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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钗借词含讽谏 王熙凤知命强英雄

    上回说道贾宝玉迷途知返,被甄宝玉遣送归府,然终日糊涂不醒事,日日唉声叹气,不时空对着黛玉的遗物空落泪,还感叹人生虚无。麝月虽常劝导,并无大用,因时常想起袭人临走前对自己的嘱托与信任,思来想去,于夜里独自走至王夫人屋里。

    王夫人刚用过晚膳,因宝玉之事,不大自在,无甚么胃口,胡乱吃过几口便完了。茜纱窗影下,几位老嬷嬷在门口闲谈。麝月缓步走至王夫人跟前,脚步踌躇,面带难色,将近日宝玉之事具告诉王夫人。王夫人道:“我何曾不担心宝玉,可如今你林妹妹走了,他是一股痴性,谁劝都无法。我也想宝玉有所作为,可是老爷一逼紧了,宝玉就跟那些人出家去了。现在谁还敢轻举妄动?我通共一个宝玉,我只求他平平安安的。”

    麝月道:“我们都知道,林姑娘离去让宝二爷心神不定,成日里讲些我们也听不懂的话。若要让宝二爷清醒过来,只怕要冲一冲喜,让宝二爷再成个家,一来劝导宝二爷用功,二来也可帮宝二爷走出林姑娘离世之痛。况且妻死再续,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王夫人道:“我的儿,难为你用心,我正是这样想的!眼下就要元宵了,正好双喜临门。”麝月故意试探道:“莫非太太早已有了人选?”王夫人点头道:“宝丫头进宫之事没了着落,这不是天赐的良机吗?”麝月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宝姑娘得体大方,行事周全,与宝二爷真是一对金玉良缘!”王夫人感激流涕道:“果然袭人没看错你!袭人走后,我在宝玉身边没了心腹,哪能叫我不担心,如今有了你,我便放下心了。我还有一事,就是宝玉纳姨娘之事,我的儿,我看你是个实诚的孩子,明儿我让宝玉纳你为姨娘。”麝月忙说:“太太我可担不起。”王夫人道:“不必说了,我心意已决。”麝月点头受命。

    王夫人便去与贾政商议宝玉再娶之事,贾政亦以宝钗为好人选,王夫人顺嘴提起让宝玉纳麝月为姨娘之事,贾政无什么意见,王夫人便请了薛姨妈来,询问薛姨妈的意见,薛姨妈亦允准,两家商议便定在元宵佳节,双喜临门。

    且说薛宝钗日日在家做些针线活,前几日薛蝌与邢岫烟已经搬离薛家,南下扬州经商。薛姨妈便将王夫人提亲之事告诉宝钗,宝钗道:“儿女之事,父母做主便好了,何必来问我意见。”薛姨妈便轻轻抚摸宝钗的脸,安慰道:“如今这是最好的选择。”薛宝钗只是低头绣着香囊,沉默无话。薛姨妈岔开道:“你这绣的是什么?”宝钗举起苦笑道:“颦儿生前没有绣完的香囊,紫鹃收拾遗物的时候被我瞧见了,我便要了过来,想把它绣完。颦儿这丫头,一年也绣不出个什么东西来,没什么留给我们纪念。”宝钗指了指摆在书桌上的字画,声音哽咽道:“就剩那些了。”薛姨妈亦空对着遗物落泪,不提。

    绛芸轩近日亦装饰得红红火火,宝玉看麝月秋纹忙忙碌碌,便问:“你们在忙些什么?”一语未了,王熙凤便笑着走进来道:“老爷太太要给你另择佳人,日子都选好了,就定在元宵。”宝玉满腹疑惑道:“什么佳人?”麝月秋纹笑道:“就是宝姑娘。”宝玉心想:林妹妹才走没多久,就要我续弦再娶,未免太狠心了点,再过几日就马上到元宵了。”

    王熙凤见宝玉痴痴呆呆的,便道:“都是老爷太太担心你的缘故,要给你冲冲喜呢!”宝玉道:“我这病是为林妹妹病的。”王熙凤无话,便岔开话题道:“你琏二哥正要启程去平安州,要过半月才能回来。”宝玉道:“又去平安州做什么?”凤姐道:“这里头的事我哪里知呢。”两人相谈一会儿,便散了。

