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并盛中在羽毛球地区大赛的最后一场对上了黑曜中学。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六道骸的缘故,他们学校的两个主力男队员都没能上场,实力大打折扣。
于是就这样,并盛中羽毛球社多年来第一次打进了全国大赛。
“啊嘞,云理学姐的社团也进全国大赛了啊。”路过校园新闻板时山本武习惯性多看了两眼,然后惊讶地停住了脚步,“真厉害啊,这样的话干脆一起庆祝一下吧!”
纲吉嘴角抽了一下,半天没说话。说实在的,最近两天他有点打怵沢田云理。自从欢迎派对上被十年后火箭筒击中了,她就天天黑着一张脸,跟她打招呼她都不理。
“你这家伙是在拐弯抹角夸自己吧。”狱寺一脸不屑。
“但是是个不错的主意。”小婴儿跳上了山本的肩膀。
“里包恩!?什么时候来的!”
“总之,就来那个吧。”里包恩无视了纲吉的抗拒,看向山本,“就是那个,赢了比赛之后都要做的。”
山本点头,“啊,那个不错哦。”
“那个到底是什么啊!”纲吉惊恐地发现自己听不懂日语了。
“啊嘞,阿纲不知道吗?就是烤肉啊,庆祝比赛胜利的烤肉之夜!”
……
“我拒绝。”二年级教室门口、云理脸色冰冷,拒绝得不留一点余地。
纲吉悲伤地回去告诉了里包恩这个预料之中的结果。
“蠢纲真是没用呢。”里包恩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你行你上啊喂!”
“自己的事不要总是麻烦别人,蠢纲。”
“什么时候能成我的事了啊!”
话虽如此,里包恩也搞不清楚云理究竟在十年后看到了什么,竟然对她的打击这么大。
这种情况下他也只剩下一个办法了——找那个男人。
清早上,远在意大利的迪诺接通了电话,听完里包恩的讲述,也摸不着头脑,“就算你这样说,可是小云已经很久没有跟我联系了,而且我也没办法立刻过去啊。”
“什么嘛,这种回答,你还算个男人吗。”
“喂里包恩……骂这么狠的吗……”
“做男人就要对心爱的女人负责啊。她应该也没有告诉你、她最近被人欺负了吧?”
“被欺负?那是什么意思?”迪诺的语气顿时变了。
里包恩从鼻腔发出一声轻笑,“这个嘛,你见到她就知道了。”
“……”迪诺停了一秒,“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出发。”
沢田云理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远离黑手党。
或许是因为孤单或是什么心理扭曲的原因,这几年只有跟黑手党的人接触、交易的时候,她才有种实实在在还活着的感觉。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里包恩的到来。
原本她还觉得没什么,但现在,她的生活被严重影响到了!
最重要的是未来到底怎么回事啊?以自己的能力和财富,未来想怎样享受生活不行?十年后的自己居然变成了那么不堪的样子……太傻了!
做个普通人。
她决定了。
现在拥有的钱,算下来足够她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她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她要去打羽毛球。
今天放学后羽毛球社的正选队员们的烤肉聚餐,她史无前例地提出要参加了。
“走吧,沢田同学~!”站在学校大门口,等到所有队员聚齐,他们浩浩荡荡地步行前往学校附近的烤肉店。
一行人的后面,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喂……我说里包恩,我们这样是不是看起来太可疑了?”纲吉小声吐槽。
“十代目,请放心,我会掩护好你的!一定要给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一点颜色看看!”狱寺伸手拿出一排炸弹,把纲吉挡在身后。
“那山本,你就负责断后吧。”里包恩指挥道。
“哟西,感觉很有意思哦。”山本爽快地答应了,左顾右盼起来。
纲吉满脸黑线很想吐槽,但他此时正被两个人夹在中间缓缓前进,一旦被发现了他都没办法第一时间跑掉。好丢脸……
“你们看他们几个在干嘛?”
“不知道啊,总感觉好奇怪,中二病吧?”
“……”
听到了!吐槽得太大声啦你们!
到了烤肉店,羽球社社长选择了一张角落的大桌子。店内布局是开放式的,每个桌子之间只隔了一个不高的木质挡板,只要站起来就能看到隔壁。不多时,各式各样的肉类送了过来。
烧烤铁网上,和牛、五花“滋滋”作响,有肉香味伴随着细密的油脂冒出来了。
“咕噜……”
“蓝波饿了,感觉能吃下一头牛。”
“你自己就是一头蠢牛!”
暴躁少年的声音传到了云理耳朵里,她这会儿刚把一块半生牛肉夹了起来,就感觉到自己肩膀旁边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啊——”
某蠢牛正闭着眼张大了嘴往她筷子上凑。
“好了,蓝波!不要去吃别人的东西啦!”纲吉拽住了他的奶牛服。
云理一脸懵逼地回过头,这帮人啥时候坐在他们身后的?
“啊…啊嘞,沢田学姐?好巧啊!”纲吉眨眨眼,勉强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哟,云理学姐!”山本热情地招招手。
“Ciaos。”里包恩也不吝啬他的招牌微笑。
这帮人怎么回事啊?!
羽毛球社的社长居然认识山本武,他一脸惊喜,“山本!你们也在这里啊!”
