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ica打着方向盘，扫了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低头划着手机屏幕的姜冉，一脸的认真样。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Monica随口问道。
“查点东西。”姜冉头也没抬，眉心紧皱地看着手机上的文献，一些绕口、难以理解的专业名词看得她头疼。
Monica点了点头，也没细问，顺手点开了车内的音乐。
“对了，昨天布布高的老板给我打了个电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呢，是想让我暗地里通融通融。”
姜冉挑眉抬起头，看向正在等红绿灯的Monica：“上周去他们家看样品的时候，还嫌弃咱们第一批单子量少，一副鼻孔朝天看不起人的模样，怎么突然之间转性了？”
Monica耸了下肩，看着绿灯亮起，边启动车子边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们老板说可以减30%定金。”
Monica对着姜冉眨了下眼，比了个手势：“我算了算差不多打了八折，所以想着问问你。”
姜冉沉思片刻后，对着Monica说：“总感觉不太对，又是突然合作又是主动降价的，咱们下午再去看看？”
“行，听姜董指挥。”
二人上午将剩余的几家工厂转了个遍，也没有什么很大的收获。
太阳正当空照，姜冉手搭着车门，从后座拿了瓶水，递给前排的Monica。
她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走吧，莫总，请你吃饭，地方随你挑。”
Monica回着消息对着姜冉飞了个漫不经心的吻：“么，之前常去的芙蓉坊怎么样？好久没吃了。”
“可以。”
二人驱车去了常吃那家私房菜馆。Monica正准备开门下车，手臂突然被姜冉拍了一下。
“看，那是谁？”姜冉对着车外同行的四五人抬了抬下巴。
Monica定睛一看，为首的前两位其中一个是她的前上司，姜冉的前上上司——蒋叶承。
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脱口而出：“傻*。”
“怎么说？要不要换一家？”眼瞅着他们走进芙蓉坊的大门，姜冉的目光却落在蒋叶承旁边那位穿着夹克外套，略微发福的高个子中年男人身上，眸光微沉，扭头看向Monica询问道。
“换个屁！姐今天就吃这家！”Monica瞪着蒋叶承的背影，猛得推开门，颇有气势地朝着餐厅大门走去。
姜冉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边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边打开车门下了车。
进了包厢，点完菜，姜冉倒了杯凉茶推到Monica面前：“来吧，姐，降降火。”
Monica一饮而尽，“砰”的一声放在桌子上，看着正倒热水涮碗筷的姜冉，咬牙切齿地说道：“晦气死了，一定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话说，你还没跟我告诉，你当初为什么离职？”姜冉将涮好的碗筷放到Monica面前，开口问道。
Monica张了张嘴，还没出声，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菜放桌子上就好……”
姜冉话还未说完，面前的Monica猛地站了起来，冷脸看着她身后的人。
“滚出去。”Monica抱着手臂，平静的语气下隐藏着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姜冉扭头向后看去，蒋叶承双手插兜站在门口注视着Monica。
蒋叶承看了姜冉一眼，微低着头，抬脚正准备朝这边走来。
Monica的话再次在包厢内响起：“你往前迈一步试试？”
刹那间，蒋叶承的脚悬停在半空中，两秒后，又收了回去。
姜冉站起身，挡在Monica面前，对着蒋叶承说：“抱歉蒋总，这是我们的包厢，如果您不离开那我就要麻烦工作人员请您出去了。”
蒋叶承透过姜冉看向她身后的Monica：“阿凝，我们谈谈可以吗？”
听到他喊Monica名字的姜冉突然一怔，同时Monica冷漠嘲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蒋叶承，你这么一副假惺惺的派头做给谁看？赶紧给我滚蛋！否则我不介意再赏你一巴掌。”
蒋叶承看着满脸冷漠的Monica，站在那里顿了几秒，犹豫地转身走了出去。
“说吧，怎么回事？你们俩这情况可不像普通的前上下属关系。”
姜冉又倒了杯凉茶递到Monica面前，Monica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突然冷笑了一声：“是前上下属加前对象的关系。”
姜冉挑眉，眼中划过一丝了然，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Monica盯着看了她两秒，没忍住在桌子下面踢了她一脚：“把你那八卦的嘴角给我收一收。”
姜冉腿一收，完美地躲过了这一脚，双手插兜站了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不同于往常气定神闲，一脸气急败坏的Monica。
“没想到啊，纵横情场，叱咤风云，断情绝爱的莫总突然在爱河翻船了！”她缓缓走到Monica身旁，拍了下她的肩膀。