    直至元宵,荣国府装作一幅锣鼓喧天,热闹非凡之状,宝钗凤冠霞帔,面若红桃,却十分烦闷,宝玉痴痴迷迷,奉命成婚,二人无意。唯贾政王夫人等喜笑颜开,望宝玉从此醒神开化,亦不顾宝钗之心情。这一般热闹,与宝黛大婚实不可比,自不必再提。

    且说宝钗入门后,迟迟未与宝□□房。那日宝钗在门外见宝玉空对着窗户发愣。薛宝钗进门道:“宝兄弟。”宝玉抬头瞧见宝钗,忽想起姊妹们在大观园的时光,迎春探春惜春皆不在,湘云黛玉亦不在,现在空剩下宝钗一人,见了她,如何能不触动,倒像是青春年少最后一丝回忆,全然在宝钗身上。薛宝钗见宝玉盯着自己发愣,脸一下红了,又道:“你今日身子可好了。”宝玉扭过头去,并无话。宝钗走进书桌旁,见黛玉遗留下来的张张诗稿,已然发黄落尘,低头无话,眼角含泪,感慨物是人非。宝钗拿起诗稿道:“颦儿的诗稿,我那里还存了几张。”

    宝玉惊醒,刚才竟浑然不觉宝钗已经红了眼眶,赶忙起身让座,作揖道:“冲撞了姐姐。”宝钗笑道:“你我之间,何必再姐姐妹妹的,这么客气,倒生分了。”宝玉细想,觉得无趣。宝钗顺势坐下,见笔砚纸墨皆俱备,便提笔写诗,听宝玉念道:“赌书空忆泼茶时…”一时间,宝钗已将十独吟中两首写下,对宝玉说:“林妹妹出殡那几日,紫鹃亲手把这些诗稿送到我的手中,对我说这是林妹妹知道你出事后,日日夜夜睡不好,写下的十独吟。我如今抄录两首,一来纪念潇湘妃子,二来将此诗归还于你。”宝玉盯着诗稿,不觉涌上一股孤苦之情,想到:我出了事,林妹妹待我如此,日夜不能寐,这可是用血熬出来的诗。我真希望我能代替她撒手人寰…”

    宝钗见他沉思许久,又另取一纸,写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宝玉目不转睛,嘴里嘀咕着,出了神。宝钗道:“颦儿说最不喜欢李义山的诗,可是李义山的诗朦胧至极,却也诉说着最真切的道理。我昨儿还隐约梦到林妹妹拉着我去散步呢,那样美的春色,你瞧外头又到春天了。”宝玉亦望向外头,见满园花开,不免动容。宝钗道:“我记得颦儿还剩了几本诗集与我,我昨儿又翻了翻苏东坡的,瞧见几首批红甚多,想必颦儿喜欢,我读了读亦有理。”提笔便写:“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宝玉笑道:“这是定风波,我也爱读,苏东坡何来的一心坦荡乐观胸怀!”宝钗又另写了一首:“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宝玉看向宝钗道:“原来姐姐喜欢这些词,看不出来姐姐深明大义,心胸宽广,竟比男人的心胸还广,志向还高。”宝钗道:“我是如此,更愿你亦如此。”宝玉道:“苏东坡的词是好,宝姐姐的劝戒亦是好,可是姐姐何必费这苦心劝我。”宝玉惆怅一会儿,便离开了。宝钗放下笔,才知此刻之宝玉,已是无法箴之。

    宝玉前脚刚走,后脚平儿便来,将荣国府管事牌交与宝钗。宝钗疑惑地问道:“琏二嫂子不是管家吗?怎么…”平儿道:“原本是好好的,谁知琏二爷从平安州回来后…”平儿顿了顿,知道多嘴了,便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宝钗拿着领事牌沉思一会儿,见宝玉从外头回来,问道:“怎么今日轮到姐姐管事了。”宝钗道:“我不过替她几天罢了。”宝钗一面帮宝玉脱去外衣裳,一面问道:“琏二嫂子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宝玉亦不知,莺儿走进来道:“二奶奶,太太让找一两人参,不论整根须末,凑够就行。”宝钗问道:“好好的,怎么要人参?”莺儿道:“这还罢了,只见大太太和二太太都往琏二爷屋里去了,沙尘滚滚,杀错良民,我没敢问就赶紧回来了。”宝玉宝钗对视相疑。