于是莫名其妙的,两队人马坐到了一起。
“原来沢田同学认识山本,果然,那句话叫什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社长非常开心,同时认识两个部门的王牌选手,坐在两人中间他此时感觉倍儿有面。
“哪里哪里~我认识云理学姐是因为阿纲呢。”山本大大咧咧地摸了摸脑袋,然后搭上纲吉的肩膀。
“喂!你这家伙不要随便搭十代目的肩膀!”
老天爷,这几个人怎么莫名其妙就唠上了啊?
这里是地狱吗?
为什么要想不开参加什么聚会啊!
云理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假借上厕所,直接开溜。这种罪有纲吉一个人遭就足够了。
放下筷子,她微笑着对身旁的女队员小声说了两句,悄悄离开了这个乱成一锅粥的地方。当然,她不认为里包恩会注意不到她,但那又怎么样呢?她又不是他的倒霉学生。
从洗手间出来,云理往门口走去,但快到门口时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她后退一步准备避开,那人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沢田云理。”他一张嘴,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被喊到名字的云理整个人都宕机了。
云…云雀恭弥?!
他怎么会在这?
不是最讨厌群聚了吗?
难道是来收保护费的?不对不对,他不是全身骨折了还在医院吗?
纲吉几人也惊讶得连烤肉都顾不上了,在学校明明一直没看到他啊!
“怎么办……”纲吉十分郁闷,还没等跟学姐说上一句话就被云雀给带走了。
云雀扫了一圈其他人,皱了一下眉头,很不习惯人这么多的场合。他拉着云理的胳膊,不由分说往外面走。
“过来,我有话问你。”
给并盛中的学生们都看愣了。
外面天很冷,已经是需要穿厚重外套的季节了,云雀却只穿了一件单薄衬衫。
他俩站在屋檐下,云理倒先开始发抖。她不确定是冷得还是吓得。
“我的衣服,说好了要还给我的吧。”
云雀的声音中难得带着那么大的情绪。平常他的语气仅仅略微起伏,就让人不寒而栗了。
这姿势很恐怖啊?
云理靠在墙上,呼吸越来越急促。一根冰凉的拐子正贴在她胸前,抵着她的锁骨,还在缓缓加力。而站在她面前的少年眼神说不上冷,更像是带着一丝迫切的不安。
“诶……这个……”云理疯狂躲避他的眼神,她试图组织语言,但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她把衣服扔在了脏衣框里至今还没洗这件事,她以为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见到这个人了所以根本没着急,“请别这样,委员长。你……小心身体。”
这句话说完,云雀手上的力道顿时轻了好多。
他轻哼了一声,伸手去解她的围巾。
“等、等一下?”云理胡乱去抓他的手试图阻止这一动作。
少年的胳膊算得上纤细,在白色衬衣中更是显得单薄,却有着她无法抗拒的力气。他动作有些粗暴,在焦急中把云理的手掰开,然后用力一扯她的围巾。
那个手印已经是深紫色了,看起来比之前还要更吓人。
见到这一幕,云雀不受控制地眉毛一跳。
抓到受伤且落单的小动物了,这让他怎么抑制野兽的本能。
云理始终不敢看云雀的眼睛,所以根本看不到他那奇异的眼神。此时那抹神采放大,一种如野兽般凶厉的气息自他身上散发出来,他将她的手臂牢牢地固定在了墙上。
“唔!”
空白——这是云理的意识。
感觉对了。这是云雀的心情。
他全然遵从本能地吻上来了,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好软。比云豆脖子上最软的羽毛还软,比小猫的肉垫、比天上的云……比他能想到的任何东西都要软。接触到她嘴唇的瞬间,云雀砰砰乱跳的心脏如同被一道暖流抚慰了一般,感觉前所未有的舒服。
“你这家伙——”
一声怒喝从不远处响起,唤醒了云理的神志。
她猛地伸手一推,然后连忙用袖子用力地擦嘴。云雀没有防备,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
刚刚那个声音有些熟悉。
还没等她看清楚,云雀就从她眼前消失了。再细看,她才看到,不知怎么的云雀跟人打起来了。而那个人好眼熟,金色的头发,深绿色的外套,那是……
迪诺?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里包恩和纲吉此时刚好出来,“咦!迪诺桑怎么来了?话说他为什么在云雀同学打架啊!”
“看起来刚才发生了很糟的事情呢。”里包恩则是扭头看向惊恐万分地坐在地上的云理,她的围巾正松松垮垮地垂在胸口,露出了脖子上的淤青。
不远处罗马里奥呼哧带喘地跑了过来,也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家boss。
“哇哦。有意思。”云雀打斗中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可真是久违的难缠的对手,这就是小动物的男友吗?
迪诺的表情对比之下显得非常恐怖,愤怒几乎要从那双琥珀色的眸中溢出了。他没有任何话要说,他赶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家伙在云理激烈反抗的情况下……强吻了她。
送到警察局?那太便宜他了。要把他打到跪地求饶才行。
但这家伙有点强,完全不符合他年龄的强。那必须得下狠手了。
“等等,迪诺。”
里包恩的声音适时响起。
但凡自己老师出言制止迪诺向来会下意识的停手,但他还是狠狠地一拳打在了对手的脸上。然后转头,看到丢了魂一样坐在地上的云理,不等里包恩再说什么,跑到她的身边抱住了她。
纲吉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他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一步步缓缓退回了店里,还贴心地把门给关上了。
外面……是修罗场啊……