在小道士脆弱的脖颈旁,雨下的更大了,“不...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今日不知是谁在我床头放了一个包裹,我怕你们误会,就想跑出来丢掉它......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啊。”

    小道士跪在雨中,不停的朝江逾白磕头,不过才磕几个,额头上就绽开一片血花。孟长洲将江逾白丢下的那把伞收好,才急匆匆赶过来。“进去说吧。”

    小道士承认,自己偷拿了包裹里的一枚金戒指,准备等灵泉观解封后去外边当铺当掉,但其他的东西一分都没动。与韩家人确认后,发现包裹中只有玉佩和几个小东西是韩燕然的,其余的财物属于来上香的其他香客。

    难不成是灵泉观的某个道士见财临时起意,进而下毒毒害韩燕然?

    但如果仅仅是为了财,大可以和偷其他香客的财物一样,完全没必要大费周章的用毒害人。

    这只可能是一起蓄意已久的谋害。

    可是,韩燕然平常人际关系简单,除了家就是去街上的小酒铺里喝酒。而且性子懦弱,根本不可能在外面得罪人引来仇敌。

    案子到这,又陷入僵局。

    经过多番询问比对得知,韩燕然当日应该是带了一名小厮。可随行的那位小厮现在不见踪影。两人又去了他常去的那家酒铺,老板告知韩燕然是傍晚被一位车夫接走的,说是有东西落在了灵泉观,要回去取。

    孟、江两人一合计,决定分头行动。孟长洲带人去找仆从,而江逾白去寻车夫。

    当日韩燕然上午去了灵泉观,下午就上街瞎转悠。据人所说,小厮好像是被一伙人绑走了。

    孟长洲身边的人都到处排查去了,此时,她正好拐入一条狭长的小巷中。她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她,心下不安,加快了步伐,想马上走出这条巷子到人多热闹的街上去。

    “去哪儿啊?孟大人。”

    一个人忽然出现在巷口,挡住光线,孟长洲撒腿就往反方向跑。可她从未学过武功,哪里拗得过一个带剑的‘劫匪’?

    “孟大人不会把我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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