“所以……因为什么分的手啊？”姜冉搂着她的肩膀低声问道。
Monica胸口起伏，灌了一大口凉茶，鼓着腮帮子咽了下去：“还能因为什么？那狗男人出轨了呗，男人果真没一个好东西！当初告白的时候，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红着眼眶跟我说喜欢我很久了……现在想想，男人的眼泪真不值钱……”
姜冉眼底划过一丝诧异，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蒋叶承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情。
她看着Monica被气得眼圈通红的模样，作为多年好友，她知道Monica这次是动了真感情的，但结果……还是被辜负了。
她环着Monica的脖子，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慰道：“通过一个坎，看清一个人，挺划算。不就是一个男人嘛！咱那么大一个美女，还这么有钱，什么样的找不到！”
Monica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抽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擦了下眼角：“说得对！那狗男人，也配让我哭花妆？我诅咒他下楼梯踩空，过马路被车撞……”
敲门声再次响起，菜终于上来了，姜冉趁着上菜的功夫，连忙转移了话题。
姜冉结完账，正准备转身离开时，手机弹出一条信息，她扫了眼内容，抬眼看到蒋叶承那一行人正从包厢里出来。
指尖敲了敲手机屏幕，几秒后抬脚朝着蒋叶承的方向走起。
看着她朝自己一步步走来的蒋叶承有些慌张，他向前几步拦住了姜冉，低声说道：“Scarlett，有什么事私下说行吗？”
姜冉抬头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绕过蒋叶承直奔为首的那位中年男人。
“宋叔！您怎么在这啊？”
中年男人疑惑地打量她两秒，突然间恍然大悟：“冉冉！”
“是我，宋叔，您这是，调到羊城来了？乔乔也没告诉我一声，乔姨跟您一起来了吗？”
中年男人笑着对她摆摆手：“没有，我在隔壁深市，这次来羊城是有一个会要开，你乔姨还留在京市，她工作也忙，调过来比较麻烦。”
“这么长时间没见，叔叔差点没认出来，等乔乔回国了，可要常来家里玩，让你乔姨给你做好吃的。”
“我可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宋叔，您一点儿都没变，还是跟以前一样年轻帅气。”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啊，从小这张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你爸爸妈妈最近还好吧？”
……
两个人边走边聊，将剩下的那群人抛在身后。
蒋叶承看着二人的背影，眉头紧皱，心头笼罩着一股不详的预感。
Scarlett到底什么来头？看起来和深市新上任的副市长关系那么好。
“那宋叔，我送您回去？”
“不用，我司机马上到。”
男人扭头看向身后的蒋叶承：“小蒋啊，那个项目，等我回去再开个会商量商量。”
“宋市长……”蒋叶承刚出个声，就被姜冉打断了。
“蒋总，瞧我这眼力劲，光顾着找宋叔叙旧了，没看见您。”
宋市长的目光在姜冉和蒋叶承身上转了个来回，姜冉冲着他笑了笑：“宋叔，蒋总是我前公司老板。”
“宋市长……”
司机刚好到门口，姜冉扫了眼一脸着急的蒋叶承，径直走下台阶打开后车门。
宋市长看了蒋叶承一眼，平静如常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没再理会，转身走到车前对着姜冉点了点头：“冉冉啊，一个人在外地不容易，有什么事尽管给叔叔打电话，别跟叔叔客气。”
“谢谢宋叔，有事我肯定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
姜冉恭敬地站在门前看着那辆公务车离开，扭头对着蒋叶承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蒋叶承看着姜冉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抬脚下台阶时，膝盖一软，一脚踩空，整个人朝前飞了出去，恰好他们公司的车驶进，直接撞上车前保险杠处，一身狼狈地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目睹全程，坐在副驾驶的Monica，乐得直鼓掌：“活该！”
姜冉边扣安全带边看向一旁的Monica：“怎么样？姐帮你报仇了！”
Monica一脸崇拜地看着她，抱着姜冉的手臂晃了晃：“谢谢我们家冉冉！无以为报，只求以身相许！”
“走开，姐名花有主了。”姜冉笑着推了推她。
姜冉启动车子，开到手忙脚乱的众人面前，嘀了两下喇叭，随后扬长而去。
“你是怎么认识蒋叶承那个合作商的，那合作商的气质看起来不像商人，倒是有点像当官的？不过我记得他们公司好像没有和政府的合作项目……”
Monica离得太远，没听见他们几个人的谈话，所以并不清楚那个中年男人的身份。
姜冉打着方向盘，随口回答道：“那是我发小她爸，来羊城出差，碰巧在这遇到。”
“这样啊。”Monica也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