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半，酒吧的霓虹灯在窗外闪烁，酒精在血液里翻涌，小久盯着手机屏幕上“林小雨”三个字，指尖悬在拨号键上，迟迟未落。

    “操……”他低骂一声，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里那股酸涩。

    手指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小久？”林小雨的声音带着睡意，柔软又模糊。

    小久喉结滚动，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久？怎么了？”她的声音清醒了几分，隐约带着担忧。

    “……没事。”他嗓音沙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就是……刚加完班，想问问明天的会议资料你看了没。”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她无奈的笑声：“你喝醉了吧？”

    小久一怔，随即苦笑。

    果然，她太了解他了。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和朋友喝了几杯。”

    “你在哪儿？要不要我叫车接你？”她的声音温柔而关切，像是一根细线，轻轻拉扯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不用。”他闭了闭眼，努力压下胸口翻涌的情绪，“江城……在你旁边吗？”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

    “嗯，他在。”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扎进他心里。

    小久仰头靠在沙发上，酒吧嘈杂的音乐声在耳边嗡嗡作响，可他却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小久？”她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疑惑，“你还好吗？”

    “……挺好的。”他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谢我什么？”

    “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我。”他声音低哑，带着醉意，却又无比认真，“我刚进公司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是你一点一点教我，带我见客户，给我机会……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被淘汰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随后传来她轻柔的笑声：“傻瓜，那是因为你值得啊。”

    小久眼眶发热，指尖死死攥着酒杯，指节泛白。

    ——她永远是这样，温柔得让他无处可逃。

    “小雨。”他低声叫她的名字，嗓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你一定要幸福。”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你喝多了。”她最终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却又柔软得让他心口发疼。

    “嗯。”他低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自嘲，“可能是吧。”

    “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

    电话挂断，酒吧的喧嚣重新涌入耳中。小久盯着黑下去的屏幕，许久，才缓缓将手机扣在桌上。

    他仰头喝掉杯子里剩下的酒，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怎么也烧不掉心里那股酸涩。

    他知道，有些话，这辈子都没资格说出口。

    ——但至少，他可以继续以朋友的身份，守在她身边。

    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