    且说王熙凤正在屋里梳妆,平儿服侍,尚未理完,邢王两位夫人便急匆匆走了进来。王熙凤不知所为何事,心下因发疑,战战兢兢起身问礼,邢王落座后,贾琏便进来,王夫人问:“你急忙忙要我们过来有何事?”贾琏斜眼瞧了一眼王熙凤,哼了一声道:“今日请两位太太,有几件要紧之事。第一,当日老爷托付贾雨村转移财产之时,竟让王仁跟随护送,这还罢了,不曾想小红还带着巧姐一起回了金陵。”王熙凤低头不语,深吸一口气。邢夫人道:“这还了得!巧哥儿能有多大,你们就放心?这是谁的主意?你们也太不像话了!”说着撇了一眼王熙凤。凤姐起身道:“前儿东府东窗事发,我怕祸临己身,对巧姐不利,才早早将她送出去。况二爷在家对巧姐不闻不问,没人照料如何是好?”贾琏亦羞,王夫人道:“快快接了回来!”贾琏道:“太太别急,还有第二件事,我前儿外出,才知道官中有人抓了我们把柄,正要发落呢!”王夫人问是什么,贾琏道:“这又与尤二姐有关。”凤姐心一紧,偷偷瞄见邢夫人满面春风,甚嚣尘上。贾琏道:“好好的一个人,不知为何就死了,孩儿发疑,便派人调查,没想到竟揪出一单人命案。把秋桐带上来!”秋桐哭丧着脸跪在邢夫人面前哭诉:“好好的凭什么说是我冲的她!我与她井水不犯河水!”贾琏骂道:“你背地里如何算计尤二姐的!”秋桐道:“我并没有!是个老神棍说属兔的冲了她,我平白无故受这委屈!”贾琏又把善姐带了上来,骂道:“你是如何服侍你尤二奶奶的!你老实交代!”善姐早已吓得腿软心颤,趴倒在地,抽噎不止,道:“都是琏二奶奶指使我的。”凤姐瞠目上前要打善姐两个巴掌,喊道:“胡说!”贾琏一把抓住凤姐的手,甩至一旁,继续问道:“属兔的人冲了你尤二奶奶,这话是谁说的!”善姐哭道:“都是琏二奶奶指使的!”邢夫人抬眼看了看凤姐,满脸不屑,王夫人愁满双眼。贾琏道:“丰儿旺儿!进来!你们老实说吧,是谁指使你们去干杀人放火之事的!”丰儿旺儿在门后跪下,不敢抬头,直言:“是二奶奶叫我们去告官,告二爷国孝家孝期间强占民女,停妻再娶。又叫我们去将张华灭口。”凤姐站起道:“你们收了他多少银子!这样污蔑我!”贾琏瞪眼,默默道:“带张华!”凤姐见张华进来,谁曾料到他未曾死去,吓得心慌,就跪在王夫人面前,邢夫人却冷眼旁观道:“太太!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啊!”凤姐见自己孤立无援,平儿亦吓得不敢出声,白白落泪。

    贾琏对凤姐道:“你可记得七出之条:无子,□□,不顾父母,口多言,盗窃,妒忌,恶疾。你命无子,没为贾家延续香火,又是一等妒妇,害死尤二姐,草菅人命!不休了你,我无颜面对贾家列祖列宗了!”贾琏便把提前写好的休书拿出来,甩在凤姐脸上,凤姐捡起休书,字字痛心,哭道:“我为你们贾家尽心尽力,你如今竟要休我!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荡然无存,还当着两位太太羞辱我,你是有多恨我!”贾琏道:“最毒妇人心,你早早地收拾好东西,回你的金陵!”王夫人虽想帮亦无可奈何,邢夫人沾沾自喜,默不作声。平儿把凤姐搀起来道:“我陪你回去,我本就不是这儿的人。”贾琏道:“平儿不许走!”凤姐哭道:“我回我的王家,我无愧于你们贾家,我凭什么没脸面回去!即刻叫人收了东西,我亦不在这里看你的脸色!”凤姐命人收拾打理了些东西,偷偷拿了史家的地契,打算离开回金陵。

    王夫人出面止道:“如今世态炎凉,你一个妇人回金陵,难免多坎坷,念在你为贾家尽心尽力,你就暂且留在此吧。”王熙凤跪谢,跟着王夫人一同居住,这些下人大多落井下石,无不取笑她,唯有平儿偶尔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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